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很忙。

众所周知，情报的获取是需要渠道的，各种各样的渠道都需要。

而要从无到有，打造属于自己的情报网，除了要投入大量金钱外，也要投入大量精力。

更加令人不愉快的还是，他现在得表现得跟正常投资者一样，用明面上正规的手段去办事，这就免不了要和人进行各种各样的扯皮、交流。

这种事情，社会上一般把它称为公关。

“据我调查，阁下的公司不过是前两天才注资五千万日元的小规模企业。”

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中年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翘边眼镜镜框，语气平淡地诉说着事实。

“事实上，我不认为阁下现在的公司，有必要和我们NY事务所进行一些事务上的合作，因为这并不划算。”

“但日和女士您还是来了。”

小丑端起了咖啡杯，慢条斯理喝着里面装着的纯牛奶。

“我只是觉得当面拒绝，会比较礼貌，因为我们NY，从来不看轻任何一个客户。”

“是有潜力的客户？”

“您可以这么认为。”日和也不反驳，继续说道：“阁下的公司现在还在初期建设阶段，员工若是没错的话，加上您自己也才两位。”

“现在是这样的，没错。但以后会改变，我会继续招人，也会扩建公司的规模。”

“但不可否认的是，您现在公司所经营的新闻项目，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说着，女人就从旁边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了最近真知社放出的报纸，第三期，上面的内容多有些空乏，简直就和偏僻地方的小报没区别，甚至可能还要更糟。

“正是为了改变这种现状，所以我才会找上你们事务所，你们NY在日本，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中介平台了。”

“承蒙您的夸奖，但杰昆先生，您现在应该多投入的，应该是在提高自身公司所经营项目上，而不是花不菲的价钱，来请我们NY进行牵线搭桥。”

顿了顿，女人继续说，“虽然，我们NY只是起到一个交流平台的作用，却也需要为交流的双方进行负责。而我们事务所经营的范围比较精英化，恕我直言，阁下的公司现在还没到那种入围的体量。”

“如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几个同行的朋友，她们可以为您提供优质的服务。当然，我这边是免费的，而我朋友那边，您则需要另外支付服务的费用，不过应该会比我们事务所便宜。”

“那也好，还请日和女士把联系的号码告知我。”

说着，小丑就娴熟地拿出记事本，做好了记录准备。

“……”

日和皱了皱眉，眼前这个多次上公司，说要谈合作的美国佬，是这么好说话的？

难道不该是很难缠，就连他们事务所负责外部接待的员工都搞不定，才让她这个部门主管不得不出马的么？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一抽。

“非常感谢你，日和女士，若我的公司状况有所改善，我一定带着礼物亲自登门道谢。”

“不，这个就不必了。”日和女士的心情并不美好，在意识到对方真正要的是那些号码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连同自家的公司也一样。

别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占了你的便宜，偏偏在你意识过来后却无可奈何还要保持礼貌的微笑表情，将自己的便宜送出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让人难受。

“希望以后我的公司发展壮大了，能入你们事务所的眼，能和你们有正式的合作关系。”小丑看着女人跟吃了大便似的脸色，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我期待着，祝杰昆先生事业顺利。”日和的心情放缓了一些，以面前这人被她看出的手段，怕是真能把一家名不经传的小报社经营起来，这算是有一点收获，得到了一个未来可能的潜在客户。

“那么，我就告辞了。”但她一点都不想在这多待，在意识到对方的真正目的后，她现在被对方看着，心理上就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就像是浑身赤果地站在对方的面前。

“处于秩序规则下的人就是不方便，很容易就能被掌控……”

站在窗口，看着底下一辆红色轿车，逃跑似的被开走。

小丑咧嘴，不由笑了起来。

翻了翻手中的记事本，里面密密麻麻的联系方式，就是一个月来的收获。

靠着对看不上自身公司的大公司的死缠烂打，小丑用不文雅的方式获取了一大堆各方面的电话。

而这玩意就是关系网的雏形，以后只要有需要就能打电话过去，用我是XXX介绍来的开口方式，等一个个发展起来，那就是一张合格的关系网络。

只可惜，只能用明面上的正规手段，而想要将这张关系网经营起来，未来却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和精力。

若是能用不正规手段的话，估计只要拿些武器，自己就能和任何人成为非常要好、互相信任的合作伙伴了吧？

但是，不行，在如今的个性社会里，英雄的做事方式不像警察，有时候也会进行一些超常的行动，比如直接破门闯入，将做坏事的家伙揍一顿，然后抓起来，这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正是因为如此，小丑才会谨慎做事，他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有趣起来，而不是想被某个家伙抓住，然后送进监狱里玩肥皂、吃牢饭。

“老板，我回来了！”

蜥蜴人浅川夕敲门走了进来。

“今天，你搞到了什么？”

“是个大新闻，疾风男（某英雄称号）上公共厕所后，没有冲厕所，我拍到了大便还留在……”

“啪！”小丑回身跳起来，扇了他的脑袋一巴掌，“这算什么大新闻？还不如前段时间的那个，英雄追击罪犯，把趴在桥透上的猫撞入水中的呢。至少，那玩意还让我们卖出去了十七份报纸。”

小丑指着办公室里的一角，那边堆叠着一些报纸，真知新闻社开创一个月以来，弄了三期新闻报，总共印了一千份，然而却只卖出去了25份，其他的都是被退回来的，摆在那当厕纸都嫌硬。

简而言之，就是创业不易，前期困难。

嗯，主要还是缺乏真正的、独家的超级大新闻！

“所以，我现在需要的，是屁股、长腿和欧派！”一个月前，那本被撕掉的杂志，现在被拼凑起来，用玻璃胶带粘好，挂在了后面的墙上，小丑如是说道。

“老板，您不是说……”

“啪！”浅川夕又挨了一巴掌。

“时代在变化，我们要先聚拢人气，得到足够曝光度，才能去图谋更大的事业！”

“去，找个养眼的女性，我们需要拍一些肤浅的照片了！”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办。”

浅川夕兴奋起来，果然这才是花边新闻么！

什么厕所大便的，真的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