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獭从沙发跳来, 愤怒地指着电视屏幕。
身的毛全都被得炸开了。
(就像被吓到的猫……)
沈韵莫的感觉有点可爱。
不过,她依然配合着问道:“那么,您怎么分辨出来二者之间的差别呢?”
荒川之主完了, 也就鼓鼓的坐回了沙发,接过了沈韵递给他的热茶。
(还好小征拿了一套杯子出来。)
这一套茶杯也就五个, 再来位客人, 沈韵就只好拆了另一套茶具了。
当初就考虑到家里可能会来很的客人, 以特别买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茶具,这样杯子就足够了, 也不会显得不配套而惹出什么不必的麻烦。
话虽此,实际,沈韵并没有觉得自己有用得到两套茶具的那一天。
(还好做了这种备份准备……)
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当初买东时的决策相当明智。
水獭的爪子捧着茶杯, 小麒麟看着水獭的一举一,目不转睛。
想被可爱到了一样, 被“萌”这个她还不能理解的属性击穿了内心的柔软之地。
(明明她也很可爱。)
沈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他们两个的五芒星……”水獭抿了一口热茶, 红茶的香在口腔里弥漫。
本身非人的妖怪,其实并不喜欢茶水。
但晴明喜欢喝茶,曾经作他的朋友, 出于这两个理由, 荒川之主也把茶水咽了下去。
对妖怪来说, 这个茶水和药没什么区别。
招待妖怪,不请他吃好吃的小妖怪比较好。
可, 荒川之主了解这位姬君的仁慈,以也接受了她只能以这样的食物招待自己。
(反正点心蛮好吃的。)
叱咤风云的大妖怪,说了过去的往事。
“笔和收笔的顺序相反的。”
晴明正着画五角星,而芦屋道满, 却反过来的。
两个人完全相反的阴阳师。
甚至,可以说,芦屋道满像一个术师。
他掌握了无数邪恶的术式。
那些术式的内容,和实用效,甚至不能用“术式不分善恶”这种话辩解。
和他一比,那个在还在人间搅风搅雨的“术师”,不过个拾人牙慧的笨蛋而已。
在荒川之主看来,“术师”不过个诈骗犯。
而芦屋道满,却闻里面坐在法庭,百亿美金的亏损解释,还能全身而退的金融家。
曾经在沈韵家里看过那个闻的荒川之主,只觉得人类无论过了少年——这样相似的事情都会重复发生无数次。
“这样啊。”
沈韵点了点头,她实在分辨不出来这个五芒星的笔和收笔的顺序到底有什么差别。
“诶?”年幼的麒麟看到了电视放出来的一副据说“安倍晴明留下的《泰山府君祭》的原稿”。
在电视放出来了这个原稿的内容。
神官的双手打开了卷轴,卷轴还挂着绿色的翡翠书签叶片。
卷轴写着泰山府君祭的原稿内容。
这就年老时的安倍晴明,奉当时天皇之命,前去祭祀泰山府君的祭文。
这篇文写着谁也看不懂的文字,但神官却说:“这写给黄泉世界的人看的冥文。”
然后又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冥文的来历。
荒川之主已经不生了。
水獭冷漠的回答:“这就道满胡编乱造写的。”
“这不胡编乱造写的。”小麒麟从沙发站了来,她看到水獭从沙发跳得站来,以沙发不仅可以坐,也可以站,自然也站来了。
可她站来,还没有赤司高。
坐在沙发的赤司征十郎,漠然的端了红茶,喝了一口茶,又咬了一口饼干。
(这个饼干还挺好吃的啊。)
他只觉得有点好玩,又想到自己丢在东京的那些刀剑的付丧神。
(该把他们带过来的。)
早知道就不嫌弃他们电灯泡没带过来了。
赤司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简讯给萤丸。
让萤丸赶紧把其他在东京宅子里打游戏的打游戏,看书的看书的付丧神都带过来。
(以防万一……)
赤司想。
(实在不想,就说给他们介绍认识一下麒麟吧。)
就连荒川之主都觉得很罕见,还一开始很规规矩矩的祥瑞。
其实,在一开始,这位小麒麟问赤司否愿意当王的时候,他其实有点……惊讶的。
惊讶过后,就有点……说实话,他有点自得。
(毕竟,那可麒麟啊……)
祥瑞的化身。
慈悲的麒麟。
代表着“天”的意志,选中“王”——
此一来,被麒麟选中的人,就像被天注定的王。
(不过你们那儿的王和麒麟也太了。)
而且,不仅王和麒麟,还有十二个国家。
(那种地方谁去啊。)
赤司甚至觉得有点过于好笑了。
在他的第一印象里,沈韵描述的那个十二个国家存在的国度,就像“天”的玩具箱,或者一种莫其妙的试验田。
无论长生不老的“仙人”也好,还其他的古老的制度,在赤司看来,都落伍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
或许长生不老个好事,但在那种制度下的长生不老,和坐牢的无期徒刑又有什么区别?
这就资本家眼中的麒麟来自的世界。
仿佛那个世界就了让麒麟延续生存而存续的地方。
“这个,我见过……”年幼的麒麟,年幼的金发小姑娘,指着屏幕的那卷被神官称“冥文”书写的《泰山府君祭》,“这个,先代的愍太子……”
麒麟想到了自己在蓬莱看到的文书。
在蓬莱的女仙们的抚育下,她自“出生”后,就一直无忧无虑的长大。
听说前代的麒麟,有从小就失踪的,好年后才找回来的,也有一开始就找不到王,二十年后就死去的。
但,在她诞生后,就在思考一件事情。
“我会出生,因前一代的麒麟和王失道而死了吗?”
因前者的死去而诞生。
光想到这一点,她就难受的不得了。
就像人们了解的那样。
麒麟就那么善良的生物。
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祥瑞。
然后,年幼的麒麟,在蓬莱的一处偏殿里,看到了一封文书。
这很年前,大概码一千年前的某一位死去的麒麟,在他生前留下的文书。
在这些书信里,他说了自己的疑惑,数百年的岁月里,国家也曾经兴盛,国家也曾经繁荣,国民和国的旅客,也曾经赞颂过君主的贤明和治下的富裕。
然后,这一切都消失了。
明明治理的方法一样的,何此?
麒麟在文件里提到了一封书。
那,当时的太子写给当时的台辅的信。
国君有皇后,有太子。
可无法死去的国君,他的太子就像隐形的生物,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总之,无论否有,都无谓。
太子不需管事情的。
只需背负太子的声就好,甚至不能做的太过出色,也不能太过荒淫,只需平庸就好。
对凡人来说,这样的求么的简单,甚至这样的米虫生活可以过数百年,好的事情。
但对太子来说,太残忍了。
他——
“他已具备了成明君的全部素——”
麒麟在这份信件里,写出了自己的悲叹。
太子,写下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但,正因他写的,以不能采用。
一但太子的光辉盖过了他的父亲,国家会因两方而发生分裂,臣子们会选择站队,国民会被卷入其中。
这一切,都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这太子最后做的努。
他努过了,台辅没接受他的意见,父亲无视了他的努。
他努过一次,没成功,就彻底的放弃了。
然后冷眼旁观着国家在一百年的时光中,衰落,国君失道,一切循环往复。
“什么……不选太子——”
年幼的麒麟无法理解这个事情。
她的痛苦无法讲述给照顾自己的女官们听。
她们不会解决这个问题。
这属于麒麟的困惑,这一代的,前代的麒麟,留下的困惑和痛苦。
“明明那么痛苦,却还拒绝了——”
年幼的麒麟,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盈满了泪水。
“什么……愍太子,会放弃了。什么,前代会拒绝了他的提案——”
“简单啊。”
赤司征十郎的脸露出了微笑,那金融街的人们都会拥有的笑容,那背负着数十万家庭生死存续的御三家的继承人拥有的笑容,那治理一个庞大家族,一个庞大产业的“统治者”的笑容。
“你的前任,无法确保‘正确’能够兑。”
“您,”年幼的麒麟问道,“您做得到吗?”
“……”赤司只回答,“那做了才知道吧?”
他说:“以,那位麒麟当不成王。”
年轻的资本家,一句话,掩盖掉了少麒麟担忧的事情。
麒麟害怕看到的事情,都被他一句话给遮住了。
他只觉得,这理当然的。
(麒麟会选中小征,还真……一点都不意啊。)
(王给国民带来幸福,就带来改革,改革,就会有人流血,有人痛苦,有人死去。)
(但,这必然的,必须的。)
(小征知道这个,依然这么说。)
沈韵叹息一声。
她替赤司解释道:“改革需流血的,”她说,“自有改革,必然流血,必然有既得利益者会流血,会失去性命,会有反扑,但,改革必然施行的。脓疮挤出来才能被治好。”
“不过伤口化脓情况恶化了哦,应及时就医。”沈韵连忙补充,“请机会留给医生。”
“我怎么找到那种‘医生’呢?”
年幼的麒麟重坐回了椅子。
她脸满困惑。
“我选择的王,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呢?”
“我说,相信你选中的王,这不挺不负责任的?”赤司叹,他觉得那个“庭箱乐园”太过分了,居然把这么麻烦的事情丢给一个小女孩,就算麒麟,那也太过分了。
他倒忘了,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到了除了沈韵其他同龄人都不能平等对待的程度了。
(这么说来,一直以来,都……)
赤司看向了沈韵。
沈韵平静地接过了荒川之主的杯子,给他续了茶,然后和他分享了自己非常喜欢的一款马卡龙饼干。
“这个草莓味道的。”沈韵介绍,“我还蛮喜欢吃草莓的。”
“春日,也该吃草莓的时节了。”荒川之主兴致勃勃,他已经忘记了之前看到的芦屋道满的东了,“俺次看到有人卖那种白色的草莓,据说甜的吓死人,俺这次一定尝尝有没有那么甜。”
“哦,我也想吃,明天去买一点这种草莓吧,一吃。”
沈韵点了点头。
“叫大家一来吧。”
“嘿!”
荒川之主有点不开心,觉得不能独占姬君很讨厌,但想想,让姬君看的小年轻霸占他讨厌。
还让其他的两个麻烦精一来吧。
“我不相信王。”麒麟反问道,“那怎么可以呢?”
“王都人吧。”赤司说,“你让一个本来只能活短短十年的人,把他的寿命放长,去永远的治理一个国家,那就等着他最后犯错。人一种增加时间,也会重复自己犯错误的生物。”
他看的太透彻了。
“就算给一个人数千年的时间,庸才依然庸才,不会变成天才的。就算他一刻不停的勤奋努的学习,但大脑的记忆有限的,没办法记住千年来学到的有的东。他会忘记的。”
赤司都忘记了自己小学同班同学的脸,但却牢牢记得沈韵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情况下一个国王会想儿子想到愿意不断离婚娶老婆呢?”
(还女孩子好。)
赤司下定决心。
(大不了招个女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