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霁,日光透过淡薄的云朵暖暖一烘,倒是一个暖意融融的好日子。
我端庄优雅地坐在秦王府的花厅,素手微抬,轻啜一口清茶。
唉,可惜了了,无尘雪水泡出的清新茶香,被满屋子的脂粉气盖得严严实实。
京城天子脚下,皇家气象,方才甫进了城——
九师兄嘴一咧,笑得很是欠揍:"小师妹,小白分了王府了,气派得很,我先带你瞧瞧去。"
我微地疑惑,一幢宅子怎地让九师兄如此幸灾乐祸?
还未想得明白,秦王府的青色琉璃屋顶、红色朱漆大门,已赫然在望。
"妹妹们参见姐姐。"
彼时,齐齐的一片娇声,轰的我脚底生火,头顶冒烟。
九师兄一双桃花眼乜斜着如那倒挂的月牙:"啧啧,小白艳福不浅吧?"
转了转尾指上鲜红的指环,嘻,我叶容何等人物?生死之事都经过了,还怕了这碟子小菜?
吹吹烧焦了的脚底板、抚抚烤糊了的头发梢,我叶容仍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家闺秀!
现下,漫不经心瞟一眼底下的一排"妹妹",倒是觉着九师兄方才那话很是在理。
瞧瞧这个,身上轻纱二两,头上珠翠十斤,再瞧瞧那个,半露大红肚兜,裸出香肩一副,唉,他可不是艳福不浅嘛!
裸着香肩的这个很是大胆,见我没哭没闹,没气没恼,笑容荡漾的如江上碧波:"流云奉太后娘娘之命,特来服侍秦王殿下。"
嘻,皇族之家最是讲究祥和沉稳,我瞧着,这流云不是个安分的。
不过嘛,我的娘亲还未来得及给我添弟弟妹妹便去了,此番这声"姐姐",倒是让我白白捡了便宜,嗯,不吃亏!
我攒出满脸雅致笑意,声儿如黄莺啼啭:"我尚未与殿下成婚,不好常来常往,殿下体贵,倒是劳累妹妹们为我分忧了,只不知这几日是哪几位妹妹服侍的?"
"自分了王府,殿下...殿下还未来过,妹妹尚无福服侍殿下..."流云眼波蓄水,登时媚态横生,"姐姐,妹妹若有缘得见殿下,定帮姐姐分忧尽心..."
我笑得嫣然温婉:"流云妹妹如此心意,我很是感怀,只是如今仍在正月里,天寒风冷的,若是妹妹着了寒,可怎生服侍殿下呢?我瞧着,妹妹还是先换身暖和衣裳来穿..."
"啪嗒",一块胭脂从流云僵硬的脸上掉了下来。
天色明澈如寒潭静水,瓶中梅花盛放,一点一点像指尖的蔻丹,我甚柔和地携了流云的手,眼角眉梢皆染上如花笑意:"再者,我与殿下夫妻一体,服侍我也便是服侍了殿下,妹妹你先去把衣裳换一换,便来服侍我梳洗更衣吧!"
嘻,太息山上待了几年,我最是知晓持家之不易,人既送了来,若只白吃白喝便是暴殄天物了,是以,我又安排了那个娇滴滴似水柔的灶上生火,那两个身子骨酥软软的专司劈柴,一时,秦王府一派祥和安定!
唉,只不过,与后头的全肉大餐一比,今日这碟子小青菜,怎能称的上是"热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