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点了点头，最后还是礼貌性看向父亲凌明理和母亲凤玉珊。

“阮阮是公主，之前是我们凌家礼数做得不够周到，重新娶一次也无可厚非。”凌明理一直觉得对姜阮阮是亏欠的。

尤其姜阮阮还是他最敬佩太子的女儿。

凤玉珊点点头，“母亲没有意见。”

她现在足不出户，有空就看看书，本想念念佛经的，可她真的不如温卿有慧根，坚持不了，也干脆不勉强。

很多事情看淡了许多，子女偶尔来请安，逢年过节陪她吃饭，虽然不热络不热情，但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至于丈夫，虽然不曾与她有亲密的行为，但也回房住了。两人现在就像是相处得很好的亲人。她还知道，丈夫逢年过节，只会跟她吃晚餐，至于中午那顿到底去哪里见什么人，跟谁吃，她也装糊涂不问，也不查。

众人都没有意见，最后还说凌老太单独把凌霄留了下来。

“这事还得看阮阮的想法。日子是你们两个过的。其实大可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一些仪式都是虚的。”

凌霄心里头藏着事，把事情跟祖母说了。圆房至今一年半，姜阮阮肚子里没有音讯。

凌老太很诧异：“凌霄，你向来是不信神佛，不信虚妄的人！”只信自己，只信一切正途。

凌霄理解她的诧异。大概遇见了姜阮阮，再次拥有了她，就开始相信冥冥之中的注定，开始相信神佛。

重新操办婚事，一方面也是想着给她个盛大的婚礼，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借此求得福气，能一举要个孩子，男女无所谓，就是想圆了两世的遗憾。

两世姜阮阮肚子里都有孩子，却死于非命，而这一世却迟迟不能怀上，两人心中都有根刺。不把这刺给拔了，怕日子都过得不舒心。

凌霄并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阮阮嘴上不说，心里头也是着急。”两夫妻现在说话，都小心翼翼，不触及旁人孕事。

“你们啊，太心急了。你们就是看身边的人都怀了，压力大了。”凌老太是过来人，看得真切。

但婚事还得看凌霄和姜阮阮的意思，她也没什么意见。

凌霄返回啸风别院时，门口刚好站着个人。

男人穿着藏蓝色的飞鱼玄服，手里揪着一张帕巾，怀里抱着一只黑猫，听见声响才缓缓转身。

是西厂的督主穆云天。

“来见下故人。”穆云天咳了两声，赶紧用手帕捂住嘴，“你不在，不敢进去，怕吓到她。”

凌霄淡淡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

凌霄看了穆云天怀里的那只黑猫，神情厌厌，不禁问了句，“病了？”

穆云天淡淡地道：“恩，快不行了。我也差不多了。”

“你——”凌霄还想说什么，姜阮阮已经抬眼看两人。凌霄给她和穆云天做了简单的介绍。

“我刚从你哥哥那边过来，”穆云天盯着她看了会儿，就自言自语地道：“总算有脸下去见故人了。”

姜阮阮听不太明白，云里雾里的，不过也大概猜出来他说的故人应该是她的父亲。

穆云天对着凌霄吩咐道：“我有两个义子，一个是林墨染，另外一个是小天。林墨染够忙的了，我跟他说把西厂交给小天。他没意见。小天是净身过的，干净的，是自己人。事情都安排好了。”

穆云天看了眼怀里的黑猫，笑了下，眼泪就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