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能够摆出嚣张的态度,那就说明男子身份非同凡响,可他到底是谁,洛珍珠费尽脑汁想半天,依旧毫无头绪,她的脑海里面,就没这个人影。
乡绅恶霸?
刘村长的亲戚?
和原主沾亲带故?
这些似乎都有可能,可又似乎都是胡说八道。
“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去见县老爷,如今我把人请来了,你居然不认得?”
刘村长这个人狡猾的很,而且一向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任何人都别想威胁他。
洛珍珠不是想用县太爷来压他吗,那他就先收买县太爷,他们两个现在是一伙的,他说什么,县太爷就会做什么,今天他要看看,倒霉的到底是自己,还是洛珍珠那个死丫头。
“什么?”洛珍珠听闻这句话,不禁大吃一惊,她指着那男人,难以置信的问,“你真是县太爷?”
她一面感慨刘村长动作太快,局面恐对自己不利,一面又在心里腹诽,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县太爷,瞧他这个架势,多半不是什么好官。
毕竟都能和刘村长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人品秉性可见一斑。
“我就是本县的县令,岑参。”岑参认领身份,他的嗓音粗犷,语气更是蛮横,“刘村长报案说,你欠他的银子不还,涉案金额过大,而且态度恶劣,所以本官亲自过来审问,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子早已悉数归还,并交到刘孙氏手上,大人前去一问,自然明白。”
尽管清楚他的立场,但洛珍珠仍旧实话实说,她不相信,两人就算是一丘之貉,他也不能罔顾真相,颠倒是非,为官最基本的操守,也该有的。
但事实是,她高估了岑参为官的底线和良心,“刘孙氏说你没交过,本官早已打听清楚,这里有一张你签下的洛明玉的卖身契,你看这是不是你的笔迹?”
岑参将卖身契掏了出来,并且递到洛珍珠的手上。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行小字,洛珍珠没功夫细看,直接将目光移到最下面,发现在落款处,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像狗爬似的字:洛珍珠。
这么丑的笔迹,除了洛珍珠外,还有谁能写得出来。
她是真想否认,却没办法,毕竟也的确是原主签的。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撕毁了卖身契,才让刘村长找到机会威胁她。
“看清楚了没有?”时间已经到了,刘村长皱着眉,心急的嚷嚷道,“这是你写的吧!整个村子,就连三岁的小孩子,写字都要比你好看!”
“的确是我写的。”证据确凿,洛珍珠坦然的承认了,但这不能说明什么,“银子已经归还,卖身契也应该作废了。”
“没人看到那笔银子,你说还就还了?洛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岑参笑笑,露出一排黄牙,显得更是猥琐恶心,“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归还银子,要么跟我去衙门走一趟,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我走怎么说都不好看,我劝你还是赶紧把银子还了。”
“县官办事,本应秉公执法,可你一味偏向村长,却把我说的话当成是耳旁风,我有权利认为,你是和他狼狈为奸,冤枉好人。”洛珍珠冷着脸,声音不大,但却字字铿锵。
“你在胡说什么!”岑参急着跳脚,被她戳破真相,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急不可耐的想证明他的清白,“本官只是依据行事,刘村长的证据比你充足,我当然信他的,你想让我相信,就要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而不是在这里,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污蔑本官,可是要治罪的。”
“大人,您还和她废什么话!”刘村长在一旁搓着手,眼神透着阴险,“我看她今天是拿不出钱来了,不如直接将她关进监牢,让她受点苦头,钱自然就还了。”
“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岑参摸了摸杂乱的胡子,肯定他的主意,“你既然不还钱,那就走吧,你配合点,大家都省点事。”
“县太爷都来了,我当然会配合。”洛珍珠笑了笑,狠厉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道,“只是去了衙门以后,我也有案子要陈述,到时还请您秉公执法,不要存有私心,包庇坏人才好!”
“你有什么案子?”岑参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就她这个性格以及人品,只有她对不起别人的份,谁还能对不起她吗?
刘村长是一个例外,反正他俩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无论谁冤枉谁,都不算是冤枉好人。
“我要告县太爷独断专行,陷害无权无势的小女子,也要告刘村长卑鄙无耻,贼喊捉贼,不知这个案子,你可能够受理?”洛珍珠咄咄逼人道。
谁要敢冤枉她,谁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事一旦捅了出去,她倒是要看看,县太爷头顶这只乌纱帽,如何能保得住,除非他们官官相护,烂到家了。
“你这个小丫头,可不能乱说话!我几时独断专行了?”岑参没有料到,她还有点本事,一时情急,也松了口。
想他在来之前,刘村长口口声声的向他保证,这个案子好办的很,洛珍珠蠢得像头猪,一定没有办法辩驳,到时直接带走就行,但是现在一看,她一点都不笨,反而聪明的很,让他很是为难,刘村长说话果然没点谱。
“那你可有曾听我的解释?”洛珍珠反问道。
“这个…”岑参哑口无言,他不顾及刘村长的挤眉弄眼,直接说道,“那你就解释吧。”
他给刘村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千万别心急,证据确凿,洛珍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我在给刘孙氏的银子上,刻了一个符号,只要找到符号,一问便知,这钱是谁花的。”洛珍珠道。
她早就留一手,就是为了提防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本以为她多此一举,如今一看,反而明智的很,若不是她未雨绸缪,恐怕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