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该怎么办呢，尊敬的女王陛下。”丝毫没有尊敬口气的褚一问道，“看得出来在你的暴虐统治和国外神秘势力的搀和之下，你的王国已经崩溃，而你的对手们，却还拥有整个大陆的资源。你好像很没胜算啊。”
“在决定开启‘人间骑士’计划的第一世，夏尔也是这么想的。”白雪享用完她的午餐，轻轻拿起一杯餐后酒漱了漱口，“然后我炼成了第一个人间骑士。更何况，我现在拥有这么多的骑士。”
“这么看起来，你还真是了不起呢。”褚一的赞赏发至内心。一人屠世，说起来简单，但是除了那些yy小说中的龙傲天以外，根本就没有人可能做到的吧——这时代又没有身份证和户籍，你说要是有个人躲在茅坑里吃屎苟活玩躲猫猫，怎么可能找得到嘛！
“其实我很好奇，你每一次屠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一个个地杀么？”褚一好奇地问道。
“是。”白雪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我从不说谎。”
……
“你说谎。”一个声音平静地说道。
“魔镜，不知道谎言为何物。”另一个声音低沉安稳，分明是那个已经存在千万年的魔镜的声音。
这一世的魔镜似乎并不在麦克尔王子的身边，那么，它现在会在哪里，在谁的手中？没有人知道。就连博学的魔镜都有不知道的事情，更何况其他人。
“你说谎。”另一个好似藏在罐头里听不清男女年幼的沉闷声音继续重复道。
“……”魔镜没有再说话。
“这一世我的成功率有多少？”那个声音突然问道。
“零。”魔镜马上回答。
“你说谎。”那个声音继续重复道。
“……”一向沉稳的魔镜微微露出了不耐的神情。
“这一世我的成功率有多少。”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零。”魔镜的回答毫不犹豫。
“你……”那个声音刚开口，就立马被魔镜出声打断。
“尊敬的王后殿下。您的计划，从根本上便没有任何成功的机会。”魔镜认真地说道，“无论是矮人森林、红帽女巫、白雪、麦克尔，他们的计划在最开始，即便最渺茫也有接近百万分之一的几率成功。但是您的计划，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即便是跨越千年，您的计划也依旧没有任何的进步，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你说谎。”固执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马上。”
“那么，祝您好运。”魔镜闭上了双眼。
“无知的魔镜。”王后，不，前王后，她似乎赌气似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坚定不移地说道：“我是对的。也只有我，是对的。”
……
“没有任何东西关乎龙族的命运，龙，不灭！”那只巨龙淡淡地说道，但是透露出的威严将底下的半龙人跪趴的身体压地更低。它张开遮天蔽日的双翼，瞬间自上而下，不打一声招呼，直直的扑向站立着的麦克尔，似乎想一口将麦克尔和半龙人族长吞下，丝毫不顾人质的死活。所有半龙人都微微感觉到不安，似乎，在麦克尔说出某个词之后，他们的巨龙，变得焦躁了起来。
“龙裔女巫和创世条例。”麦克尔说出了一个词，“你一定知道吧。”
麦克尔的声音很轻，那些半龙人们没有一个听见他的话，但是巨龙的耳朵异常灵敏，那个词语一出口，那只正以一击必杀之姿冲向麦克尔的巨龙眼神闪过一丝恍惚，紧接着，他就猛地感觉到眼前一花，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在所有半龙人惊骇的目光之下，麦克尔就那样伸出了没有掐着他们族长的另一只手，探进近在咫尺的巨龙的嘴里，握住了它的一颗尖牙，然后猛地一甩——那比房屋还要高大雄壮，不可战胜的巨龙，就这么以一种可笑的姿态被一个孱弱的人类丢了出去，在撞飞了一栋高耸的建筑之后，直直的摔进山腰之中，溅起一阵土灰，掩盖了巨龙的身躯和它的哀嚎。
他竟然能硬接巨龙的一击！并且将整只巨龙以最羞辱的方式击倒！所有的半龙人们惊恐地看着那个人类男子。
“这个世界上论力气，我的一拳连白雪都不敢硬接，我甚至能凭借肉体硬抗夏尔的大禁术。一条小龙罢了，竟敢这么猖狂。”麦克尔轻轻冷哼一声。
“人类。你不禁触犯了龙威，而且，知道的太多了。”突然，另一个声音在麦克尔的头顶响起，龙域之中瞬间鸦雀无声，连百里之外的虫鸣都不敢再响。
“终于来了么。”麦克尔微抬起头，他已经被一片的阴影所笼罩，无数条巨龙在空中遮天蔽日，“龙域之主。”
……
“是的，从不说谎的女王陛下。”褚一附和道，但谁都听得出他心不在焉的语气。
“你好像心事重重。”白雪看着忙碌着收拾餐桌的侍女们，随口问道。
“谢谢女王关心，我很好。”褚一有气无力地回复道。
“作为最受我宠爱的弄臣，我对你的关心是应该的。”白雪笑了笑。
“……”褚一有些无语，他才不像白雪，好似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或许在白雪的心中，确实是如此，但是褚一知道，并不是。根据褚一的推断，离这个世界的彻底死亡已经不远，可能是下一秒，也可能是一百万亿年以后——谁也不知道怎么来衡量世界的濒死状态——但是事实确很明显，世界快要被折腾完蛋了，这个事实对比夏尔和白雪乐观地估计“因为不断轮回，所以世界会永存，所以我们拥有无尽的时间来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的想法来说，已经是巨大的反差了。但是问题是，他没有办法告诉白雪和夏尔这件事，因为即便说了，她们也不信。
“已经下午了，有什么故事吗？”白雪见褚一没有说话，突然问道。
“没有……要不我将《白雪公主》再讲二十三遍？”褚一商量到。
“也行。”白雪没有在意，在王座之上微微点头。
“从前，有一个王国……”褚一刚刚起了个头。
“报——女王陛下，大事不好了！另一批叛军已经将皇城包围！威廉伯爵已经在他手下的簇拥下登上伪王的位置！”新任的总督大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将褚一的故事打断。
而褚一有些惊恐地看见，白雪雪嫩白皙的额头上突然爆出几根肉眼可见的青筋，她睁开眼睛，眼里喷出怒火，没有说话。这是真的发火了吧？褚一心惊胆战，看来即便白雪看起来对那些叛乱者不怎么在乎，但事到临头也是会发火的吧，毕竟短短两天内已经出现两股大规模的叛军攻击皇城了，是个人都有火气吧？
总督大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打扰了女王陛下悠闲的午后时光，天啊！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蠢事！哦，不对！都怪那些该死的叛军！他躺倒在地上，连王座的台阶都不敢看。
白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竟然敢打扰我听故事……呵，呵呵呵呵……”白雪不笑还好，白雪一笑，那个愚蠢的总督竟然当场尿了裤子，一滩黄色的液体将高贵典雅的地毯染成了深色，渐渐从总督的胯下蔓延开来。
但是白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而是扭过头对褚一说道：“你是不是对我怎么灭世感觉到好奇？那么，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威廉？那是什么东西？也敢称王？下令……本王要御驾亲征，剿灭那群贱民！”
噗——褚一当场喷了出来。白雪那前所未有的火气，竟然仅仅是因为自己想听故事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