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火焰从天而降。
天火倾泻进了教堂。
沈韵还以为自己会被活活烧死。
但是, 这个火焰却像是虚幻之物, 它没有在自己身上烧起来。
它只是在烧这个教堂里的非人之物。
火焰正在吞噬着“丧尸”和教堂里的一切陈设。
沈韵与安原修东拉西扯也要维护的同伴们,在这虚幻的火焰之中,也是一个接一个的醒了过来。
这场虚幻之火, 烧掉了警报响起时带来的昏迷和各种不适。
在这火焰从天落下时, 朽木白哉依然在挥刀对抗着那些村民转化的“丧尸”。
——这些“丧尸”怎么也杀不死。
朽木白哉忽然想到露琪亚告诉自己的事情。
就在不久之前,黑崎一护与梦幻花衍生出来的黄泉女鬼们对抗过。
那些从地府爬出来的黄泉女鬼,无论杀死多少次, 无论斩成什么样子, 都会恢复原状。
黄泉女神的奴隶们真是太好用了。
这些黄泉女鬼们不仅没有脑子,同样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
她们只是代表着那位黄泉女神“想要从黄泉重返人间”的愿望。
因为这个愿望而诞生出来的怪物罢了。
然而, 这些女鬼们的存在, 同样也是黄泉女神没有真正死去的证明。
这些会行动的“丧尸”, 也是类似“黄泉女鬼”一样的存在吗?
在考虑这些事情的同时,朽木白哉同样注意到了天上落下的火焰。
这些火焰对普通人类无害。
不仅如此,对于朽木白哉和朽木露琪亚这两位尸魂界的死神而言,也是恍若幻影一样的存在。
此时,萤丸略带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落在教堂祭台上的火焰。
付丧神的手指穿过了火焰,仿佛这只是3d电影的场景, 而不是什么真实地火焰。
但是,这场天火, 却将整个教堂陷入了火海。
教堂的建筑物都被火吞噬。
同样被火焰吞噬的,还有八尾比沙子和那些恶心至极的丧尸怪物。
沈韵捂着嘴,扭过头去, 不想看眼前的画面。
降下天火的“男人”,低头看着下面的一幕。
沈韵注意到了站在高处的那个“男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动机,总有人喜欢站在这家教堂的顶端。
现在站在顶上的人,是个身穿黑色狩衣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带着沈韵有些陌生,但是也有些熟悉的,相当羁傲不逊的笑容。
“八尾比沙子,容我介绍一下,这个火叫做宇理焰。”
对朽木家的兄妹而言,此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朽木露琪亚惊呆了。
“麻仓老师?”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朽木露琪亚想到了刚才那个青年(安原修)的话,他说的救兵,就是“麻仓老师”吗?
麻仓老师冲着朽木露琪亚微微一笑,朗声说道:“顺便和你解释一下好了。”
他看着在火焰中打滚哀嚎的八尾比沙子,百无聊赖的将手上提着一个头颅丢了下去。
八尾比沙子伸出双手,接住了这个头颅。
那是沈韵在环境中看到的背生羽翼的“海马”的头颅。
“这个从天而降的神明,其实是蓬莱的妖魔。”麻仓老师好心的解释道,“那个妖魔,是和我一起来到这个地方的。”
八尾比沙子完全听不进这些话。
她的双臂紧紧环抱着妖魔的头颅,她与那些变成了丧尸的“怪物”们一起被火烧成了不如灰烬的东西。
麻仓老师抬起手,像是拂去叶上露水一样的拂去了教堂里还在静静燃烧的火焰。
沈韵发现,那名黑衣新娘与被抓去祭祀的少女还在。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总算是……”
安原修自然而然的接口说道:“总算是救下来两个人。”
“麻仓老师”低头看着下方颇为默契的两人,想着晴明知道真相时的生气样子,就觉得这位友人性格变得奇怪也是情有可原。
夏目有些不安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原修笑着回答:“别担心,夏目君,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告诉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虽说他自己也不太理解发生的事情,但是总归东拼西凑,能凑出情报来的。
就在这时,朽木露琪亚抬头大喊:“麻仓老师,到底……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麻仓老师”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回答道:“不是说了吗?这个事情呢,其实是因为我个人原因造成的疏漏,我来打个补丁而已。”
沈韵想到了“天武”这个年号。
(呜哇……打这个补丁的时间是不是花太久了?)
皇昴流却问道:“就这样结束了?”
“麻仓老师”轻笑一声,饶有兴致的问道:“不然呢?你还能做什么呢?小阴阳师,你什么都做不了。”他笑着说道,“承认自己无能,也是一种很宝贵的勇气。”
听到“麻仓老师”的这一番话,朽木露琪亚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位“麻仓老师”继续说道:“朽木队长,你今晚擅离职守的问题……等着回去吃处分吧。”
他又对朽木露琪亚说道:“还有,露琪亚,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像你这样擅自行动,擅离职守,你自己受罚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嘛,你的上司,浮竹队长,可同样是要有连带责任的。”
“麻仓老师”叹了口气,感叹道:“浮竹可是我在真央教的第一任的学生,我对他们这一届的学生还是很有感情的。”
不过批量的总没有那么好。
“麻仓老师”觉得,还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大弟子更好。
听到“麻仓老师”这一番话,朽木白哉却说道:“你没有那么权利。”
然而,“麻仓老师”却回答道:“真是不好意思哦,尸魂界的官僚机构一成不变了上千年。而这套运转机构,我可是比你熟悉多了。我有没有这个权利……”
他的脸上露出了相当残酷的笑容。
这才是这位“麻仓老师”的本性。
这是一个以他人的痛苦为食粮,以折磨他人心灵为乐的男人。
他是个疯子。
是一个神经病。
就在千年之前,此人会因为某个人说的某一句话。
接触到了司马迁的《史记》。
从那之后,他找到了系统性的蔑视皇权和所谓正统的道路。
这个男人,无论在生前还是在“死”后,都不会在意任何事情。
他可以将自己的亲儿子当做诅咒的祭品,自然也可以随手摧毁花了上千年建立的“好老师”形象。
所以,他在听到了朽木白哉的话之后,尽情嘲笑了他的天真之后,才反问他:“区区一条看门狗,竟然也敢这么对我说话?”
拉完仇恨,嘲讽完毕后,就如同来时毫无征兆一样,“麻仓老师”走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
安原修有些不安的咳嗽了一声。
怎么说呢,看到其他体系的人撕逼,他总觉得心情复杂。
这可真是封建糟粕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像是在泄题。)
安原修越是回忆这个“麻仓老师”所说的话,就越是觉得他像是在泄题。
这简直就像是告诉了你该往哪个方向去想。
(说不定这人还真是个好老师?)
安原修觉得此人和西东天啊李天鸣啊大约是同一个路数的。
(天知道为什么李天鸣居然没来。)
安原修觉得要是自己开口说完大话,结果李天鸣没到场,那就好玩了。
(看样子,到了那个时候,我得第一个先死了。)
沈韵认出了那个“麻仓老师”是谁。
(那个人是……芦屋道满?)
(为什么他会跑出来?)
还有,那个叫做“露琪亚”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喊他“麻仓老师”?
“麻仓”——
这不是麻仓叶王的姓氏吗?
芦屋道满为什么要用麻仓叶王的姓氏啊?
沈韵还是满脑子官司的时候,大典太光世才咳嗽一声,提醒道:“我不太理解你们接下去准备怎么办,但是,小小姐,您还是出门给我的主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比较好。”
(小主人要是发起疯来,怕是他亲爹都拦不住吧?)
相处久了,大典太光世才理解了自己那位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个性。
所以,付丧神才担心会出现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沈韵看到大典太光世,忽然想到那个中途断了的电话。
(诶,小征关心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怎么说呢——)
沈韵此时的心情大约介于“受宠若惊”和“开什么玩笑”两者之间。
化野红绪深呼吸了三次后,发现自己的心态还是不能回复。
于是她顺从本心,朝着安原修的脸挥了一拳。
揍完之后,化野红绪才长舒一口气,解释了自己之前的行为。
“啊,我现在才觉得爽了。”
安原修捂着脸,苦恼的笑了笑。
“呀啊,我们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竹内多闻出声问道:“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
小夜左文字回答:“我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在那位“麻仓老师”离开的时候,小夜左文字记下了他离开的方法。
在知道这一点后,安原修笑眯眯的不说话。
他心里那种“泄题”的感觉,越来越浓重了。
怎么说呢,简直是在故意放水。
如果说这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的疏漏……那么为什么不早点来?
到了现在才出现,又做了这些像是泄题一样的举动。
安原修觉得自己想的还不够多。
还差一块拼图。
沈韵手上握着最后一块拼图。
(芦屋道满……是和那头‘海马’一起从蓬莱来的。那么,如果天武年间,八尾比沙子吃了‘海马’,那么芦屋道满……在和安倍晴明遇上之前,就已经活了三百多年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