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四不像的人,一时用破浪的口吻说话,一时又用魔君的,两个人在一具身躯里不停替换,如果还不知道对面的是什么,也枉费赵丞丞看了这么多小说了。
眼前的破浪有两种可能,他被人夺舍,但是做得不干净。
第二就是破浪体内住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成了四不像的模样。
无论那种,对于赵丞丞来说都是危险的。
她警惕的站在花海里,看着自言自语的男人,背后是不停重复绽放凋零的花朵。
等到破浪又夺取了控制器,他笑道:“赵丞丞,你一定很奇怪,天君去哪儿了?”
“他又不是我爹,我为什么要好奇天君去哪儿了。”赵丞丞一反常态的回答,引来破浪哈哈大笑。
他大袖一挥,负手于背后:“哎呀,你真是有趣呢,怪不得神尊对你用情颇深,可惜,你们都不得好死,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没办法得到一个能完成我心愿的办法。”
“赵丞丞,我要你亲眼看到,你自以为是做下的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如此三界才会重归秩序,而不是被你这样的外来者打乱。”
“你这样的人,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破浪的脸又变了,他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回身体深处,他的面孔被另一张男人的脸取代。
男人重新打量起她,须臾,嘿嘿笑道:“异世而来,异世又来了一个家伙,上次从异世而来的死在了这片花海里,我送你下去陪葬,也算是让你们同乡相聚了。”
赵丞丞知道所谓古籍里记在有另一个异世来的人,但是书上说异世来的人回去了,怎么眼前这个人说是死了:“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我并不认识你,我只是嗅到你是异世来的女人,啊,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他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吃下去之后念念不忘数十万年。”男人砸吧砸吧嘴,好像真的回忆起一道美味佳肴似的怀恋,他如果是魔王的话,禾闾就是魔女了。
可是大家都认为先复活的是魔王,所以占着禾闾身体的也是魔王才对,若眼前的才是魔君,禾闾体内的是什么。
脑子飞速运转的赵丞丞,觉得自己一颗脑子都不够用了,她突然觉得姜鸢迩和魔女这对CP太暴冷门,自己嗑不动:“你是魔君,是第几代魔君。”是一代目?还是二代目。
“你很聪明啊,知道问我是第几代,我是第一代,这一世你看到我是女身。”男子欣赏的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赵丞丞身上。
一代目,难怪了。
“为什么你们一世男,一世女。”为了拖延时间,赵丞丞开始闲聊。
“为何不能如此,男儿有男儿的妙,女儿有女儿的好。”
“你能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就清醒过来了,如果魔女有你的记忆,不可能蠢成这样,自己都死在黑水里,显然你们是一代不如一代。”赵丞丞开始往自己熟悉的领域走,只要在她的BGM里就没有人能够打败自己。
虽然现在BGM欠着,她还是要有足够的乐观精神去面对可男可女的怪物。
一代不如一代的话,刺激了一代目魔君,他故作深沉的说:“你说的不错,我们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更是给天界有机可乘,不过我没想到,异世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没有你这点聪明,晓得劝天君分而治之。”
“多谢夸奖,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不能繁衍,而是靠夺舍。”
“你在拖延时间么。”突然识破赵丞丞计谋的一代目魔君,说了一句让人破防的话。
赵丞丞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觉得我能骗得过你,不就证明你比我蠢么,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们都是蠢货,只不过你比我更惨而已,夺舍得来的身躯焉能长久,我就不明白,有多少魔族从黑水里诞生,唯独你和魔君需要夺舍,这难道是惩罚。”她完全是胡说八道,赵丞丞本来就觉得设定有问题,魔界除了坠魔的仙族,还有一些兽类是黑水里诞生的,它们都不是人形,全都是兽类,人形的大多数是黑化的仙族。
如此,还不够明显吗。
就是黑水不能诞生高智商的生物,所以魔君和魔女本来就是天界的神仙。
大概是琀澧的同事吧。
“我想知道,你和魔女本就不是魔,魔界的黑水孕育出来的飞禽走兽,我的猜想对么,魔君。”和一代目聊天,就是能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回答。
一代目知道的比后来的更清楚,也奇怪的很,如果一直住在魔女体内的话,为什么不早早夺舍,非要吞噬了破浪之后才现身。
难道和峡谷的环境有关,还是说古籍上记载的办法是恢复出厂值?!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删档重来,一代目的记忆就合理了。
可赵丞丞还是不懂:“你找我来,是什么目的。”自己做梦和一代目有不可逃脱的关系,梦里一直重复着他的身影,不会只是想看看异世人做梦是什么样的。
肯定另有目的。
思忖间,身后的花突然就停在绽放的状态,没有迅速枯萎下去。
分神去看花片刻的人,突然睁大眼,因为男人又开始变了,他背后像吹泡泡一样膨胀出一个巨大的球体,从篮球大小一直到瑜伽球的模样,最后这个巨大的球体把男人吞进去。
渐渐的在球体表面出现了花苞一般的痕迹。
瞠目结舌的赵丞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只手就从大花苞里伸出来,恰似小鸡破壳的时候伸出的是一只脚。
吓得后退数步的人,看着花苞被撕开,里面爬出一个年轻男子。
这次他的脸依旧没有固定的五官,身体却比上一次年轻很多。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羽化成蝶的节奏。
“呵呵,愚蠢的女人,你还看不出来么,我越来越年轻,融合得越来越好,吃下如此多的元丹,不好好消化怎么行呢。”随手化出一身衣裳穿上的男人,初生牛犊一般伏在地上,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正如他所说,这具皮肉确实比刚才年轻了十多岁的样子,从三四十岁成了二三十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