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莉虽然脾气火爆,但她不是波大无脑型美女,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只是担心路云的安危,急于摆脱马义的纠缠才被迫出手。
多年地下世界的争斗,让她有着丰富的搏斗经验,能把握自己出手的轻重。她不想打伤马义,但是她必须要挣脱马义的阻拦,她必须一击成功,将马义击退,为自己的前途开路。
她是猝然发难,又是志在必得,她的招数尽得快与准的精髓。
她把狠字省了。或者说她今天的狠很温柔。一阵风刮过,吹落凝结在树叶尖上的雾珠,雾珠跌入脖子里,凉凉的,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
米莉莉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顺着自己的拳头望去,她意外的发现马义没有她想象中的紧张和恐惧,面对自己的突然袭击他貌似风淡云轻,脸上还挂着笑。
是微笑?
是嘲笑?
她不知道,总之,他在笑。米莉莉心里“咯登”跳了一下,暗叫遭糕。
果然米莉莉只觉眼前一花,她的手腕已经被马义扣住,他再借力使力,轻轻将她往前一拽,惯性之下,下一秒,她就有可能结结实实的扑进马义的怀里。
拽的动作马义完全是出于潜意识,他只是本能地想让米莉莉下盘松动,不能再向自己发出攻击而已,但是米莉莉却理解为马义有意轻薄自己。
她顿时又羞又怒,马义头上救命恩人的光环瞬间消逝,他人品也迅速降格,由一个救美英雄堕落成刘谨、魏忠贤之类的流氓。
她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暂时的失利不会让自己惊慌失措,而且心头仅有的一点顾忌也放下了,她反而更加斗志昂扬。
她收敛心神,全心应战,就在身体靠近马义的一刹那,她突然提漆撞向马义的跨下,这回她没有漆下留情,而是顷力搏击。
这一招是近身搏斗的必杀绝技,也是女子防狼术的绝招,让色狼断子绝孙的招。如果米莉莉一击成功,马义从此就真要自称“咱家”了。
女汉子发飙,果然不同凡响。
马义依然保持一贯的淡定。虽然米莉莉的攻击在瞬间就完成了由“柔”向狠的转变,但是对于早就见惯了米莉莉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马义来说,这根本不是个事。
而且他自信,无论米莉莉的攻击再快如闪电,狠如雌虎,他都能轻松应付。
其实米莉莉的拳风刚起,他就警觉了,也许在米莉莉眼里,她的出拳速度已经快得无懈可击,可惜在马义的眼里只有一个字后缀一个感叹号:慢!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一个慢字,让米莉莉的攻击完全丧失先机。先机一失,她就如人家案板上的鱼肉,所以一招之内,她就受制于人,第二招虽然用上了狠劲,仍然难逃厄运。
马义扣住米莉莉手腕的手一顿,阻滞她往前扑的身形,另一只手的食指弯曲,指尖与拇指指尖交合,然后轻轻一弹她提起的漆盖。
“哎哟!”
米莉莉一声惨叫,跌坐在上。她双手抱着漆盖,“嘶嘶”地吸着冷气。
马义有些愣神,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他并不认为米莉莉已经弱到经不起自己一指弹功的功力。而且他还没有出全力,他只是弹开她的漆盖,不让她近身而已,她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
“你是不是有病啊?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重手?”
马义正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米莉莉突然抬头冲他喊到。脸上满是怒气与委屈,犹其是那两汪亮汪汪的眼泪,如果不是马义早就领教过她的强悍,他那颗本就不够坚硬的心恐怕早就被她化成了水。
不过他也够无语的,一个彪悍如斯的女汉子,还敢自称弱女子呢!如果米莉莉也算是弱女子,那白雪、长孙绛英、骆蓉还有白霜她们岂不是都弱爆了?
凭马义的估计,米莉莉的身手与小方不相上下,但是若论可爱,小方立马可以将她甩出十条大街。
“对不起!”马义真诚地向米莉莉道歉,虽然他不太接受她弱女子的自我定位,但是他还是真诚地向她道歉,毕竟是自己弄疼了她。他是一纯爷们,不可以是非不分,小鸡肚肠。
“流氓!”
米莉莉无视道歉,骂了一句。她边起身边挥手拭去溢满眼眶的眼泪,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国境线方向走去。
她天真地以为,马义拦也拦的,架他也打赢了,应该放她一马了,可恨马义一根筋,仍然毫不迟疑地拦住她。他不是铁石心肠,他是有原则的人,不可能那么容易被米莉莉的泪水软化自己的立场。
“米莉莉,你真的不能偷渡。如果你想出国,直接办理出国签证不就ok吗?”
马义认真地站在米莉莉眼前,虽然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强硬,态度却足够坚决,摆明了米莉莉如果没有合法手续,她休想离境。
米莉莉气得要抓狂,奈何自己学艺不精不是人家对手,否则米莉莉真不介意卸下他的漆盖骨,看他还能不能象根木桩杵在她眼前,给她添堵。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马义就给她添堵了,不让她离开半步,还那么理直气壮,没有一丝一毫妥协的意思。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怪胎啊?搞得好象自己才是正义的化身、国门的卫士、国家的栋梁似的,谁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朝不保夕,惹上人命官司,被三金帮撵进原始森林,苟延残喘的农民工而已。
你爱国守法,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你妈造吗?
自以为是的傻子,活在当代的化石,在人家偶尔扶老奶奶过马路都要在微搏上炫耀一番的年代,你却在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为国守门,执拗地给我讲法说理,你究竟图什么?
或许他是中鲁先生的“毒”太深,不在乎自己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可惜现在的人都喝三聚氰胺了,谁还喝一股骚味的牛奶啊?有对你感恩吗?
咱大妈都嫌在国内制造燥音与矛盾不够过瘾,把广场舞都搬到人家卢浮宫广场了,真是为了出名神马脸面都可以不要啊。最可悲的是她们丢脸了还不自知,依然自我感觉良好,若不是山姆大叔铐了她们一回,她们还以为全世界人民都热烈欢迎她们似的。
世道变化如此,马义同志却还在原始森林里甘为儒子牛?唉。
米莉莉一阵腹诽,华夏大妈无辜中枪。
“马义,你到底想怎么样?”米莉莉粉拳紧握,脸上泪痕未干,但是她仍然咬牙切齿,尽显凶悍,打架打不赢,她不想在气势上也掉分。
可惜马义是绝对一根筋,认准的事情他决不会妥协,他才不在乎米莉莉的态度。
“你不能偷渡,偷渡是违法的。”马义仍然很认真地说道。
米莉莉彻底崩溃了,今年不是她的本命年,可是她的运气已经够背了。先是因为想挣点外快被组织追杀,再就是昨天差点葬身蛇腹,今天又被一个怪胎堵路。
她把牙齿咬得“格格”响,老虎不发威,都被当成病猫了,米莉莉再次爆发,她愤怒地将双手送到马义跟前:
“我就偷渡了,咋滴?你抓我吧!是坐牢还是枪毙随你便,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就是**养的,来啊,抓啊!你这个神经病,装什么大头蒜啊!”
她情绪突然几近失控,仿佛着了疯魔,马义吓了一跳。显然他的人生经验还不足够他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当时他就发懵了。
米莉莉貌似着了疯魔,其实她头脑仍保持清醒,当她意外发现自己装疯卖傻的奇招能将马义逼退,顿时信心爆棚,斗志激扬:
“抓我啊!有种你就抓我,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就你守法,就你爱国,抓我领赏去。你这流氓、伪君子、太监,老娘咒你有生之年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如刘谨、魏忠贤一辈子一无所有,只剩祸国殃民!……”
米莉莉咆哮着,诅咒相当恶毒。她步步紧逼,马义只好步步后退。他确实是被米莉莉镇住了,他完全低估了米莉莉彪悍的战斗力。
“你……你……不要这样,要出国就办签证嘛,现在出国也方便不是?”马义心虚地反驳。
“毛线方便!办签证不需要时间?你以为支洪荣会让我光明正大地离开华夏?站着说话不腰疼。”米莉莉始终在气势上保持着高压,说话都是用吼的。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场子,她可不想轻易放过。
“面包总会是有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等你想出办法,云姐早就没命了!你懂不懂?猪!”
“云姐?……路云,你是说路云?她怎么了?”
“云姐在泰国有生命危险,如果她有三长两短,老娘绝对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你这个混蛋……”
米莉莉眼看胜利在望,决定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马义击溃,她完全一副骂街泼妇的“高大上”形象,张牙舞爪,直扑马义,要挠马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