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听了玛格丽特的话，也皱了皱眉头，猛地抬头看去，一个让她无法理解的现象出现在她面前——那原本洁白皎洁，散发着淡淡银色光芒的月亮，此时竟然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就好像在稀释了好几倍的红酒杯里映照的圆月一样，整个月亮都散发着一股淡红色的光芒。而夏尔她感觉到拉着她的佐伊停下了脚步，也好奇地使劲抬头，却发现宽大的帽檐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怎么也看不到天空，这让她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怎，怎么回事？”佐伊的声音渐渐严肃起来。

“我不知道。”玛格丽特的眉头锁地更紧，“是魔法？”

“你在开玩笑么，这会是什么魔法？”佐伊反驳道。

“似乎颜色越来越深了。”玛格丽特的声音越发低沉，“要不要通知贤者大人？”

“我带夏尔小姐回去，然后去通知贤者大人。”佐伊决定道，接着一弯腰将夏尔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就准备在空中写魔法阵。

“怎么了？”但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玛格丽特的身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玛格丽特和佐伊的身体一震，玛格丽特慌忙转身弯腰，佐伊也放下夏尔对着出现在城墙之上的身影弯腰行礼，嘴里说道：“贤者大人。”

“外婆！”夏尔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当即迈开短短的两只小腿跑过去，一头扎进那个出现在玛格丽特身后的老妇人怀里。

“哎。”阿尔瓦摸了摸夏尔的脑袋，慈祥地应了一声，然后看向玛格丽特：“怎么了？”

“回报贤者大人，属，属下不知道。”玛格丽特有些紧张地回答道，“我们也刚刚看到这个红，红月的异象，正准备去报告您。”

阿尔瓦皱了皱眉头，看着天上那越来越红的月亮，喃喃道：“红月……上一次出现是在六百多年前了……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一次与上次不太一样？”

上次？六百多年前？依旧弯着腰不敢抬头的佐伊和玛格丽特听了阿尔瓦的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奇怪。”阿尔瓦从宽大的法袍下伸出一手，好几个复杂的魔法阵从她的手腕之中解下，放大，接着消失，良久，她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似乎有一个拥有巨大能量的物体正在朝着女巫城堡赶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没见过的东西。”

“拥有巨大的能，能量的物体？”玛格丽特和佐伊一惊。虽然她们也是大魔法师，但是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佐伊有些踌躇地说道：“贤者大人，会不会是，巨龙？”

“不是。”阿尔瓦肯定地摇了摇头，接着对佐伊和玛格丽特说道：“佐伊，你带夏尔去睡觉，玛格丽特，你继续在这看着。有什么特殊情况，与女巫城堡里的几个大魔法师一同决定，我不在，你们几个大魔法师就全权负责女巫城堡的安全，不要出乱子。”

“贤者大人，您要去哪儿？”佐伊一惊，也顾不得礼仪了，抬头问道。

而夏尔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泪眼汪汪地说道：“外婆，我怕黑，陪我睡觉好不好。”

“夏尔乖，自己一个人睡觉，或者让佐伊姐姐陪你好不好，外婆只是出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阿尔瓦摸着夏尔的小脑袋安慰道，接着对佐伊说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那样规模的能量，如果真的是某个生物的话，你们是对付不了的，跟着我也是给我添乱。放心，这个大陆之上还没有能够对我产生威胁的东西，你们保护好这里，维持好各地城镇的秩序，保护好夏尔就行了。”

“明白了，贤者大人。”佐伊重新低下头。

“外婆。”夏尔的声音含含糊糊，还带着颤音，她抹着眼泪放开了阿尔瓦，小声抽噎着说道：“你记得快点回来呀。”

“当然。”阿尔瓦笑着点点头，然后在佐伊重新上前拉住夏尔的时候，挥了挥手，一个魔法阵出现在她的脚下，接着她便消失在了城门之上。

等到阿尔瓦消失之后，玛格丽特和佐伊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玛格丽特心有余悸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贤者大人总是不自觉地有股敬畏的感觉。”

“贤者大人是大魔法师之上的存在，她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同神明一般，自然会让我们心生畏惧。”佐伊严肃地回答道。

“等等，红月似乎消散了。”玛格丽特突然皱了皱眉头，叫道。

佐伊听了玛格丽特的话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夜空，那原本酒红色的月亮此时竟然又恢复了之前那皎洁的银白色，正轻柔地向地面洒下淡淡的银色光芒，好像之前的红月只是幻觉一般。

“怎么回事？”玛格丽特更加无法理解了，“你出现幻觉了？我也出现幻觉了？可贤者大人没道理出现幻觉啊。”

“似乎在贤者大人离开的那时候就变正常了？”佐伊怀疑道。

“贤者大人解决了红月？这么快？”玛格丽特不敢相信。

“那，那外婆是不是，吸溜，很快就会回来了？”夏尔听了佐伊和玛格丽特的对话，小声抽噎着问道。

“嗯对，既然月亮变正常了，那么贤者大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夏尔小姐不用担心啦。佐伊姐姐陪你睡觉，给你唱歌，明天你一早起来就能给贤者大人做蛋糕啦。”佐伊蹲下来，露出笑脸将夏尔拥入怀里。

“真，吸溜，真的吗？”夏尔露出怀疑的表情：“我再过不久就七岁了，已经很大了，你骗不了我的。”

“不会的。”佐伊安慰着夏尔，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对玛格丽特说道：“我先带夏尔小姐去睡觉，你在这看着，别乱跑，有什么异常就通知我们，我很快会回来。”

“嗯。”玛格丽特点点头，接着又看向夜空，眼中透着一丝迷茫，又透着一丝忧虑。

……

钻石王国边境，龙吼森林。

“喂。”埃布尔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叫着身边的褚一，“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月亮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觉得你们这儿的月亮和太阳根本就是一对神经病，轨道跟三维弹球一样，如果要让我说的话，我觉得它今天哪里都不一样。”褚一依旧躺在地上看着夜空，随意地回复道。

“似乎在逐渐变红。”埃布尔皱了皱眉头，“啧，这个场景，估计教会又要高潮一段时间了。”

“呵，没想到你是在担心教会，我还以为你是对这个红月有什么看法呢。”褚一笑道。

“当然是在担心教会了。”埃布尔摇了摇头，“虽说君权神授，但是现在，谁还相信这个呢？一个君主制王朝是不需要第二个统治者的，你说过的，绝对君主制，不可能会出现一个凌驾于君王的权力分割君王的威权，这对于国家是致命的。教会自安一隅，安安分分的当个正常的宗教，我们也不会为难它，甚至有时候也需要靠它来维持国家的稳定——但这也就是它全部的职责了，如果他想搞其他的什么事情，恐怕没有多少正常的君王会答应。

但很可惜，大部分人民都相信教会的那一套。

希望教会这一次能正常一点，少通过这些莫名其妙的现象搞一些莫名其妙的文章。他们一直以来鼓动着人民烧死女巫的行动已经成为了人类和女巫城堡解不开的死结了，他们的自治领几乎不与女巫城堡接壤自然无所谓，可钻石王国和三叶草就在女巫城堡旁边呢，我们还算好，三叶草当年可是被女巫贤者阿尔瓦杀地元气大伤过。啧，不说了，反正那些狂信徒是除了矮人森林以外最不安分的一批人了。”埃布尔看上去对教会的怨念非常大。

“还真是……中世纪呢。”最后四个字只在褚一的心里过了一遍，并没有说出来，短暂沉默后，躺在地上沐浴着淡红色月光的褚一再次开口道：“你似乎对女巫没有什么偏见？”

“有偏见又能怎样？她们可不好惹呢，特别是那个女巫贤者。”埃布尔苦笑：“另外那些普通的人民啊，甚至包括大部分贵族，他们可都觉得那些女巫不详呢，更何况，每次发现女巫的时候，那些群众自发组织的捕杀女巫的队伍总是会被女巫的魔法杀死几个，这就导致了更加没人会喜欢女巫了。虽然我经常用国家层面的理性目光看待事情，但说实话，我对于女巫的好感也很少。”

“愚蠢的人啊，总是会排挤那些与自己不同的人呢。”褚一悠悠地说道。白雪的话还真是充满道理呢。

“你觉得是就是吧，但女巫又何尝不厌恶我们人类呢？这些都是相互的。”埃布尔摇摇头。

“人类如果不去猎杀她们，她们又怎么会厌恶人类呢？而且她们可都是会魔法的啊，魔法师对于人类来说，不是很难得的存在吗？她们难道不是应该被当成重要的王国战斗力被保护起来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褚一突然好奇地问道。

“……这……”埃布尔想了想，再次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女巫这么受厌恶。要说如果是因为魔法的缘故，但那些魔法师们却受人尊敬，如果是因为女子身……也没见过女骑士，女商人受到歧视。圣城给出的解释是，她们是异教徒，是堕落的污染源，总有一天会毁灭整个大陆。但实际上，圣城的话糊弄没有见识的农夫就行了，我们听听就算了。

我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几千年？上万年？似乎从第一个女巫出现开始，人类社会就开始下意识地排挤她们……现在猎杀女巫的观念经过圣城持之以恒的宣传，几乎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根除了——在我的记忆中，某些书是记载过曾经有王国想把女巫转化成战斗力的，但是很快就被圣城以女神的名义宣布其为魔国，然后通过圣战灭国了。现在这女巫城堡的地盘也是在仅仅几百年前，由女巫贤者带着一群女巫靠好几场宏大的战争才硬生生打下来的，而女巫贤者的威名也是那时候树立起来的。

所以如果你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圣城以及人类如此厌恶女巫的话，估计只有圣城的神史博物馆里有记载了。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翻看的。”

“是吗？”褚一的心中确实涌现淡淡的怀疑。在他穿越前的世界中，在中世纪里也会出现这种把戏，烧死异教徒，烧死所谓的“女巫”，砸烂一切反对神明之人的狗头……这对于一个蒙昧的宗教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圣城可是有一个真神作为崇拜对象的，真神信仰教派啊……他们也会这么愚蠢吗？还是说，也是因为画瞳的离开，让圣城自由发展，结果便越发展越歪？画瞳说过，她在这个世界降噪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是在某个地方跟人干仗然后被阴了，才与这个世界断开了联系，让降噪有机可乘，而神明的战争……以他们的时间观念来说，估计很久以前，画瞳就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童话世界里吧？

“红月消散了。”埃布尔突然出声道，将褚一从思考中拉扯出来。褚一再次抬头看着天空的红月，发现它确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散了，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月食结束了。”褚一随口说道。

“月食？”埃布尔不解。

“就是大陆处在太阳和月亮的中间，大陆的影子恰巧遮盖住月亮的称呼，红月正是月全食的景象。根据大陆奇怪的形状和大陆星系奇葩的构造，还有那两个乱飞的行星估计，这时候太阳正好在大陆垂直正下方，而月亮正好在大陆的垂直正上方，这样才有可能出现月全食的场景。虽然我不知道月亮和太阳的行动规律，但以它们这样随机的轨道，随一次月全食这种相当于ssr的超稀有轨道可不容易，大概几百年才会出现吧，这么说起来，我们还真是幸运……”褚一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已经跟梦话一般听不清楚了，最后甚至发出了疲惫的呼噜声，竟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进入了梦乡之中，让埃布尔如一位操心的老父亲一样摇了摇头，从帐篷里抽出一床被子丢在他了身上。

继续在火堆旁烤着火的埃布尔也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可这红月似乎并不是月亮的问题啊……刚刚可是连周围的星星也变红了呢……比起月亮染上了一层红布，这倒更像是整个大陆都被一块红布罩上了一般啊……啧，也许是我年纪大了，眼花了吧。算了。睡觉。”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四千多字。。。。嗯。。。补之前不知道啥时候欠下的章节。。。大概有欠吧，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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