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名字？”褚一有些无法理解白雪的话。

白雪轻轻摇了摇头，“他，就是上一世，用这个大陆所有人的生命与鲜血献祭而铸造而成的兵器，人间。”

褚一依旧是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所有人的生命？”

“还记得上一世我跟你说过的吗？我会毁灭整个大陆。在灭世轮回之前，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被杀死，不留一个。这个大陆所有人的痛苦、血腥、悔恨、仇恨、灵魂全部汇集……他就是以这种办法铸造成这样一个骑士，他就代表了整个轮回的一世人间，只要世界仍在，人间永存，于是在下一轮回，我才能将其唤醒……说起来，我已经灭世两百二十三次了。”白雪平静地说着让人难以接受的话。

“你们准备用这些骑士，去对抗狼人？”褚一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实在难以理解。

“我们用了数千年的时间，才摸索出这样的办法，用一整世人类的血肉铸造出一件兵器。并且根据我的估算，我们需要十万名人间骑士才能与狼人一战。”夏尔轻轻接口道。

“也就是说，从第一件兵器诞生开始算起，我们需要在第十万零一次轮回的时候杀死狼人......”白雪盯着褚一，“……才有可能解除诅咒，还整个世界正常的秩序。”

“……百万年……”褚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一次次地将世界观击碎，重合，再次击碎，但是依旧接受不了这样的设定……什么白雪公主、小红帽……还我童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狼人的战斗力那么强吗？听上去，你们的这些骑士的战斗力非常的规格外啊？什么献祭所有人的生命之类的，简直是禁术之类的玩意吧？居然需要十万的数量？”褚一咽了咽口水问道。

“呵。”夏尔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没见过灭世轮回，你不会明白的。”

“那你……杀死自己的父亲……”褚一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白雪道。

“当得知我被狼人诅咒之后，我就被我的父亲杀死了。”白雪只是平淡地重复道，没有丝毫感情，毕竟在她看来，这件事已经遥远到数千年前，“但是没想到，我的首次死亡，却也是灭世诅咒启动的契机，于是……我便在死之时复活了，将我的父亲活活吓死了……而之后每次灭世轮回，我便都会回到那个时候，那个地点，就在他的尸体身边，继续轮回。我杀死了他。永久地杀死了。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褚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声转移着话题：“我明白了，你们要在灭世之前毁灭世界以所有人的生命来铸造兵器，所以你才会不断在每一世发动政变谋取王国女王的位置，这样才可以发动战争……”

“不，我们发动政变并不是因为这个。”夏尔摇了摇头打断了褚一的话，她已经将手中的苹果吃完只剩下一个苹果核，“不是所有人都有灭世轮回的记忆，也不止是我们有灭世轮回的记忆，白雪的后母，玛利亚，她也拥有灭世轮回的记忆。但是她并不能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在前几世，她还一同与我们一起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但是之后……我们跟她……分道扬镳，甚至，她还一直试图阻挠我们的计划……或者说，除了我和白雪以外，整个世界都不理解我们，都是我们的敌人。”夏尔冷笑。

“原来如此……”褚一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让我来猜一猜，除了白雪公主白雪、小红帽夏尔、后母玛利亚，还有几个人也拥有所谓的灭世记忆？比如，真正的魔镜、狼人、夏尔你的外婆、一直没出现真名的王子殿下、七个小矮人、还有……”褚一偷偷看了眼白雪和夏尔，“……猎人。”

“你怎么知道？”夏尔眯起了眼睛，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她不经意瞥了眼白雪，“不错，但不全对。除了我们俩和玛利亚以外，还有女巫贤者——也就是我的外婆，麦克尔王子、魔镜，矮人树林中的七名白痴，都拥有灭世的记忆，而且除了我的外婆以外，其余人都在试图用他们的办法消除诅咒，并且——成为了我们的敌人——虽然他们在这两百多次轮回中，从来没有成功阻止过我们的计划。但是，猎人……在灭世轮回之前就已经死了……他试图杀死狼人……失败了……”

“砰！”一声轻响，一声不吭的白雪将一把银叉扎进面前的餐桌里，她没有看夏尔和褚一，但是余光却一直锁定着褚一，让褚一浑身都感觉冰冷，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夏尔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了回来。

“这很重要吗？”褚一苦笑，“我好像无论怎样也无法参与，或者阻止你们的行动吧？”

“你是这数千年里，除了上面我说的几个人中，唯一出现的拥有上一世轮回记忆的……嗯，东西，而且看起来似乎对我们都有一些奇怪的了解。”夏尔抱紧双臂盯着褚一，“上一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矮人森林或者是玛利亚或麦克尔制造出来的，用来破坏我与白雪计划的玩物，毕竟真正的魔镜我们太了解了，你明显不是。但事实却是，你竟然真的是凭空冒出来的，而且也拥有上一个轮回的记忆。”

“你就不怕是某个人假装让我获得所谓的‘前世记忆’以此来欺骗你们？”褚一反问道。

“不，在上一世，我弄死你之后……白……我与白雪的计划被迫提前开始，虽然出现了一些波折，但是我依旧抓住了麦克尔王子、矮人森林的那七个人和玛利亚。”夏尔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我剖开了他们的脑子，吸取了他们的脑髓，读取了他们一世的记忆。他们对你都一无所知。”

“我明白了，在上一世我不过是一个出现在所有人计划外的东西，没有任何作用和影响，没有任何东西因为我而改变，所以这一世白雪就想干脆直接弄死我拉倒，结果没想到，我也保留有上一世的记忆。”褚一自顾自地分析道，但是有一点是他感觉十分奇怪的，那就是上一世时候白雪在最后他被粉碎时候的表现，但是白雪反复无常的性情让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提出来。

“对，所以我们对这个很好奇。”夏尔露出探寻的眼神，“我和外婆数千年里不间断地进行研究，灭世诅咒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铁律一般无法被扭转，就如同日升月落一般，除了说过的这几个人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保留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记忆到其下一世，包括人间骑士。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是怎么出现的？”

说到最后，夏尔已经露出微微不耐烦的表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