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敞刚一放开对小稻的控制, 那人便像一直受惊的老鼠,立马窜离了长廊。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您真是好人!”
小稻一脸感?激的看着宜图, 搓了搓满是冷汗的手, 还想说些什么时,一旁的薛敞抬了抬眼镜, 不耐烦的催促道:
“快点哪,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呢。”
薛敞在?看向?宜图的时候,眼镜依旧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 然而这样的控制好似并不对那人起到丝毫作用。
薛敞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于是宜图还站在?原地, 等着小稻的下文。
“你?刚刚要说什么?”
小稻愣了一下, 立马开口道:
“我想说,你?一定要观察好在?决定开哪一扇门。”
“一旦触碰到门把?手, 想松开就不能了啊。”
小稻还算是有良心的玩家,宜图暂时救了他一条小命, 就算得到的信息再鸡肋, 他也要好心提醒。
宜图点点头, 淡然自若的朝长廊走去。
尽管小稻所给的提示并没?有多大?用, 但聊胜于无。
宜图站到长廊上之后, 才能感?受到前不久小稻的恐惧与害怕。
他的左右两侧各有四?扇门,其中左侧第一扇和第二扇已经打开,而第三扇门的门缝已经被凝固的血肉堵的严严实实。
而剩下一模一样的六扇门, 即使玩家整个人贴在?门上,也根本听?不到房间内丝毫动静, 门下的门缝更?是空白的令人心慌。
确定不能从外表进行分辨之后,宜图开始尝试调动风力,企图通过门缝进入房间, 以此判断是否有恶灵的存在?。
然而意料之中,风力在?门外遇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可抗力,瞬间便溃散掉了。
门缝看似是一个不小的漏洞,但系统却并不允许玩家走这条捷径。
否则不少手里有巧妙道具的玩家,都可以通过门缝对门内是否有恶灵进行精准的判断。
如此一来?,游戏便失去了它真正的乐趣。
可即使如此,这个开门游戏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阻断。
列如许蘅曾经所拥有的那张一阶卡牌,与狼共舞。
使徒牌的性质使然,一定范围内,许蘅就是拥有感?知一切鬼怪类npc的能力。
就算系统欺骗了他们的听?觉与视觉,却不能从根源上阻断使徒牌的效用。
从一开始,宜图便看透了游戏的本质,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所以他才站出来?替小稻作出选择。
风力钻不进门缝,但神念却能透过单薄的木板门,感?知房间内的精神体。
即使神念牌过了50层之后,将再也不能探知到任何?npc的记忆或是相关信息,但基本的控制效果还在?。
而这些房间里关着的厉鬼与恶灵,十?之八|九都是道林格雷生前害死?的一些无辜之人。
它们不知何?种缘故被关押在?了单独的房间里,道林格雷的画像也被人故意扣去隐藏。
宜图并不好奇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神念放出之后,隔着看似不厚重的木板,却只能感?受到极其微弱的精神波动。
左手边的第四?个房间里有东西,只有右手边第一和第三扇门是安全的。
宜图任意选择了其中一扇,看似态度随意。
第三扇门安全打开之后,他才发现这是一间储物室。
三面墙边便各摆放着一座木质花纹衣橱,里面挂满了各式雅致的服装,沾着浓浓的霉味。
宜图皱着眉将衣服推到一起,在?衣橱最里侧找到了五片画像碎片,其他两只衣橱同样。
他出来?之后,只是平淡的报了一声碎片的数目,并没?有将碎片交给薛敞。
薛敞当然想要,宜图却没?有给的意思,他只好阴着脸质疑道:
“你?是运气好呢,还是有办法分辨出不同的房间?”
“应该是后者吧?”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宜图,目光各异。
宜图笑了,“我说有办法分辨,你?就真的敢信么?”
薛敞面色顿时一沉,紧盯着他看,不说话了。
“哎呀,大?兄弟你?既然有办法分辨出房间的不同,这不是好事么!”有人站出来?调解,“这样我们就不用死?人了呀。”
然后他又对薛敞说:
“那位兄弟你?也不要太咄咄逼人,再想着强迫别人去开门,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只要有一人领头,其余所有人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接着一个附和。
“是啊是啊,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都怕你?一个?”
“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有点门道,小稻恐怕就要被你?间接害死?了!”
“虽然这里是黑桃塔,但我们根本没?有互相残杀的必要,谁不是被游戏逼的呢。”
那位面善的大?妈着实会说话,眼见着薛敞在?众人的指责下脸色越来?越沉,生怕他发作,连忙给他台阶下。
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把?所有的过错推给了赌徒游戏,她又转过头来?劝宜图,一幅佛口婆心的模样:
“既然这位小朋友能分辨出房间的不同,这不是件好事么?”
“咱们大?家也不白白占你?便宜,作为回报,我愿意给你?一定的费用,你?看如何?啊?”
所谓的一定费用,无非是爬塔活动里通用的爬塔奖励值。
宜图没?说话,便立马有其他人不满的开口道:
“你?愿意给,可不代表我们都愿意给啊。”
“虽然看似是我们占了他便宜,但别忘了,他本身也是要过这一关的人!”
骤然听?到这话的宜图,任然不免感?到心寒。
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点,但如此无所顾忌的说出来?,未免也太过歹毒。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长相挺干净的男生,看上去应该还在?上大?学。
他就是抓住宜图能分辨房间,却又不得不为了通关,而在?有限的时间内必须找出全部碎片这一点,耍起了无赖。
大?妈何?尝又不知道,但她到底还算有点良心在?,没?有把?话说的太绝。
而这名大?学生,不仅丝毫不掩饰自己自私的本质,反而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有了他带头,大?部分的玩家居然都默许了,没?人再提支付费用的事,就连大?妈都一脸讪色。
看到这,薛敞笑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们能有多高尚呢,原来?都是一丘之貉。”
“高尚?高尚的早就在?地里发臭了!”有人忿忿不平的回怼。
薛敞没?再说话,而是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笑弯眼看向?宜图:
“哎呦,有这位兄弟在?,那咱们可真是享福了呀。”
他这话说的相当讽刺,完全是在?报复之前宜图给他脸色看。
倒是和宜图有过短暂交谈的何?瑞,替他打抱不平道: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吧?就不怕人家和你?们鱼死?网破?”
他这话刚一说出,便有人哈哈大?笑,拍着何?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哎!小伙子你?就是年?轻,想多了吧,他才不会拖着我们一快死?呢。”
何?瑞老实的脸露出一抹笑,微微眯起眼糊弄道:
“谁知道呢。”
“寒山,你?会帮我们找出拼图么?”
宜图扫视了一圈众人,少数人的嘴脸丑陋,而更?多的却是在?默默旁观。
只要损失的不是他们的利益,即使就算是杀人放火,依旧能够接受。
要是以前,宜图还会觉得为此悲哀,而现在?他却渐渐的麻木了。
他何?尝不是冷眼旁观中的一员,尽管他曾经救过不少人,并不想践踏人类最后一丝的道德底线。
然而环境如此,他的挣扎像是蚂蚁撼大?树,如此的愚蠢又不自量力。
但宜图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要的是问心无愧,要的是坦坦荡荡。
可总是有人把?这点善意当做致命的弱点,加以利用再反复践踏。
宜图淡淡的笑了,“我的道具只能使用五次,五扇门之后我不会再多开任何?一扇。”
他话刚一出,所有人的脸色皆一变。
那名大?学生当即叫道:“你?骗人的吧?怎么可能就只能开五扇?!”
宜图冷冷的看向?他,“信不信由你?,既然你?们愿意把?性命全部压在?一个丝毫不知根底的人身上,就不要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
“操!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只能开五扇!你?小子就是在?骗我们的吧?”
有人怒气冲冲的想要上来?动手,然而还没?到跟前,宜图微微抬手那人便猛得被击飞,摔在?了侧面的墙上,发出一声惨叫。
宜图还是面带微笑,只是伸出手的瞬间,众人皆脸色微变的向?后退了半步。
然而他压根就没?打算真的动手,只是竖起修长的四?根手指,声音悦耳:
“还有四?扇,还剩三个小时半。”
他说完便不管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走向?左侧的长廊。
一层左侧的走廊,原本就被小稻开了两扇门,第三扇又牺牲掉了一名玩家,只剩下五扇。
按照那人的说法,道具只能使用五次,他的意思仅仅是帮他们排除掉一层左侧长廊上剩下的房间,而其余的四?十?个房间,必须其余人去探索。
一时之间,众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而薛敞却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啊,看来?又要轮到我动手了么?”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小稻却是第一个撒腿就跑的人,他不想再被薛敞控制。
与其让别人操控,不如自己选择死?亡。
小稻上了二楼,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便也陆陆续续的散了开来?,毕竟时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