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心一击!
刀光划破空气, 击溃恶灵。
直接把恶灵归于虚无的程度。
即使是如此不留反驳预余地的全胜战果,本应化虚无的恶灵却又嘶吼着聚拢在一起。
一切恢复原样,仿佛在此之前的激烈战斗根本不曾开始过。
手握砍刀的恶灵恢复原样之后, 就像是游戏里新刷新的boss,没有之前战斗的记忆。
(个家伙……!)
小夜到恶灵新汇聚在一起, 变回原来的形态时, 他立刻决定再杀一次。
一次, 依然如同之前一样。
一切只是复了一次而已。
(来真的死不掉。)
如此一来——
(绝不可恋战。)
做出了判断后,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的小夜立刻丢下个恶灵。
恶灵复着被击溃, 再聚拢的无间地狱一般的模式,循环往复着在固定的道路上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
小夜抛下无需再睬的恶灵,向着信号弹所在的位置奔去。
个子娇小的男孩子有着一双凶恶的眼睛。
在黑夜里, 那双眼睛仅凭月光便能分辨道路,找到确的方向。
(拜托, 拜托……千万不要——)
小夜在心里祈求着不要出事,不要出现自己赶不上的、无法挽回的事。
此时的付丧神并不知道该向哪位神明祈祷, 也不知道自己在心中的份祈求又有哪位神明能听得见。
此刻的付丧神,只能期盼自己能够赶上。
夜晚的绵绵细雨落在树叶上,飘到树枝上, 掉进泥土里。
雨水打湿了付丧神的衣服, 泥浆弄脏了他的僧衣下摆。
也许就是化作实体的代价吧。
可付丧神来, 种“代价”是何等“幸福”的事情啊。
小夜见到了站在雨里低头着手机的沈韵。
听到响动的沈韵停下了摁键盘的动作。
(手指酸啊……该不会得腱鞘炎吧。)
在抬头的时候,沈韵心里在思考着是否要预订周末的门诊去检查自己手指的健康。
不过又担心自己是小题大做。
(不然就当做是半一次的体检吧。)
“小夜!”到赶到的付丧神, 沈韵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接住了向着自己扑过来的小夜,“啦啦,我没事了。别怕了哦。”
虽然不知道什么, 但是种情况下,总之先安慰方是没错的。
小夜没有话。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个举动太轻浮了。
他试图放开手。
“我没有那么害怕……”
“嗯嗯。”沈韵点点头,配合着小夜逞强的法,“我知道的,小夜很坚强哦,没有害怕,很厉害的。”
在她来,小夜就是有在逞强。
自然,些事情她也不会出来的。毕竟使坏也要把握尺度和标准。
否则就不延续下去了。
刚想继续逗一下小夜,就又听到远远传来萤丸的声音。
“小夜狡猾!我也要小小姐亲亲我!”
萤丸背着大太刀的本体扑了过来。
他嚷嚷着诸如“我也要亲亲抱抱才能安慰”之类乱七八糟的话,然后沈韵拦腰抱起了他。
(出乎意料的轻啊。)
(付丧神那么轻吗?)
实际上,小夜已经弄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萤丸在沈韵想要举起自己的时候,已经放轻了自己的身型。
“我担心您。”萤丸把小夜没能出来的话都讲出来了,“我还以您不要我们了。”
“不会啦。”沈韵只继续去哄萤丸,还有小夜,“我不会丢下可爱的萤丸和小夜的。”
萤丸继续问道:“如果小少爷带了其他的刀回来呢?”
沈韵只是:“小征上哪搞那么多的国宝啊。”
大典太样上了历史逸话的名物级别的国宝,若非机缘巧合,赤司家再有钱也拿不到手的。
(至于鹤丸样的……)
(等下,下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吧。)
“小少爷很有钱啊。”萤丸一本经的,“钱是现在个社会的基石。”
小夜也露出了有些苦大仇深的表情。
了拯救藩内财政,他被出让卖给了别人。
个也是一件历史逸话。
沈韵思考了一下的内容,头都痛了。
(我身边的都是有历史逸话的名刀啊,还有指定国宝啊……)
(不,萤丸现在还处在“下落不明”的官方情报里。)
虽然是以“工艺品”的名义入境的。
然而——
(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就太造孽了。)
“吧。”沈韵一手牵着一个付丧神小男孩,“我们先去把夏目他们找回来吧。”
“个嘛。”萤丸慢吞吞的,“他们都在一块。就是出了点小事情。”
沈韵问道:“什么事情?”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
“安原和夏目身上附了灵。”
萤丸叹了口气。
“本来,他们是想来找小小姐的,但是发现了件事情后,就不得不去日上山的神宫了。”
“不得不……”沈韵瞪大了双眼,“等下,我刚才——”
她不出来。
不管是在神宫探险的时候用“逆婚”的方式把晴明从另外一个世界拉回来,还是去黄泉的夹缝超度亡者的事情,都是不能的。
些,全部都不是能的事情。
故而,沈韵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晴明,像没有过,样能够救巫吧。)
只是超度缺少巫的“生贽”[1]的亡者而已。
“吧。”
沈韵喃喃自语。
(来晴明是真的生气了。)
否则也不会不件事情。
(下次见面,向他道歉吧。)
沈韵又问道:“萤丸和他们分开了吗?”
萤丸挠了挠头发。
“个嘛,”他试图装傻,然后不出一秒就放弃了样的决定,“我主要不太想掺和复杂的情问题……”
沈韵立刻懂了。
“是那个麻生邦彦吗?”
那个本来附在机里的灵。
“可他不是已经和那个白发的小孩……”
“那个啊……”萤丸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个时候的麻生邦彦,不是个小孩子吗?他和那位白发的小孩,似乎是小时候做过了约定的样子。但是现在附在安原修身上的,却是成的麻生邦彦的灵……那个叫做灵吗?还是该是强烈的思念呢……”
种事情,于诞生了数百岁的付丧神来,刚刚被唤醒没几的付丧神来,要解种复杂的情,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总之,安原修完全被迷惑住了。”
萤丸叹了口气。
“他见到那个巫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在到橘红色的信号弹的亮光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天空中的光吸引住了。
就在时,一个巫出现了。
她就站在树林里,到了她之后,安原修立刻追了上去。
不,或者是附身在他身上的灵——思念,追上了上去。
除了萤丸之外,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安原修的失踪。
一位巫,遮住了他们的注意力。
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橘红色的烟花上。
沈韵沉默了一会。
她叹了口气,道:“安原不该买那个机的。”
随即,沈韵又觉得自己的法不太确。
“也许,他买下那个机才是确的呢?”
也许是命运牵引着充满了奇心的安原修买下了那个机。
就像是麻生邦彦出于奇而制造了能够击退恶灵的机一样,最初,一切的起因,都是奇啊。
听了沈韵的解释后,萤丸忍不住叹:“人类的奇心真是了不起啊。”
“某种意义上来,”沈韵回答了萤丸的问题,“人类的历史就是奇心的历史。”
如果安于原本的生活,不其他的事情产生奇,要么灭亡,要么……到了今天,也没从树上下来吧。
萤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人类的历史就是奇心的历史,和人类的历史比,我们些刀剑诞生的时间太晚了。”
实际上,刀剑本身就是人类工艺的奇心创造的物品。
在冷兵器的时代创下了超乎想象力的杀伤力,然后,被□□一夜之间取代了。
再之后,人类发明了连自己都恐惧的不可使用的he武器。
“人类的奇心可真是恐怖。”
萤丸以付丧神的角度做出了结论。
“比起个话题,”沈韵,“夏目又怎么了呢?”
“日上山的那个无辜死去的人,缠上了夏目。”萤丸回答,“那个孩子可真是倒霉啊,在下雨的时候山上祭奠死去的巫们,结果却被风吹起的伞给插死了。”
那一幕,那悲惨的场景,沈韵也见过。
“那个……”沈韵喃喃自语,“她什么会来山上祭奠些死去的巫们呢?”
“巫们是被一个男人杀死的。”小夜开口道,“我刚才遇到了那个男人的恶灵。”
他了刚才遇到的事情。
那个男人的恶灵的肌肤上写满了他所做的恶和他的秘密,他被自己杀害的巫诅咒,然后,他了不让自己的秘密被更多的人得知,杀了所有可能知道秘密的人。
“太疯狂了。”沈韵不知道该什么了,“日上山装进黑箱里的巫们共通分担着在山上死去的人的痛苦……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
日上山没有被黄泉洞穴里的污秽吞噬,是依然有巫镇守的证明。
那坚持到现在,还在镇压黄泉的巫……
沈韵想不下去了。
“我们去见那个巫吧。”
沈韵向了前方。
“事情也该结束了。”
无法丢下虚弱高烧到快要死去的夏目不管,皇昴流和皇北都两姐弟只能焦急地团团转。
日上山的恶灵不是山下的阴阳道和阴阳师们能够处的棘手问题。
皇昴流只觉得悲戚。
他喃喃自语:“我太无能了……”
“不是你的错!”
乘舟而来的恐山安娜听到了皇昴流的自言自语,她立刻跳下了飞舟,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踢了一团阴沉冰凉的水汽。
“滚!”
那是日上山的污秽。
被踢了身上污秽的皇昴流用力打了自己两巴掌。
“我刚才是被附身了。”
“不,那是气氛的染。”恐山安娜从麻仓叶王哪里拿到了非常多的资料,完全是现学现用,“日上山下镇压的是黄泉的一个入口,里距离黄泉非常的近,想要用黄泉的污秽阴暗的气息污染山上的人,太常了。”
斑已经变回了猫咪老师的娇小形态。
“恐山的市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夏目……”安娜拿出了一团火焰,那是从火灵身上分来的火焰,用了要还回去的,“把个吞下去!”
“等一下……”夏目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溢出了泪水,“我知道了……我知道什么雫小姐要在雨天的时候,到潭水边祭奠死者了……”
“是,祭奠死者,安抚亡者的一种术式……”
在雨天的时候,到日上山的水潭边,在那个地方祭奠死者,能够将祭奠死者的哀伤和“生”的思念传达到“死”的世界。
“你确定?”恐山安娜问了一遍,得到了夏目肯定的答复后,她沉默了一会,“日上山,居然还留着样厉害的术式……那个雫小姐,是不是姓水笼?”
能够连接“生”与“死”,将此岸的信息传递到彼岸去,是何等了不起的术式。
是跨越生死两界的术式。
日上山居然还保留着样的术式……
(就是镇压黄泉的地方,才会保存的古老玩意吗?)
(还保留着活人祭的地方,同样也保留着同样古老的术式。)
夏目不明白恐山安娜的认真由,但是却能懂是非常要的问题,所以他回答道:“是的。”
“水笼是日上山的巫们用的姓氏,更要的姓氏是黑泽,只有最要的,担当大柱的巫才会被赐予黑泽的姓氏。”
恐山安娜:“那个麻生邦彦,可是一面就夺了最后一位黑泽巫的芳心啊。”
也是第二次欺诈黄泉神之前的麻生叶王打听到的消息。
他见过融化在黑水里的巫们,也见到了在黑水里承担着所有痛苦,却依然没有因承受不了痛苦而融化在黑水里的“永生花”——
在黑水里的巫们,永远保持着进入黑水时的轻美貌的姿态,也因此,她们被叫做永生花。
但是她们承受不了痛苦时,就会融化在黑水里。
“那可是一位罕见的美人啊。”麻生叶王叹息一声,“可她的一颗心,都落在了一个叫做麻生邦彦的男人身上。”
猫咪老师忍不住抱怨:“怎么,哪里都有那个麻生邦彦?”
“那个麻生邦彦还干了什么?”
恐山安娜一边问,一边把火焰拍进了夏目的嘴里。
“吞下去!”
夏目下意识地照做了。
把火焰吞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个火焰一点也不烫,冰冷,沉静,就像是潺潺流动的水。
他身上,浮现出来了一名轻美丽的少。
夏目开口出了方的名字:“雫小姐。”
水笼雫只是着夏目哀求道:“帮帮她们吧……解放她们……”
即便死在了日上山,水笼雫依然希望着有谁能够让被困在山上不得解脱的巫们离开此地,去往彼岸。
她已经善良过头了。
恐山安娜解什么麻仓叶王不来日上山了。
到么善良的灵,他也会束手无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