骑兵?
柳畅一提到骑兵,在场的军官们都有些失神。
现在江苏清军,无论是江南大营还是僧格林沁、胜保所部,或者是江北大营,与虹军第一师、第三旅这等头等主力比较起来,都是稍逊了一筹,唯一可值得一提就是他们的马队。
无论是江南大营、江北大营,都有着为数不少的马队,但是僧王的马队却可以说是整个中国最强的一支马队,别的不说,光是人马就有数千之众,如此浩浩荡荡的马队拉出来,队伍可以一直连锦百余里。
但是朱顿却没犹豫,他大声说道:“清妖就是步骑联合,我们团都不怕,更不要是区区马队!”
“好!”柳畅当即回答他:“你的步兵团在前,我亲率司令部就在你们步兵团之后,记住,你们龙枪团的背后就是我柳畅柳某人!”
“绝不后退一步!”朱顿大声说道:“清妖纵便有两万马队,我龙枪团就地展开步兵阵形,坚决将其击退!”
“好!”柳畅就说道:“咱们来一场兵棋演练,看看遇到清妖的马队,你该怎么办!”
“好!”朱顿也是信心十足:“检点,咱们不但要玩一玩兵棋演练,还可以拿周团长的骑兵团来试试手!”
……
丹阳。
与柳畅估计的一样,清军确确实实是把马队作为整个苏南战役的头号王牌来使用,僧格林沁看了一眼向荣的灵位,就直接说道:“赵景贤在湖州府失败,那么红贼北窜,指日可待,今天可恃,诸军马队也!不知道诸君有异议否?”
他是大清朝的郡王,在场的诸人之中就属他的地位最高,因此在场的人,无论是张国梁、和春,还是胜保,都是同意他的判断,胜保当即说道:“红贼不北窜则已,一北窜则以诸营马队连环南下,力求一举破贼!”
看到胜保说话了,张国梁现在也敢提一两句话:“那金陵怎么办?”
他是降臣,因此格外怕被穿小鞋,说话都是细声细气,他旁边的和春当即说道:“可惜啊,可惜啊……天赐良机,偏偏来了这么一股红贼,只是暂时放下金陵,南下击破红贼再说!”
张国梁倒有自己的观点:“天赐良机,怎能错过,现在金陵城内粤匪惊惶不定,就是破城之机,何况有人说了,陛下有言,能破金陵者为王……”
他对这个功名可是热切得很,大清朝自从三藩平定之后,就没有汉人封王的例子,而僧王倒是笑道:“封王有什么好的,多惹非议而已,不过张提督说的甚有理,金陵这边也不能放松……”
事实上不能不放松,此前江北大营与江南大营都被太平军击破了一遍,部队损失甚大,虽然说现在天京城内人心离散,但是尚有余勇,在天京附近保存兵力太少的话,恐怕会被太平军再次击破。
“大营存兵四万,我给张提督留兵一万五千,以防金陵、镇江诸城,其余两万,随我南下!”
胜保觉得这一仗很有胜算:“红贼新得杭嘉湖三郡,需要分兵把守,又有其楠溪一股出兵赣省,此次能进兵苏南者,不足两万!”
“我与僧王,有马步两万名,大营南下救援之师亦有两万,苏省各地驻防及团练,亦当有两万之数,以六万之师当两万之贼,自有十成把握!”
他想得非常简单:“到时候红贼一北进,我兵就向南源源不断进击,必能一举获胜!”
“不不不!”僧格林沁说道:“红贼不可小视,尤其是龙枪、磐石两股俱为老贼,我觉得先以步队诱击,然后马队突然杀出较好……”
“好!”说话的是张国梁:“僧王此议甚妥,此去必能全功而胜。”
“多谢张提督美言!”僧王笑道:“若是此次功成,我向中枢保举,张军门必得督抚之用。”
“多谢僧王了!”张国梁喜滋滋地说道:“张国梁若得督抚之职,必不忘僧王之恩!”
他虽然是降将出身,但是在整个江南大营之中,却没有人比他更通军事,他觉得僧王的战术绝对能百战百胜。
先以数百步队佯败而走,诱击红贼追击,进而以马队狂潮席卷而来,这红贼纵是队伍精强,也未必是对手。
……
作为一位最高权力的执掌者,洪秀全是不合格的。
这不是因为洪秀全纳了八十八个或是八十七个妃子的缘故,恰恰相反,洪秀全的弱点是在于他的欲望不强。
没错,洪秀全就是那么一个普通人,欲望与野心都不够强烈,正是如此,东王杨秀清才能在很长的时间凌驾天王之上。
与蒋介石喜欢军政行政权财政权一把抓完全不同,洪秀全却是不喜欢处理日常事务,各样各样的庶务对他来说是极重的负担。
因此后来的史学家才有“军师负责制”的说法,而现在天朝的最高权力又重新回到了洪秀全的手里。
但是洪秀全对于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正如他对女色兴趣不大一样,他的欲望很有限。
到了天京之后,他仍然表现得象那个广东乡下的洪火泉,他不喝酒,也不暴饮暴食,也不喜欢选妃或是沉迷于女色之中,恰恰相反,他始终摆不自己的后宫,后宫的纷争让他宁可沉醉于宗教事务之中。
事实上,与普通人的印象相反,那些能有大成就的帝王,往往是欲望甚至是占有欲与色欲极强的人,洪秀全却完全相反。
他更喜欢的是沉醉于自己的天堂世界,在那里一点一点地安排着天国君臣的位置,无论是已经死去还是活着的人,他都以惊人的毅力给他们一个尽可能合理的位置。
没错,太平天国的宗教性质颇重,但是对宗教事务最热心而且最痴迷就是这位天王了,以后他所留下来的文字,几乎都是与宗教有关系。
他费尽心思考虑的不是国家的人事安排,或者是战术战略的构想,而是该不该给杨秀清安排一个圣神风的名义,或者是给冯云山一个雨师的名义,或者他对别人谈论那个天堂世界太入迷,以致于他自己都以为那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而现在他就在与沈桂沈真人谈论着最新的人事安排:“翼王入朝,你看本王给他一个圣神电的名义如何?”
圣神风是咸丰三年杨秀清那次为了石汀兰、杨长妹那次天父下凡后,天王给杨秀清的封号,只是这个封号一出,就让外国传教士一致认为太平天国属于基督教异端。
原因很简单,这个圣神风在后世的译法就是“圣灵”,也就是所谓“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这是基督教世界的统一共识,而太平天国居然把圣灵的封号加于杨秀清之身,在这些传教士的眼里,这是典型的异端。
而现在北王既死,洪秀全鉴于天国危亡,只能让翼王石达开来主持全局,因此他费尽心思,决定在翼王原有的“电师”名义加一个“圣神电”的宗教名义,只是沈桂却颇不以为然:“天王,翼王用什么名义,这只是小事,只是国家到了这等地步,非翼王主持大局不可,因此我建议,给翼王一个军师。”
“这不行!这不行!”洪秀全摇摇头道:“主是朕来作,军师亦是朕来作,朕先前给达胞一个义王的名义,他辞而不受,那么现在给他一个圣神电通军主将,足够了足够了!”
在天国的体制之中,军师这个职务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甚至可以说是太平天国最有份量的一个头衔,要知道,太平天国封王多至两千余人,但是得军师头衔的,包括幼西王等名义上的军师在内,也不过是十四人而已,同一时期活动的军师更是不过三四人而已。
但是洪秀全正好是那种欲望不怎么强烈的男人,这种欲望不强烈的男人反而有着太多的猜疑心,因此他拒绝把这个军师交给石达开,而沈桂则是说道:“天王不可自误,国家到现在这个局面,本来就是危在旦夕,又新有红贼起事,四处勾引我军将士,如不用猛药,恐怕悔之迟矣。”
他补充了一个例子:“我这辈子作的最错的一件错事,就是在师弟黑道人面前摆谱太过,结果他一怒走人,结果让我失了一极大助力。”
他正是黑道人的那位师兄,也是天王极信任的一人,后期天朝的国政,基本就是他与洪仁玕、洪秀全的两个异母兄弟安福两王加上十来岁的幼西王来处理朝政。
但是对于沈桂这个安徽人来说,洪秀全这位平时喜欢吃油炸蜈蚣的天王,真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他只能苦口婆心地说道:“天王,即便不给翼王军师的名义,也给他军师的职司才对,首义八王已去其六,如果再折了翼王,天国堪忧……”
“无忧无忧!”洪秀全对沈桂说道:“昨天夜里,我作了一个梦,梦见天使下凡,斩尽清妖红贼,把小天堂里的将士都接引到天堂去!”
哎……沈桂已经无语了,他只能最后说一句:“天王,这事关国家存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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