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疫情,搞得人心惶惶,前段时间都憋出病了,你现在还好吧,上次听你说要搞长租公寓来着……”杜晶和关莎走在青阳繁闹的西门老街上,今日杜晶正巧有事来青阳出差,“这行靠谱么?不仅是蛋蛋,我看到新闻,连头部公司都说发不出工资了。”
“是的,上个月蛋壳还被住建局约谈,说物业要处理好业主和租客的关系,不能随随便便断水断电,现在这情况已经不是咱们雁子谷的事情了,而是全国性事件!”
关莎一边这么说,脑子里的画面全是之前app里的一则新闻:某城某公寓一18楼租客坠楼。据称,因为被房东强制清房,该租客点燃房子后跳楼自杀。受害人今年刚刚毕业还没有工作。
这名租客的坠楼在提醒人们,在这场危机中,很多时候最弱势的是租客,尤其是那些经济上不宽裕、靠贷款付了房租初闯社会的年轻人。
这则新闻被爆出后不久,纳斯达克上市的蛋壳和青客相继暴雷,青客公寓资不抵债,蛋壳公寓APP房源已经全部下架,首页仅显示业主自助解约、租客自主解约、自助解约说明等功能。
长租公寓行业注定服从的是正态分布,资本无法统一,巨头玩家受商业模式影响,资金链非常吃紧,尝试大规模复制的后果就是面临巨大的经营风险,即便上了市,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满盘皆属。
萧杰说的一切都在逐步被应验。
在关莎看来萧杰还是那个萧杰,他的所有理论虽然很招人烦,但都是正确的,长租公寓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极其糟糕的生意。
此时街边店铺老板们那魔性的声音正在攻占关莎和杜晶的听觉: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遇到的都是机会,买到的都是实惠。”
“你们没听错,没听错,老板疯了,老板真的疯了!全场3折!全场3折!”
……
此时杜晶和关莎为了买小吃,排队站在一家服装店门前。
“我们就还剩这一件了,你要喜欢49给你了。”老板笑着对一个顾客说。
“49太贵了,10块!”顾客杀猪般地还价。
老板嘴角有些僵,“我们这都是一口价,你实在想要,40给你!”
“最多给15。”顾客不以为意。
老板听后脸就黑了,“不行,我成本都不只15。”
“哦,那算了。”顾客转身就要走。谷
“20吧,20最低了!20你要拿去!就赚你5块钱!”
“就15。”客户头也不回地说。
“哎……这年头生意难做啊……拿走拿走!”
……
杜晶一听乐了,朝关莎道,“居然还能这样砍价!”
关莎没说话,西门老街是青阳年代最老的购物步行街,虽然其离雁子谷不远,但关莎也是第一次来。
西门老街在青阳算是一个城市的地标,无可取代,连地铁站都以它命名。
这种地标在广州叫北京路,在北京叫王府井,在成都它是春熙路,到了青阳,便是西门老街。
“你如果没去过西门老街,就不算来过青阳。”这是关莎来青阳时听本地的马友这么说的。
刚才那般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砍价模式在西门老街随处可见,走在这条街上,一旦意志不坚定,就会被路边的小摊贩拉去点个痣或者做个美甲。
对于青阳这种一线城市而言,西门老街是典型的“过去生态”,比起万象城宽阔无比而又宽敞明亮的商场走道,似乎只有老街上比肩接踵的拥挤程度和喧闹的叫卖声才能让关莎觉得心没那么空。
关莎自从上次跟萧杰大吵一架后就赌气搬回了雁子谷,本来就是想冷静两天,谁曾想搬回去的第二天小区就有人新冠检测呈阳性,于是……整个雁子谷都封了……
她感觉自己很矛盾,她很恨萧杰,觉得萧杰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有良心的投资人,但跟萧杰关系僵持久了,她又很想萧杰。
关莎有时想萧杰想得发疯,但迟迟等不来萧杰的信息时,她就会约萧大妈玩线上剧本杀打发时间。
创业项目没法落地,关莎闲得发慌。
而杜晶这边却忙得晕头转向,她自从当上了公司的CEO,每天凌晨5点就自然醒,公司的各种问题让她焦躁得睡不着,但好在她的问题都是幸福的问题,比如人员和楼盘短缺或者因为疫情的原因线下看房活动和高净值客户沙龙不得不取消大半。
但2020年青阳的房价因为宽松的货币和财政政策上涨了12.8%。
“12.8%只是公开的平均数据,我给客户推荐的房子真实的数据嘛……嘿嘿!”杜晶左手拿着钵仔糕、右手抓着一大把烤鱿鱼,笑得格外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