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麻将馆的兄弟和客人全放了。”马义淡淡地说道,但是口气不容拒绝。钱大富本来还想装一下糊涂,但是后来一想,马义能够搞到自己的不雅视频,肯定对自己做过充分的调查,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中,自己再装,只会让事情节外生枝而已。
“好,我答应你的。”钱大富终于妥协。
“那还不快去办?”马义催促。可惜钱大富虽然妥协了,但是他不是傻~子,“马义,你的视频还没有给我呢!”
“你是讨价还价吗?”马义不高兴了。
“我必须拿到视频才能放人。”钱大富坚持原则。马义更不高兴了,“钱区长,我不是喜欢讨价还价的人,所以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十分钟之内,你还坚持己见,我绝对、肯定、一定会将你主演的爱情动作片传给纪委与各大网站,然后明天你就能上头条!”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钱大富握着一片忙音的电话,气得呼呼喘气,如果现在马义就在他身边,他绝对会把他掐死。
可惜人生没有假设。
他现在面临的选择很简单,一是同意放人,二是不同意放人。但是他不论作出哪一种选择,马义都有可能不会放过他,他的命运,几乎只能寄希望于马义的人品。
地下世界的人,人品可信吗?
可是如果他坚持不同意放人,马义肯定不会放过他,明天,他绝对会上头条。亲,不是每种头条都是好事,有时候上头条,可以让你名利双收,有时候上头条,却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从此一无所有!
钱大富手哆嗦着,边按下电话号码,边自言自语,“该死的马义,希望你言而有信。”
南区警察分局的副局长刚刚打扫完战场。今晚的战果颇丰,麻将馆内的工作人员、赌客几乎被他一网打尽,当场收缴赌资三十多万。他派人将所有嫌疑人押上车,正指挥着手下给麻将馆贴封条,他的电话响了。
“钱区长,我老戴幸不辱使命,此役成功捣毁一家涉嫌赌博的麻将馆,抓获嫌疑人十多人,缴获赌资三十多万,可谓人赃俱获,铁证如山。我正准备再接再励,扩大战果。”(唉,龙套副局长终于有姓了。)
戴副局长不等钱区长发话,就裂开大嘴,向他报喜邀功,下一秒,他就等着领导口头嘉奖,比如戴局长,你辛苦了!再比如祝戴局长旗开得胜,我代表全区三十万人民向你表示感谢等等。
结果在下一秒,钱大富的一席话却让他就如同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
“老戴,我看你们情报是有误吧,根据群众反映,那家麻将馆并没有涉嫌赌博,他们只是朋友之间相互切磋牌艺而已。”钱大富是这么说的,戴局长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科级干部,不论政治智慧,还是人生经验都不足,所以他根本没能及时领会领导的意图,而是急赤白脸的分辩,“不,钱区长,我已经将他们人赃俱获,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小戴,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他们明明是朋友之间相互切磋嘛,你作为执法人员,怎么能够草率行~事呢?国家三令五申,要搞好档群、政群、警民关系,创造河蟹社会,你却滥抓无辜,扩大打击对象,不是与档和政府唱反调么!”电话里钱区长声色俱厉,戴副局长一时思想转不过弯。
“你别再犹豫了,立即放人,不然群众出现不满情绪,发生群体事件,我拿你是问!”钱大富说完也学马义,直接将电话给挂了,给戴副局长施加无形压力,但是他自己心里并不淡定,今晚突击查处麻将馆,本来就是他授意的,他手上还有双煞帮其他产业的名单,他的计划是,将所有与长孙家族没有牵连的双煞帮产业,挨个查下去,他相信既使搞不死马义,也能搞痛他,让他明白马王眼头上到底长了几只眼。
可惜刚动手,自己的不雅视频就出现在他手中,看来马义这个地下世界老大不简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所有一切行动还必须再从长计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戴副局长拿着电话,就象一个刚刚吃了十颗万~艾~可的人,突然被人塞进冰窖里,外表冰凉,体内邪火旺~盛,想撸一管手却僵硬不能动弹。半晌,他象赌气一样,大声嘶吼:“放人,撤!”然后亲手将门上的封条撕下来,揉成一团,抛起,再一脚将它踢进垃圾桶,一脚进桶,动作风骚,其技术直接将国足甩出好几条大街。
可是没有人看他的球技表演,大家都被他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搞懵了,别说警察,就是双煞帮的人,都不敢相信他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他们全都傻乎乎坐在囚车上,不敢动弹。
戴副局长上前,猛踹囚车,仿佛它与自己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大声吼叫:“滚,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趁早滚蛋!”双煞帮弟子如梦初醒,纷纷下车。警车呼啸而去,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停一秒钟。站在围观人群里的阿容惊喜交集,他赶紧给阿豹打电话。
“豹哥,警察又当场放人啦,特么滴,这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马义与钱大富对话的时候,阿豹就一直在旁边,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打算告诉阿容,而是故作高深地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我们麻将馆只是供广大市民休闲误乐,相互切磋牌艺的场所,从不涉足赌博,他们当然必须放人。”
阿容握着电话,心说咱麻将馆的业务不是一直从事博彩业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大上了?可是他心里疑惑归疑惑,终究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说出,豹哥这些日子得到马哥的真传,踹人的功夫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自己最好不要脑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马义,我听阿豹说,我们麻将馆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路云匆匆进来。她刚才正和长孙绛英、白雪逛街,收到阿豹的信息,她就赶回来了。马义抬头,奇怪地问道:“咦,你不是在逛街么?你怎么会知道?”
“马哥,是我告诉云姐的。”阿豹陪着笑,说道。
“哦。”马义哦了一声,“钱大富搞的呗。”
“他真动手搞我们了?”
“在他眼里,他是兵,我们是贼,自古兵贼不两立,何况我们搞残了他儿子,他焉能放过我们,所以对我们动手是迟早的事。”
“这个王八蛋,姐收了他!”路云盛怒之下,竟然忘记了自己是淑女,咬牙切齿,恨不得吃钱大富的肉,喝他的血的样子,眼看着她小宇宙要爆炸了,阿豹乐呵呵地向报喜,“云姐别着急,钱大富已经将我们的兄弟和客人全放了,警察也全撤了。”
“真的?”路云半信半疑,马义正想解释,他的电话又响了,“马义,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请实现你的诺言,将你手上的视频给我。”
“木有问题,你来拿吧,我在滨海国际酒店等你。”马义爽快答应,钱大富心头大宽,心说地下世界的人,人品也不差嘛,与他们合作,共创河蟹也不是不可能滴。
“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刚站起来,马义却说道:“钱区长,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刚才我一不小心,将视频传到xx网站和滨海市纪委的官网了,肿么办?”钱大富一屁~股坐回去,脸色瞬间惨白。
“马义,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你人品呢?节操呢?”钱大富冲着电话大吼大叫,他是悔恨交加,又无可耐何,他一生与没品的人打交道无数,却没见过象马义这么没品的人,他虽然不是神马好官,但是他始终相信人无信不立,他以为所有人都会象自己一样讲究最起码的诚信,所以他选择相信马义,然后果断被他卖了,卖得干干净净。
可是马义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在他耳边聒噪,“钱区长,不好意思哈,偶真心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点小失误啦……偶看你还是准备跑路吧,如果你需要帮忙尽管说,凭咱俩的关系,能帮的偶一定帮了……”
钱大富忍无可忍,他终于爆发了,“马义 ,我~日你祖宗!”他冲着电话一阵怒吼,接着“噗”一口老血狂喷而出,他竟然活生生被马义气得吐血,看来马义果然罪孽深重啊!他的电话摔到地上,马义听到了动静,他二话不说果断挂了电话,钱大富这个名字,被他格式化了。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骚年,努力吧,你的人生充满阳光和希望。”马义拍着阿豹的肩膀,踌躇满志的样子,路云直接选择无视,阿豹脸上则是便秘的表情,他的看法是,马哥人是好人,也有一点歪才,比如为对付钱大富,竟然懂得偷拍人家不雅视频以要挟,如果没点脑子,想不到,如果思想不够龌龊,做不到。他唯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偶尔会发发神经,比如现在。
马义正为自己的人生感悟被路云与阿豹无视而苦恼,忽然目光一闪,“咦,莉莉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