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觉得了解多少真相,赵丞丞,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么。”一代目的眼睛还在转,他已经转眼睛转了很久了:“琀澧,我给你两个选择,亲手杀了她,我放你一条生路,给你一个绝色美人,一个清静的三界。”
“我不要,没有你,对我和赵丞丞更好!”琀澧冷笑。
手里的剑突然划过半空,弧形的剑光劈在茧壁上,茧子岿然不动。
他连着劈砍几次,挠痒痒似的让一代目哈哈大笑。
“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琀澧捻决。
一代目猛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冲着赵丞丞的耳朵,她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茧子里的空气热得和放在火上烤一般。
赵丞丞知道,琀澧一定是在用火珠。
他甚至用外衫盖住了赵丞丞整个人,他们身量差异有点大,把她裹起来是轻而易举,单手搏斗的男人,口诀又变,一代目的叫声更为瘆人。
“我是创造了你,我死了,你也得死!”一代目冲琀澧大吼。
琀澧不为所动,嗅到烤焦味道的赵丞丞,不敢打扰琀澧和一代目对决,她想要活下去,就算只是大梦一场。
就算她其实已经死了,不是还有琀澧作陪。
天地间不孤单了,她怕什么呢。
一路疲惫的人,终于在此刻坚定了心智,她不会放弃琀澧,也不会离开他,狗男人是自己的,他们活成几行字都没问题。
爱上纸片人,约莫如此吧。
惨叫如雷贯耳的茧里,伸手抱住男人腰肢的女人,猛然发现一阵热风拂过,再转头看到滔天火海的情形,除了被吓一跳,还有他们终于从茧子里出来的喜悦。
无法忍受灼烧的一代目和趋光的黑虫相互撕咬起来。
难怪他的一只眼睛不见了。
“不,不,你们是我创造的,你们怎么能违逆我的意思。”一代目仅剩的一张嘴大喊,身体轰轰轰的冲撞在岩壁上,黑虫拖着他要去扑火。
一代目唯有用撞击才能缓解身体撕裂的疼痛:“停下来,你们这群蠢货。”
“走!”琀澧不多停留,欲要带赵丞丞出去。
轰隆!
男人话音刚落,巨大的岩壁发生了倾斜,在被撞击数次后,半山石头径直从母体上剥落,卡在了缝隙中间,眼看着就要封死出口,时间不等人了,一线天只有一个出口,琀澧抱紧赵丞丞欲要御风出去,可是,头上的岩石不停的落下来,外面火海涛涛。
他不怕受伤,碎石伤不到琀澧多少,就算被砸成肉饼,也能重聚神魂再造身躯,但是赵丞丞不行,迅速思考的男人抱着女人飞身出去。
石头咚咚咚砸在身上,眼看着就要抵达出口,一道黑影先一步落下,死死的堵住了出路,一代目用扭曲的巨大身体挡住只能通行一个人的出口。
他已经没有眼睛了,只剩下一张嘴巴:“赵丞丞,我们一起死。”
“荒谬!”赵丞丞不骂,琀澧骂人了。
他挥动手里的长剑,劈砍下去。
可是手中的利剑也无法阻止一个将死之人拉着他们垫背,热度已经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地步,赵丞丞从男人怀里出来,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现在有话要和男人说清楚:“琀澧,我们放弃吧,和我一起长眠在这里。”
“你还有机会的,赵丞丞,我不许你胡说八道。”琀澧的声音突然变了,清脆许多。
眼前道骨仙风的男人,忽然成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子,他抓着赵丞丞的肩膀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她:“赵丞丞,你还有机会的,醒过来。”
“琀澧?”
“是我。”
“可我不想醒来啊,这里有琀澧,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把狗男人看成前男友的赵丞丞说道,说着就笑了:“我们不是分手了么,怎么还能在这个地方看到你,我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
前男友没有放弃劝说他,顶着一张和琀澧俏似的面庞:“不要放弃,答应我,赵丞丞。”
摇了摇头的人,还在笑,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梦,哪一个才是真的,或许都是梦,或许都是真的:“我不想,我真的跑不动了。”
徒然颓丧的家伙,像个在漫长马拉松里认清自己体能极限的热心参与者,看着别人跑向终点,她只是站在自己能跑到最远的距离。
“你是不愿意坚持,再坚持一下,我可以背你过去,抱着你过去,我们一起过去不行么,为什么非要撇开我呢,赵丞丞,不要撇下我一个人。”前男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听得真真的,反而是身上的灼热还有隐约重叠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了。
琀澧不知去向,只剩下无比清晰的男子。
他是自己的前男友,他们分手不是因为他很忙顾不上浪漫,赵丞丞没什么浪漫细胞,她倒是觉得这份工作让男友不黏人很舒服,青梅竹马一个村长大的两人,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其中多次分分合合,她也换了好几个对象,都是无疾而终。
妈妈每次知道赵丞丞分手,下意识都会说一句:小韩还没女朋友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韩家的广告费。
赵丞丞前男友叫什么来着,她一时把名字忘记了。
韩,花名叫竹竿,因为长得高。
从小鹤立鸡群。
竹竿名字是什么,突然想要回忆的赵丞丞,愣是把前男友的名字给丢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竹竿。”
“你怎么又忘记了,我教过你的,我姓韩,单名一个笠,斗笠的笠。”竹字头一个立正的立。
“同音啊。”女人疑惑道,心底想的是琀澧,她看到这名字的就想,琀,怎么有人用这么不理吉利的名字挂在前头。
男子的声音也变得疑惑起来:“什么同音,赵丞丞,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坚持下去,你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么。”
“我不忍心琀澧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冷情了些的。
眼前的男子也不恼,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他长得真像琀澧,或许是琀澧长得像他呢:“我就是,我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