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穿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听见赵岳对赵家人的看法有些怪异。
那是她便有些古怪,但也不曾多想。
但若是自己的公公是被赵家人所杀......
明盼儿轻轻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左右是一脉血亲,单是做选择便是让人无从做起。
“这小丫头说的可不无道理,若是有证据,此事当年便能够查清楚才是。”
黑袍老头从不曾见过赵岳这般暴怒的模样,一时间缩着自己的脖子连忙开口。
找不到证据........
赵岳的拳头几乎都要拧碎了,他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至极。
若是能够找到证据,这么多年来如何没有蛛丝马迹!
“岳哥儿,莫要心急。此番出现这样的迹象,可不就是上苍开眼。”
明盼儿看见赵岳好歹是有些冷静了下来,连忙出声稳住了赵岳的情绪。
“我们一同找找当年的事情,没准还能有新的发现。”
要说这件事情也没有过多少年,可这件事情确是赵家的忌讳。
不仅赵岳不愿意提起,便是老太太还有赵家的几房都不愿意说起这件事情来。
一年前自己同老太太一干人等吵架提到了自己的公公,那时老太太暗自神伤的模样明盼儿尚且都能记起来。
“你在这儿陪着师父,我先回家拿一样东西。”
赵岳深深的看了明盼儿一眼,将自己的手臂从明盼儿的手心里面抽了出来。
他走的很快,背影多少带上了些仓皇。
明盼儿有些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赵岳会突然之间想要回去拿东西,一时间坐在老头儿的身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小女娃,老夫这徒儿总归是得静静。”
黑袍老头同赵岳在一起的时间比明盼儿长,他虽然忌惮这个徒弟,但是赵岳是个什么性子他还是清楚的很。
“方才你看着我时,我便知道你还有问题问我。现在我徒儿已经走了,说说吧。”
老头儿虽然看起来怪腔怪调,可他观察十分的细致。
明盼儿捏紧了自己的手,半晌才扭过头来。
“你说昨夜那种情况不过是异像,可为何这异像去年前年不曾出现过。非得是今天?”
这一点是明盼儿一早就想问的,如果是相同的天气导致。那一年之内有数不清相同的气候,若是相同的日子,前几年也不曾出现过这种状况。
老头儿目光沉沉的看了明盼儿一眼,咧开嘴喋喋的笑了笑。
“万事万物,在于机缘二字。机缘若是到了,那自当展现出来。”
“小女娃,你虽身负万千天命。可你而今的道行,浅的很呐。”
明盼儿看着这老头儿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撇撇嘴。
“前几日您不是说过教我几招?我也不求着能够做您的徒弟,这杯茶,就当时我孝敬您了吧。”
她随手将石桌上的茶端过来,就这么鞠躬行了一礼。
老头儿看着这杯子里自己泡的茶,心道这小女娃当真是备懒。
赵岳一股脑冲下山后,这才撑着自己的膝盖喘了两口气。
若是说一年前自己尚且还有些怀疑,而今便是能够确定自己的杀父仇人究竟是谁。
可这件事情倘若挑破,就不是家人的问题了。
赵岳深吸一口气,刚从田垄间上准备回家拿自己父亲的遗物。没想到竟是在田垄间遇见了一个远着黑色束腰衣裳的男子,那男子腰间带着一块腰牌,左手拿着一柄长剑。
单是看着衣着打扮,便知道是谁家的侍卫。
赵岳收回自己的目光,本想着直接回家。哪知那人瞥了自己一眼,抬起左手便将自己拦了下来。
“壮士,刺史大人有请。”
那人的声音十分浑厚,赵岳眸光冷冽的抬眉看了他一眼。
官家的侍卫,大多相貌都是眉清目秀,眼前的这个男人眉宇之间更是透着对所有事情的漠然。
“不去。”
他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没兴趣陪劳什子刺史 。
“你不过一介草民,赵岳,倘若再被人为难,你那小娘子能为你出几次头?”
那侍卫陡然之间将话转到了明盼儿身上,赵岳的背脊微微绷紧了几分。
昨日刘飞白折辱自己,自己尚未曾生气,那丫头便提前冲到自己面前同刘飞白理论了起来。
“还是你一辈子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活着?”
侍卫一针见血直接将赵岳的底线挑开在了阳光底下,赵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反手便一记手刀砸在了那侍卫的肩颈。
“我想如何,还轮不到你来非议。”
“区区半日我便能将你调查清楚,你尚且连去见大人一面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阻止旁人非议与你!”
侍卫硬生生的接下这一记手刀,整只手臂都没了知觉。
本以为此人只是个乡野莽夫,没曾想此人的功夫怕是还在自己之上。
“激将法。”
赵岳冷冷扯了扯嘴角,后退半步看了他两眼。
“你若不去,大人有的是办法让你自愿去。”
侍卫平静的看着赵岳,赵岳眯了眯眼睛,将自己的拳头松开了几分。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不能意气用事。
“不是要带我去?”
赵岳走了两步,瞧见那侍卫还跟个木棍一样杵着,顿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侍卫没想到赵岳竟然应了,眼中多了些许欣赏,连忙带着赵岳去镇上的驿站。
“你不必这般紧张,我们大人不过因为欠你两条人民,想要还你这个人情。”
那侍卫多少还是想改观一下赵岳对商明的印象,一路上话都多了不少。
赵岳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扯扯嘴角没有说话。
还人情事小,怕是自己被盯上,这商明想拿捏自己做个傀儡罢了。
心中不敢断定商明是何想法,赵岳索性也不开口搭理这侍卫。
侍卫本想着拉赵岳入伙,谁知道这家伙竟然闭口不言,几番下来那侍卫也懒得开口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镇上,便看见那驿馆前面满是官兵,不少人都围在此地。
侍卫推开几个人,带着赵岳刚进去,赵岳便闻见了这空气里面的血腥味。
“县太爷?我家大人呢?”
侍卫瞧见范大人在这驿馆里,四周都是些捕快,甚至于衙门里面的仵作都来了。
“刺史大人.......这......”
范大人有些复杂的看了侍卫一眼,手指朝着另一边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