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硬茬
薛主任打哈哈, 道:“哪有,哪有,哪有么军令, 我看这肯定是误会了, 我们农场哪能有这么规定?”
“我们农场立的意义就是为了给我们战士们做后援,支持他们一心训练, 报效祖国的。家属们能跟我们战士到山这么艰苦的环境来生活, 已经值得我们敬重, 提供工作也是为了给他们更的支持而已,绝对不会做出强迫家属劳动这种事的。我们这又不是劳改场, 还拿家属们做劳改犯了,那怎么能的?绝对不能的。不过, ”
说他又看向于冬梅, 道, “不过农场这边绝对不会做么规定强迫家属做么,但部队和家属院那边我就不知道了,难不是家属院自己的规定?”
“我们可没有收到么通知!”
再经过薛主任这么一番表白,于冬梅总算是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啊, 这是孙爱英借官威欺负这位新来的梁营长的媳妇, 给她下马威呢!
这才刚来第二天,用军令吓唬她,早饭都不给吃, 逼她来农场工......哦,还是直接安排张嫂子那锄地的工作!
人家梁营长昨天都说过了, 他媳妇最近不工,这还逼了?
于冬梅不兴了。
她跟孙爱英风格截然不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孙爱英官威大, 说话一套一套的,但对她倒也算客气,所以也没啥大矛盾。
可欺负刚来的新媳妇,把她劳改犯来逼?
于冬梅觉得她这事做得太过了!
是欺负人。
看把这孩子吓得?
多实诚,连写检讨书,群众面前检讨这话都出来了!
“别怕,我们可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事!就算有,也没人通知你,你刚来不知道,也不是你的错!”
这嫂子可真。
让林舒想到胡大娘。
林舒认真谢过她,道:“是误会就,不过歪打正,既然农场这边用得我,我就留下来做吧。”
薛主任瞅这丫头牙疼。
这孙爱英,怕是碰到硬茬了!
薛主任找了人领了林舒姚会计那,想起来她没吃饭,还特意让人给她送了一玉米面馒头。
所以不是白面馒头,这不是为了别太显眼嘛。
薛主任是知道昨天袁场长陪了梁营长和这位林舒同志逛了农场整整一圈的。
么时候看他们场长这么有闲了?
最后还特地介绍给他,让他给她安排书或记账的工作给她。
这显然是关系不浅。
所以这事他于冬梅她们面前打哈哈,却是一定务必真实的报给场长那边的。
袁场长听到薛主任的报告脸那叫一黑。
这孙爱英,么玩意嘛!
这肯定是李进看到了梁营长的结婚申请,知道了林政委被打了走-分-资-分-派,这孙爱英把林舒那些下放的黑五类来管呢!
袁场长气不打一处来。
走不走么资么派的,他听郑旅长说了,这结婚申请可是韩副司令亲自批下来的,那林政委这事就牵扯不到林舒身。
林舒现的身份就是梁营长的爱人。
他可“不管”她是谁的女儿!
薛主任看袁场长生气,“嘿”了声,道:“场长您也别生气,小林同志机灵呢,我看这回孙主任是踢到大铁板了。”
说就把林舒的“军令”“检讨”原话搬给了袁场长,然还有他严肃申明他们农场绝对没有把战士家属劳改犯强迫的话。
不出一天,怕是这事都传遍农场和家属院,过一晚,怕是部队那边都会传遍了。
别以为部队不八卦。
山日子清苦无聊,训练辛苦,还不准人说话咋地?
袁场长这才乐了,“哈”了一声,道:“这丫头,打小就这样。”
薛主任就知道,这是打小就认识呢。
薛主任离开,袁场长办公室转了一圈,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虽然林舒没吃亏,但也得跟梁进锡说一声。
过他一无所知从别人耳朵里听到。
他直接找了梁进锡一趟,跟他道:“梁营长,你是不是跟李政委他们有么矛盾?让李政委他爱人这么针对林舒?”
“这不是昨天你们正碰到了我,我又正先跟薛主任打了招呼,”
他道,“林舒岂不是就被那孙爱英逼地工一整天了,还连早饭都不给吃!旧社会都没这么剥削人的!林舒那丫头自小性子就,但性子软可不是活该就被人欺负。”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梁进锡,看他面色一寸一寸变黑还挺满意。
最后又出了杀手锏,道,“或,李家这是因为林舒她爸的事?我看是李政委对这有意见,你还不如把林舒送回老家,毕竟是包办婚姻,把她送回,也就影响不到你了。”
“我会处理的,”
梁进锡冷声道,“多谢场长,这事我会处理,结婚申请是我打的,不是么包办婚姻。”
梁进锡中午从食堂买了饭回来,脸本来就是冷的,等看到桌他留给林舒,摊得整整齐齐,一点都没动的早饭,那脸刷一下就更沉了。
林舒早农场得晚,第一天农场办公室,光听姚会计介绍就花了很多时间,再看他给她搬过来的几大本本子,么哪块地么时候种了么东西,种子哪来的,花了多少钱,收多少,又送到了多少到大食堂,多少卖了出......林林种种,反正农场重的么养的么,从开支到收,么都有记账。
还有一盒的票据。
记得清楚得很,就是没汇总。
前大概是忙过年的账目,过年后这一多月地里场子里的明细就耽搁了。
林舒理这些忘了时间,等中午吃饭的时间想起来又找仓库问了问种子和幼苗的事,再回到家可不就是晚了?
她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桌放的饭菜,还有沉脸的梁进锡。
看到她神色稍微放缓了些,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很不兴,生气。
这是怪她不见人影吗?
因为他不兴,再加又忙了一午,打了岔,倒是忘了因为昨晚的事而害羞。
她瞅了一眼桌的饭菜,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等我很久了?不意思我早农场,帮他们弄账目就回来晚了,你是不是中午时间很短,一会儿就又部队了?”
她说挽住了他的胳膊,软软道,“是我不,忘了时间回来晚了,下次你不等我了,自己先吃。了,我洗手,你先赶紧吃饭。”
她会跟他撒娇了。
这样子亲昵又信赖。
比昨天又更近了一层......然经过昨晚,不可能不更亲近。
本来他应该兴。
可这会儿他见她这样,却是愈加的闷气和恼怒。
被人欺负了还这么脾气。
连早饭都没吃!
这会儿他只顾憋气心疼,可忘了他媳妇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
袁场长也没跟他说。
但他中午时间有限,也不想说那些,就憋缓了神色,揽住她,道:“农场的事情很多吗?我看你早饭都没吃。”
原来是生气她没吃早饭?
她道:“没事,农场那边有早饭的,事情也不是多,就是琐碎而已,整理清楚了很简单的,而且我也喜欢做这事,很快我就知道你们部队一天吃多少斤菜,多少只鸡鸭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道:“有么事跟我说,别受委屈。”
她受么委屈啊?
不过被他一亲,气息袭来,昨晚的记忆就复苏了。
她忙推开他,道:“快吃饭,我洗手。”
中午只有半小时。
梁进锡简单吃了饭刷了碗就走了。
下午的时候他就见了李政委。
李政委这会儿看到他皱了皱眉,道:“梁营长,你是有么事汇报吗?”
中午的时候他爱人已经他面前嘀咕了一耳朵,说这梁营长实太惯他那媳妇。
早她敲了两遍门,第二遍九点才开门,估计是才睡醒,早饭还没吃。
一起了农场才知道,昨天梁营长已经带了她农场找了场长,开了后门,直接把她安排农场办公室坐办公室了。
这家属院还是首例。
以为都是她们家属院办公室跟农场那边对接安排的。
“政委,我爱人的父亲虽然经济政策出现了路线错误,但那也是为公,不是为私,是出于一心想解决农民饥饿问题的急切,就是党领导也理解他的心,所以只是让他暂时停职反省,没有开除党籍,更牵连不到我爱人身。”
梁进锡面无表情道,“我的结婚申请是组织批下来的,我爱人随军也是以我的家属身份随军,不是被谁下放到这里,交到孙主任手让她看管劳改的。所以还请政委转告孙主任,不把我爱人劳改犯来逼迫看管。”
李政委:......???
他瞪梁进锡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跑到自己办公室说出这么一番话。
然后就是气得一阵抽气。
可是这大帽子,么“交到孙主任手让她看管劳改”,么“劳改犯来逼迫看管”......郑旅长把结婚申请给他的时候可是明确说了,那是韩副司令批准下来的!
这大帽子扣下来,闹大了他能得到么?
他忍突突跳的青筋道:“梁营长,这事想必是有么误会吧?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孙同志的脾气,就是有点直板,说话紧扣原则,可能是你爱人刚来,小同志胆子小,误会了孙同志的话,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是孙同志吓了你爱人,我也一定会让她跟你爱人解释解释的。”
梁进锡才懒得理他这官腔,只以后别再欺负他媳妇就行了。
所以得了李政委的话,他软和话都没说,就不顾他的脸色,严肃板正身姿笔挺的离开了。
李政委又是一阵气闷。
然后办公室里堵了一会儿的气。
不容易骂了一句梁进锡,“为了女人脑子也不了”才缓过来些。
这会儿他可完全信了自己老婆说的,这梁营长太惯他那媳妇了!
这样的人,有么值得自己生气的。
前途也就这里了。
他这样想,可等过了两天,发现别人看到他的目光怪异,连郑旅长都亲自找他谈了一次话,他再召了下面一兵仔细查问,才知道整基地都传么话!
气得把桌的镇纸都砸到了地摔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