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出是什么感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内心里反倒是有一些忐忑,甚至有一些隐约的期待。
何曼意在修养了小半个月后,身体渐渐恢复,与以往的苍白不同,如今面上却是多了些许红润,瘦削的脸蛋也圆润了些许。
在何凌的安排下,她带着一个侍女悄无声息的离开,暗处,何凌也派了些许人贴身保护着。
江南水乡,一切都很美好,何曼意坐在渔船上,痴痴的望着头顶上的雨棚,周围热热闹闹的,缓缓的唤回她的深思。
新生活如同一块红布一般散落在她的脸颊边上,让她的面容隐约可见喜意。
侍女在旁感触颇深,望着她如今的模样,恍惚过去了好几十年一般,暗卫们亦然,互相对视了一眼,递了个眼神,给一人率先回去禀报了。
洛珍珠端坐在窗户前,想起了他最后说的成亲。
在古代,夫君为天,而她想自己做自己的天,不想依附婚姻,那实在是一个太大的赌注。
抬起头之时,薄雨恍惚,淅淅沥沥而至。
晨起的两人对于这件事情默契的一致决定避开,秦奶奶一双慧眼,不过转瞬就识穿了他们各自的念头。
若是有缘,总归有缘,无需绑。
她在内心偷偷的叹了一口气,歇了打量的心思,不过洛明玉还是一个小孩子,虽然敏感,对于这种事情内心里还是在乎的。
用膳过后,他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正在拿背篓的洛珍珠,一脸的欲言又止。
如果他们不成亲了,那以后我们会不会再也见不到秦大哥和秦奶奶了。
他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了几抹忧伤,阳光慵懒的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因是逆光看的,故而洛珍珠不免眯了眯眼睛,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你不和秦大哥成亲吗?”洛明玉一脸的不解,失落,甚至有一些担忧,却是让她忍俊不禁起来。
敲了敲他的脑袋,失笑道,“一个小屁孩担心那么多做什么?你只管好好长大就成,其他的,姐姐都能解决。”
“可是……”他闭了闭双眸,脸上的纠结让洛珍珠更加的觉得可爱了,捏了捏他的耳垂,笑着开口道。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我和你秦大哥都不心悦于对方,就算是成亲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但是哪怕我们不成亲,你依旧可以来找他玩,也可以来找秦奶奶。”
小孩子能够担忧的事情少之又少,不过几个瞬息,她就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当下捂嘴笑了笑,却是惹来洛明玉的追打。
“姐姐,你不能取笑我!”
半大的小孩儿,因着营养已经跟上了的缘故,如今长得倒不算壮实,不过脸上有肉了之后,整个人感觉更为俊美了。
洛珍珠跑不下去了,举手做投降状,姐弟俩相视一笑,靠墙坐在了地板上。
为何父母相同,而我却这么黑,哪怕敷面膜和做运动,甚至是努力防晒,也不见这黑解决了多少,同时减肥也仿佛遇到了瓶颈一般?
瞧着洛明玉的模样,健健康康的,会胖会瘦,能白能黑,莫非我这具身体当真有问题?
洛珍珠蹙了蹙眉,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一墙之隔,秦安在另一旁听着她漫不经心的那一句话,“我们都不心悦于对方。”
不知为何,一整颗心揪疼得厉害,他的脸色惨白,堪堪扶住墙,才不让自己因为踉跄而狼狈不堪。
“啊……”一道尖叫声仿佛带着穿透人群的力量,在这乡村里显得格外刺耳,大抵猜出了是哪一个方向,洛珍珠脸色骤变。
“姐,怎么了?”洛明玉不明所以,以往有这种情况大多数是因为村子里有人吵架了,也没见姐姐这么热衷啊……
洛珍珠摇了摇头,捡起自己的背篓,“我上山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菌菇,晚膳我们吃菌菇炒鸡肉。”
她揉了揉洛明玉的脑袋,交代出声,“你别乱跑,就在院子里和秦奶奶他们待着,知道没?”
响声的方向是在刘家,看来出事了,洛珍珠并不是喜欢八卦之人,故而没有围过去。
“当真?”何凌双眸里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听闻暗卫的回禀之时,整个人都突然兴奋的站了起来,脸上红润不少。
暗卫自然明白他的开心所在,点了点头应下,目光里带着恭敬,“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一袋碎银子被丢了过去,何凌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来几个瞬息之前,他整个人都有陷入狂喜之中的模样。
“哥几个可以去乐呵乐呵,但是小姐必须暗算。”
给一颗甜枣再打一巴掌的话语让暗卫肃然起敬,他僵着下巴应下。
江南水乡虽然人好环境好,但是稳妥起见,他还是再度出声。
暗卫自然明白,应下之后转身离开,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弧度,来无影去无踪。
何凌目光深邃,望着不远处深绿色的树叶,莫名的恍惚隔世。
秦安生怕她突然出来,只能够快速的转身,逃避自己的狼狈。
成亲那一个念头淡下去之后,此时此刻他又多了一些不安。
如若日后洛珍珠成了他人妇……
失控的情绪在脸上蔓延,他一向自持的冷静转瞬崩塌,若说成亲,他们都不愿,可如若想到其他的结果,他的心里又千万分疼痛。
洛珍珠安抚好弟弟之后,转身就上了后山,她已经想的很明白,自制力也很强大。
如今不成亲,如果遇上心悦的人再另说其他。
望着那茁壮成长的稀有生物们,她勾了勾唇,目光里尽是笑意和满足。
如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要努力开始谋划盖房子的事情了。
轻轻松松翻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洛珍珠很快背着背篓下山,陷入自己深思中的她并不知道暗处有一双眸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不放。
握紧拳头,洛蝴蝶龟裂得狰狞的脸慢慢收了回来,恨意蔓延,却也掩饰得很好,一抹算计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