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明将手放在墙壁的角落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顺时针拧了九十度,下一刻晦涩的空间波动传来,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熟悉的眩晕感之后,纪千明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他茫然的打量着周围,心中惊骇无比。
上邪会的总部……竟然也在一处独立的空间之中!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宽敞空旷的空间,光影交错的大厅,整齐的纯木长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神像……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教堂?!
纪千明怔怔的站在这座教堂最后放的入口,看着这座有些西式风格的古怪教堂,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他犹豫了片刻,沿着中间的过道,向最前方的巨大神像走去。
两侧是彩色琉璃制成的玻璃,明亮的阳光透射而过,变成了七彩之色,洒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和深红的木质长椅上,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让人感觉宁静祥和。
若不是事先知道,谁又能将这座梦幻般的教堂,和上邪会联系到一起?
教堂很大,纪千明走了很久才走到前端,只见在最中央的墙壁上,一个半身的黑色雕像像是从墙中爬出来一样,诡异至极。
这雕像双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脑袋,头发糟乱,双目瞪的浑圆,面容狰狞无比,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极端的痛苦,又像是疯癫若狂,向天嘶吼。
纪千明站在它的面前,汗毛倒立,越看越是觉得毛骨悚然,就好像这雕塑中的疯狂和痛苦即将冲开束缚,降临到他的身上一样,令他十分不安。
上邪会……绝对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纪千明心想。
“2号。”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将纪千明吓了一跳,僵硬的转过身,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正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面具上画着一张夸张的笑脸,令人不寒而栗。
“戏命师。”纪千明很快平复了心情,淡淡说道。
上邪会第一特使,戏命师。
“呵呵,竟然四阶了……比我想象中要快。”戏命师冷笑两声,平静说道,“所以你这次来,是想成为特使?”
“没错。”
“真是可惜,现在四位特使都没有空缺,看来你是白跑一趟了。”
“没有空缺……杀掉一个不就行了?”
“哦?你要杀谁?”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你说呢?”
戏命师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纪千明稳稳的站在原地,冷冷的和他对视,没有丝毫的怯色。
在邪种的记忆中,他曾和戏命师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刚加入上邪会的时候,他主动挑衅戏命师,被对方打断了一条腿。第二次是在两年前,在一次任务中又碰见了戏命师,对方设计陷害他,将他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若不是他临阵突破,怕是已经死在任务中了。
总的来说,2号和戏命师,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现在见面,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啧啧啧,戏命师,你真是混的越来越差了,现在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我看啊,你还是把第一的名号,让出来吧。”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教堂的另一端悠悠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戏命师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杀意,不用转头,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只见一个身材瘦削,身穿红衣的男人从那边走来,双手插进裤兜,弓着后背,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纪千明已经能想象到他现在有多嚣张。
在他的脸上,是一张白色的怨脸面具。
“红禽,你想死吗?”戏命师眯着眼睛,双手缓缓伸出袖子,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
纪千明看到那张怨脸的瞬间,想起了毒公,能带上这幅面具说明……这个男人,就是新任的第四特使?
“诶哟,生气啦?唉,你看看你,气大伤肝啊!”红禽贱贱的走到他的面前,嘿嘿一笑,随后指了指纪千明,“你看,这只靠乞讨长大的狗东西都没有生气,养气的功夫可比你好多了,戏命师,你连狗都不如啊?”
纪千明嘴角微微抽搐,虽然被骂的是邪种,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来气。
这个男人……能力是嘲讽吗?
这水准,怎么的也得有个皇级吧?
“你找死!”纪千明是个有素养的演员,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不可能忍气吞声,直接冷声开口,杀机四溢!
戏命师强忍住剁了红禽的冲动,后退了数步,看着纪千明开口说道:“你不是想当特使吗?杀了他,你就是第四特使。”
如果不是在上邪总部,而且上邪会有特使之间不允许内斗这个规定,戏命师早就把红禽剁了喂狗了,哪能容他活到今天?
特使之间不允许内斗,但允许其他核心成员向特使挑战,虽然他看2号很不爽,但是此刻他还是希望2号能宰了这个狂吠的红禽。
如果说2号在他心中的仇恨值是9,那红禽的仇恨值就是99。
太招人恨了!
纪千明听到戏命师的话,饱含杀意的目光落在了红禽身上,迈出步伐,缓缓向红禽走去。
“第四特使红禽,2号邪种……向你挑战!”
红禽歪着头,双手还是揣在兜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哈哈哈,戏命师,你刚刚听见狗叫了吗?”
戏命师:“我听见狗笑了。”
红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纪千明,右手缓缓抬起,刀尖从他的掌心内部破开皮肤,渗着鲜血向外抽出,数息之后,一柄血色弧形长刀被他握在手中,掌心的伤口也逐渐消失。
“嘿嘿嘿……让我来尝尝,乞讨儿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说着,他猩红的舌头抹过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嗜血之色,整个人如箭一般向纪千明冲去。
纪千明静静地站在原地,漆黑面具上的人脸像是在笑,笑的毛骨悚然,笑的冰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