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的话语里带着恭维和笑意,何凌兄妹俩笑而不语,洛珍珠一醒来就迎来了一场全肉宴。
“这么丰盛?”她笑着出口,目光里也染着三分戏谑,兄妹两人请她上座,何曼意如今虽然身体虚弱,但几步路还是能走的,早膳摆在了她的院子中。
“还得多谢洛小姐一番苦心,如若不然……”她低垂着头,目光里有三分内疚和悲伤。
洛珍珠拂了拂手,“何公子对我有恩,我自然相报,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一番客套下来,众人举筷,共用早膳。
秦安出门之时,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他目不斜视,拉着驴车准备出门去接洛珍珠归来。
被无视的洛蝴蝶怎么可能容忍那一幕,当下扭着腰肢上前而去,“秦大哥……”
三个字柔柔弱弱出口,再配合那娇羞的动作,不免引人怜思,但秦安作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如同铁树开花般的直男,冷眸微抬,“你挡我路做什么?”
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三个大写的问号,莫非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狐疑而起之时,她再主动靠近了两步,“我,我心悦于秦大哥……”
那一句话说得很小声,但是秦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面无表情的后退了几步,嘴角挂着淡淡的讽刺,“我可是天煞孤星投胎转世,你确定你心悦于我?”
洛蝴蝶被他这么一提醒,捏着自己的衣角,答是也不是,不答又……
她不甘心,凭什么,克人就克人了吧,咬了咬下唇,她点了点头,郑重的应下道,“是。”
秦安倏尔笑了,目光里有淡淡的光芒,如同在听什么玩笑话一般,突然的就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这个人,克人,你想死吗?洛蝴蝶,你想今日走路摔死,还是想明天吃饭噎死?亦或者过两天走在路上突然被马撞死……”
似笑非笑的话语里饱含了太多其他的情绪,洛蝴蝶一时之间没有回过头来,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经过这么一段事情的耽搁,秦安却是没有了继续前行去找洛珍珠的想法,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山上。
待到洛蝴蝶反应过来之时,目光所及里,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微微蹙眉之后,她捏着衣角蹲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可能,秦安所言可能不是真的,内地里却更有可能是在坑骗她,让她不要前来影响他们的感情。
我才不怕,哪怕最后我没有与秦安成亲,也要恶心恶心那洛珍珠!
她愤愤不平的想着,握紧的拳头代表了她的决心,就连双眸里也有恨意迸发。
洛珍珠并不知晓村子里发生的一切,和何凌兄妹俩推杯换盏中,宾客尽欢。
这一顿早膳,她用得很开心,临走前,何凌微微上前两步,面上是柔和的笑意,眉眼弯弯,让洛珍珠也不免被他的美给经验。
那与女子的美并不一致,他虽然不是五大三粗,但是却没有娇柔感,反倒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她一时之间看痴了,却是惹得何曼意微微失笑,捂着嘴巴道,“洛小姐,你的眼睛都快要贴到我哥的身上去了。”
“有这么夸张吗?”洛珍珠也咧开嘴笑了,她的笑容明媚且张扬,那般行事作风不拘一格,却也让何凌心生欢喜。
转念,他又想起了洛珍珠的未婚夫,当下脸色微变,不过转瞬的功夫却又恢复原样。
那一瞬间有一场海啸在他的心里吹过,刮倒了无数的东西,就连他自己也迷糊得找不到方向,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他却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别胡说,洛小姐是有未婚夫的,你这话让别人听了去了,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呢!”
何曼意被自己哥哥训了一通,面上不显,却是吐了吐舌头,朝着洛珍珠眨了眨眼睛。
我不过是看一个美男罢了,这叫欣赏,这丫头想哪里去了。
她微微失笑,同时想到了秦安那一张俊脸之时,内心的欢喜悄然漫步。
何凌知道她的失神,也猜出了她脸颊微红的原因,但是却面不改色,如同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客套几句,告别离开,望着洛珍珠挺直的背,微微露出来的脖颈雪白,何凌悄无声息的吞了口口水,“明玉是一个好苗子,如若能够好好学习的话,考秀才什么的,不在话下……”
话语里让洛明玉重新回来学堂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洛珍珠不好装傻,只能够回过头去,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这学堂虽然打着免费的名义,但是她也不好蹭,免得日后牵扯了什么……
何凌不想听闻她的拒绝,当下又率先主动出口,“你今日救了舍妹的命,就是我何家的恩人,这一点如若你拒绝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回报你。”
洛珍珠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却也不愿意再接受别人的人情,同时也不想和何家的众人再有牵扯。
“多谢何公子盛情邀请,但是近日诸事繁忙,暂时抽不出空,如若日后有时间,明玉又想学习的话,届时我再来与何公子说。”
委婉的话语让何凌眉间蹙了蹙,还想开口,却见洛珍珠上了她备着的马车上,淡淡的拉开了门帘,嘴角带笑,“何公子留步,下次有缘再见。”
何凌心间苦涩,偏生所有的话语都梗在喉咙里,让他不知该如何出口。
“那好,你回去再考虑考虑,毕竟兹事体大……”
洛珍珠点了点头应下,目光里尽是笑容,她没有多说,马车很稳,而她吃饱之后,再度昏昏欲睡起来。
“洛小姐,到了……”
下人的话语让她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双眸里带着一些空灵,瞬息后,这才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起身,“替我多谢你们家少爷小姐。”
目送着那马车离开,洛珍珠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村子里走去。
这几日她过得迷迷糊糊的,还有些许回不过神来,如今瞧着眼前的一草一木,这才觉得自己脚底下不再是软绵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