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玛利亚没有过多地停顿，继续对褚一解释道：“你确实提升了这里的‘权限等级’。只要能够确认你确实能够经历轮回，你确实与我们一样是轮回者，你的身份就会被魔镜记录，自动拥有最低一等的权限等级，拥有一定关于这个蒸汽工厂，以及魔镜的支配权，部分资料也会对你进行开放——相当于，你成为了我这里的高级会员，搓背桑拿半价，逢年过节送打折卷，生日还有小礼品的那种。当然，你的一切指令会事先经过魔镜的审核，如果她认为你的指令欠妥，那么可以拒绝执行。”

“那么。”褚一顿了一下，才继续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有资格知道一些原本不让我知道的事情了吗？”

“大概吧。”玛利亚不置可否。

“那还是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褚一认真地问道，“在齿轮镇中，你是怎么与白雪达成的交易……”

“这个事情很重要？”玛利亚有些疑惑。

“对啊，相当于写小说填坑啊，先从小的开始填，最后再填大坑，如果小坑不填的话，万一有钻牛角尖的读者问起来不是很尴尬么。”褚一用了一个很奇怪的比喻。

“好吧，我还以为你会一开始就问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呢，没想到是这么奇怪问题。”玛利亚叹口气，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上一世在齿轮镇第一次与白雪见面时候跟她说过的话吗？”

“大概吧。”褚一努力回想了一下，“你们先是打了个招呼？”

“然后呢？”玛利亚反问。

“她说……上一世你是第一次在末日之前出来？”褚一回忆着。

“准确的说，是第一次在轮回结束前就以自己的身份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的。”玛利亚点点头，“因为这确实是第一次，所以白雪才会惊讶。这也是她在之后，会问我是否与矮人森林联合的原因，她在确认我是不是摒弃了我之前坚守的中立原则，彻底倒向了矮人森林一方。”

“而你说……各取所需？”褚一说道。

“没错，这几个字是我对白雪的回应，表明了，我并没有摒弃自己的立场，我与矮人森林的关系依旧只是交易而已。只是这次矮人森林与我的交易内容，对我来说是非常值得我亲自出手走一趟的。换言之，这几个字也代表了，如果白雪你有值得交易的内容的话，我完全也可以出面帮你。”玛利亚说道。

“原来如此。”褚一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差点就被白雪杀了……啧，她还真不留情面。”玛利亚摊摊手，“不过半斤八两啦，如果那时候我有机会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杀死白雪呢，虽然我知道可能性比较小，但为了应付矮人森林这是最快的结果啦。”

“……”褚一无语，说实话，他很难理解白雪与玛利亚夏尔以及其他轮回之间的复杂关系，相爱相杀？爱过吗？不爱吗？

“你还记得白雪是怎么差点杀死我的吗？”玛利亚继续问道。

“用这把叫做断罪的剑……真正的断罪，并非是人间骑士手中的赝品。”褚一看着还插在一边的断罪之刃说道。

“如果你对白雪的实力有过深入的了解的话，你应该明白一件事。”玛利亚说道，“即便白雪那时候还没有拥有这把断罪，我也很难杀死她。所以我在被她用这把剑干脆利落地击败之后，才会那么震惊，一，自然是惊讶地明白了她这把剑的来历，二则是惊讶，为什么，她会将这个信息暴露给我，我那时候并没有将她逼入绝境，她完全没有必要暴露这把剑的来历来斩杀我。根据那时候我的计算，我与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我至少还有好几个后手准备，即便我无法杀死白雪，也能够拖延白雪的进程到我与矮人森林约定的时间内。”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褚一好奇问道。

“因为这就是白雪摆出来的交易筹码啊。”玛利亚伸出手玩弄着一丝从鬓角垂下的长发，“我一直都对这把来历神秘的剑很感兴趣，但是可惜，之前除了白雪以外，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而白雪就这么告诉了我，不由得不让我心动呢。当然，如果单单只是一把神秘来历，削铁如泥的剑，也仅仅只是让我心动而已……真正让我对这把剑产生兴趣的原因，则是，这把剑……是创世条例的一部分……也只有这个原因，能够值得我将这个交易进行下去。”

“所以……你真正想要的，也是创世条例？然后，这把剑的存在，让你找到了……可以替代创世条例的东西，因为这把断罪，从某个方面来看，也是创世条例。”褚一明白了。白雪主动抛出这把剑给玛利亚看，这才让玛利亚确定了这把剑所隐藏的地点，然后以玛利亚的智商和已经收集的信息，很容易便能够确认，这把剑与创世条例的真正关系——它们本就是一体，其实是——额……坑爹神的发卡。褚一隐隐感觉胃疼，这样的发卡在那个坑爹神脑袋上还有五个，而且在神界五毛钱可以买两个……

“对，要拿到那个大个儿的创世条例比较麻烦，龙神卓雅是一个死脑筋，固执了几万年的老顽固，而且她还不懂得轮回的诅咒，做她的工作可远比跟白雪交易困难。所以在确认了白雪的那把剑也能够算得上是创世条例之后，我就对白雪抛出的交易筹码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玛利亚说着，突然眨了眨眼睛：“但是，除了这一个以外，白雪在当时还抛出了另一个，在那时候对我来说兴趣更大的筹码。你可以猜猜，是什么？”

“……”褚一想了想，接着用怀疑地声线问道：“我？”

“没错。”玛利亚饱含深意地点点头，“在确认断罪与创世条例真正关系之前，你在我心中的比重可是比这把破剑大地多呢。”

“……”褚一有些无法理解。

“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抓住白雪的‘破绽’，准备对她进行反击的吗？”玛利亚问道，接着又马上自顾自摇摇头，“你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自己都差点支撑不住的地步，我那时候在你面前停留的时间远小于图像在人类视网膜中成形的时间——如果你有视网膜的话。也就是说，我在你眼中是不存在的。所以，我给你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形吧。我发现你端端正正地放在一堆烧焦的垃圾上，真是让人不想注意都不行——毕竟，你可是跟魔镜一模一样呢。而白雪为什么会带着一个，我制作的假魔镜上路呢？我不知道，但我想起了上上世的一个消息……”

“上上世？”褚一皱了皱眉头。

“夏尔可是在白雪的宫殿里狠狠地大闹了一场呢。”玛利亚歪了下脑袋：“你不要告诉我，跟你无关？”

“……不错，跟我有关……”褚一有些尴尬地承认道。夏尔那时候还把自己杀了，这件事他可以记一辈子啊。

“所以我自然就对那时的你更加注意，而又因为我迟迟找不到白雪的突破口，就索性试探了一下，准备去先把你砍了再说……没想到白雪对你的反应那么大，她在那一瞬间分了神，眨了下眼睛。这才让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第二个魔镜。”接着玛利亚突然叹口气，耸了耸肩：“但是好气啊，后来发现你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白雪到头来还是把我耍了。”

“然后你便反身砍向白雪……接着被完美反杀？”褚一回过未来，有些难以接受地说道：“也就是说，白雪是故意让你发现我的存在，然后卖了个破绽，既让你知道了我的存在，也通过反杀你暴露了断罪的事情……让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然后定下了与你日后的交易……所以你才敢在白雪进驻女巫城堡，与矮人森林进行对峙的时候，孤身前往女巫城堡履行交易？”

“不错，毕竟那时候除了我以外，矮人森林也在看着盯着我和她呢。我如果不卖力点，只顾着划水的话，矮人森林可是会不高兴的，毕竟他可是甲方爸爸啊，我就是个接单的小伙计，任务失败没关系，至少我得把态度放端正是吧？而白雪，肯定也知道当时矮人森林在暗中观察的事情，所以索性就把戏做全，将交易隐藏在我与她的默契之中——你看你看，我就说了嘛，我和我的乖女儿还是很有默契的！”玛利亚扭过头头得意地对魔镜炫耀着，结果换来了魔镜的两个暴栗。

“你和白雪当时是在演戏？”褚一更加难以接受了。

“并不是，我不是说了么，我们当时可是真的想杀死对方啊——交易归交易，行动归行动，下一单的交易筹码不影响上一单的交易内容啊。”玛利亚轻快地摇摇头。

“那如果当时你，或者白雪真的不小心死在了对方手中呢？”褚一傻傻地反问。

“交易顺延下一世，毕竟，我们还有无数世呢，对么？”玛利亚呼出一口气，“大概情况就是这些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好像是送货过程中收到了私人信件，老朋友叫你帮他带个饭——只不过恰巧发生在两个正打地满地打滚的人身上而已。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了。”褚一叹口气，他算是彻底懵逼了。相当于外卖骑手在送餐过程中遇到一个蒙面抢劫犯抢他手里的外卖，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过程中，外卖骑手发现手机响了，便一边打架一边拿起来看信息，然后发现老朋友约他等会给自己送饭，接着他又发现，蒙面抢劫犯就是他的老朋友，也正在一边打一边发短信，而买外卖的家伙则全程躲在一边看着他们俩大家……这tm都是什么操作。

“好吧，这个对接下来的剧情没有什么用，但是看上去很复杂，贯穿了正文不少时间的‘小坑’填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玛利亚继续问道。

“当然有……你的那个‘不可能成功’的实验，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又偷偷地保留着‘遗言装置’？是不是也就是说……你真的确认，你的实验……真的有，让你脱离轮回，‘真正死亡’的能力？”褚一整理了下情绪，看向玛利亚，沉声问道。

【作者题外话】：新年快乐！这一章是补去年的章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