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军营之中行事规矩没有在朝堂之上那么多,可这该有的礼数一丁点儿都不能少。
“总督将军有言,听闻你已经将草民军给支楞起来了,特地派我来给你送些东西。”
岑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很快滴下几个将士就直接扛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上前来。
“你也知晓,将军府军械库内的兵器。种类颇为繁多,我料想你一个新组建起来的军队繁重的兵器想来不会使用,便只准备了这些相对来说比较轻便的。”
他当即就弯想要来将几个篮子里面长枪抽了出来,放在手中轻轻拍了拍。
“你兴许不知道,整个晋州的兵器刀刃均是由玄铁铸成。将士们冲出去吃上马头头下砍马腿,厮杀往复三月有余,刀锋才勉勉强强有些钝化。”
赵岳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么几筐兵器,面容上不显分毫,心口却是冷笑连连。
大同府的铁匠铺子都去用来打造他们胡军用的玄铁弯刀,自然驻军那边的兵器肯定是跟不上步调。
起先,赵岳本想着解决兵器这些方面的事情怕是只能轮得到他们徒手去抢胡军的。
可如今岑秋将这些东西送过来,虽说用处不大但是也能勉强鼓舞些许士气。
一旁的明盼儿简单的扫了一眼这几车兵器,在看像赵岳时,眸光里面都带了几分深邃。
虽说他们三百余人人数并不多,可这些兵器怕是都不够他们一半的人。
而且品种极为繁多,刀枪斧头……
曹纤纤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直接上前从箩筐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来。
脸上顿时就带了几分薄怒。
“岑副将当真是有脸说这些话!兀的上场杀敌还能用菜刀!”
她手中拿着的并不是其他的东西,就是寻常百姓用来切菜的菜刀。
上面且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蛛丝,拿这些东西来敷衍他们,倒不如直接摆明了就不想支持他们。
明盼儿看见岑秋耳朵上面的绯红,轻轻扯了扯唇角。
兴许岑副将不是这个坏人,只是有些事情难以溢于言表。
“小姐。”
程游一直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如今瞧着曹纤纤这般愤懑的样子,连忙拽着曹纤纤从圈子里面拖了出去。
“此番行事任务重大,本将愿意留下来同你们共同抗敌。”
岑秋将自己的长剑竖立在面前,双手搭在肩上,直勾勾的盯着赵岳。
“可是你人来了,我们没有兵器抗敌拿我们的肉体之躯去同别人精锐打吗?”
李敢本就不喜欢赵龙的这两个副将,更别提先前自己还被他二人坑过一次。
以往自己受过的一些罪孽可不提,可如今事关个百姓的安危,竟是有人能拿着这些东西来敷衍他们!
岑秋看着李敢这般生气的样子,有些愧疚的低了下头。
“此事并不是将军吩咐的,将军吩咐赵公子第一次带兵恐怕没有任何经验。怕赵公子带着这么多人送死,于是才派属下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这件事情事实上也是在岑秋自己的考虑之中,只不过是没有跟赵龙多加报备,匆忙之间离开时也尚未注意到军械库那边递过来的兵器基本上都是钝化之后的东西。
岑秋虽然说没有将话说的直接明了,可这话内的意思赵岳和明盼儿以及夏琳琅三个人都已经明白了。
李敢本想着还多言几句,却不想直接被自己身旁的明盼儿给拽住了。
“小姑爷不必担心,想来岑副将也是听命行事,此事自然是怪不得他。”
李敢依旧冷着张脸,气呼呼的瞪了岑秋一眼。
起先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李敢一直以来都是奉命行事,断然不可能跟两位副将有这么深的仇恨。
可经此一事之后,李敢的心顿时就被这二人给恶心到了。如今左右不在军队中行事,况且自己跟在侄儿身边,也不会怂岑秋他们二人。
“岑副将的好意我心领了,原本我等如何应对的计划都已经部署完毕。副将若是按照总督大将军的命令,怕是即刻可以回程。”
赵岳的嗓音温和之中带着几分坚定不移的味道,岑秋面上透出来几分诧异,半晌更是没整明白。
这些人昨日过来的,今日就已经将军队的人数凑齐了一小兵马。
便是岑秋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办事效率这般高的人。
更何况,他原想着这军队人马凑齐即便只花费了半天,但是这如何击垮胡军便是行军打仗中的重中之重。
他如今刚将东西送过来,赵岳竟然来一句他们已经将方案商讨完毕了。
“赵公子未免有些过于自负。”
岑秋听完他这话之后,当即就将自己的脸拉了下来。
所以说兵器一事不是他能够做主,可自己少说也是跟总督大将军行军打仗足足十年的人。
还从未见过像赵岳这般,没有任何行军打仗的经验,就制定了计划准备直接动手的。
“你可知这胡军本就是草原上的蛮人,不仅生的人高马大,他们的骑术射术皆是我等中原人的几倍有余。赵公子怕是要多听在下一句劝,以免损失惨重。”
瞧着赵岳脸上风平浪静的神色,岑秋这心中满是焦急。
“也罢,你既然不听我的劝,那我就留下来看看你的作战计划到底如何。倘若可行,也必然要算得上我一分力气。”
听到岑秋说了这话之后,赵岳微微勾了勾唇角。
“总督将军那边可不曾让将军动手。”
“去他娘的规矩,老子跟他胡军打了这么多年。驻扎在大同本就已经过腻歪了日子,此番你这小少年郎又丝毫不听本将的劝告。”
“本将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你们这上百号人去送死吧。”
岑秋原本性格温和,少时血性方刚做出过不少忠烈的事情。可这么多年来在军队驻扎,同刘其峰斗的是你死我活。
若不是赵岳,怕是他如今还想着如何将刘其峰等太子 党一举推翻。
说来也是惭愧,原本军中之人性子当最为直爽。如今,党派之争已然在军中根深蒂固。
便是他二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都需得各事其主为其谋划。
“既如此,那便请进。”
赵岳温和的声音让岑秋稍稍冷静了几分,他瞧着眼前的儿郎,一时间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知晓自己来此处已经这般长时间,可赵岳两三句话都没能说上,自己竟然就上了套。
思及此,岑秋心中暗自对赵岳又多了几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