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此时此刻,只怕是赵岳比她更加纠结。
肖传和大龙大虎三个人的毛遂自荐不仅没给他们带来丝毫的欣慰,反倒是让这群人觉得更加压力大了。
赵岳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站起身来直接站在了肖传的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虽是流民但是你也应该清楚,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原本我等正是处于用人之际,可你们三人昨夜就干过了欺瞒百姓的事情。”
肖传听见赵岳这般说话之后,顿时就有些急切的站起身来将大龙大虎揽在了自己的身后。
“公子,如今这生逢乱世。我们也是为了自己保命生活,这无奈之举是事出有因。况且,即便当真是欺瞒百姓的事情也是我一人主导,此事应当由我一人承担。”
“我身后这两位兄弟,他们先前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您莫要因为我的干系,影响了他二人的活路啊。”
肖传原本只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可如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就算被饿死,也不能让大龙大虎两个老实人跟着自己一块被饿死。
大龙大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肖传眼眶都红了,一时间两个人心口更是酸麻的紧。
“我二人先前乃是迁安县一户员外家的护院,求公子收留。”
大龙大虎如何不清楚肖传做的这一切,就是希望他二人留下来能够吃上一口饭。
事到如今也只能求着这位公子,看看他是否能够大发善心给几人一口饭食。
“那你们可知,盯梢这事看似简单,实则危机重重。倘若被胡军发现,你等怕是尸骨难存。”
赵岳也能够感受得到这三人之间的感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担得起这份重任。
有人争这份差事确实应该着重考虑。
“我等不怕!”
大龙大虎两兄弟早就已经将这件事情想的明明白白,与其在这儿坐着等死,不如去盯着胡军的消息,回来以后给自己换得一口饭时不说。
没准日后成了盯梢兵,有了功勋没准家宅平安还能够得到不少军饷。
赵岳瞧着大龙大虎两人这般耿直的模样,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黯然神伤的肖传。
“你可知,我最是不喜欺瞒人的事情。你可能保证,盯梢时传回来的消息没有任何差错。”
肖传听见赵岳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赵岳。他眼睛里面不仅闪动着灵动的光亮,更是多了几分欣喜。
听这位公子哥的意思,难不成是准许自己去做盯梢这个活儿了?
“你放心,此事来关系着晋州的存亡。我肖传虽说为人小气不够仗义,但是这家国大义我还是能够当得起来。”
肖传很是自豪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左胸。
曹纤纤瞧着赵岳这么直白的样子,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
她和赵岳相处了这一段时间之后,如何不清楚赵岳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凡事都是暗自在私底下自己一个人处理,偏生的做起事来虚与委蛇。
这肖传本就已经骗过他们一次,更何况还是从那些无辜的百姓里面骗了不少银两。
这赵岳,竟是这般直接了当将这个任务分给了他!
“姓赵的!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此人本就是失信于人的人,你如何能将这般重要的差事交于他?”
曹纤纤气急败坏的当即就要同赵岳理论,拿只赵岳头也不回的,直接忽略了曹纤纤的话。
明盼儿站在一旁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一路上也不知赵岳是如何能够让自己适应曹小姐这唧唧歪歪的性子。
周十一瞧见这夫妻俩无奈的表情,顿时捂着自己的嘴唇忍不住偷笑了几番。
当时若不是曹纤纤整个人不靠谱,阁主也不会派个性沉闷的程游一直跟在少阁主的身边。
只是如今程游已经跟在少阁主身边足足五年的时间,这瞧着少阁主的性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因着我们是大夏朝的人,也应着他是迁安县的人。”
赵岳轻声说着,曹纤纤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陆怡,有些不是很明白赵岳话里面的意思。
她昨夜就已经将这群人的面目直接拆穿了,这肖传说话的口音分明不是迁安县,为何如今赵岳这般笃定肖传就是迁安县的人呢?
“哼!本小姐话已至此,你呀,不听少阁主言,小心吃亏在眼前。”
曹纤纤这幅样子倒是莫名其妙的取悦了这么一群人,千机阁的两个大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敢却是虎着一张脸在这三人的面上晃悠了很长时间。
他这侄儿看人的本事确实有那么些许不错,这三人目光清明想来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肠子。
便是将这三人安排去盯梢,可这其中的一些事情也需得赵岳和这几人细细商量。
先前赵岳和明盼儿等人在路上遇见的传信官兵,早在一行人吃到粮食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大同府。
赵龙刚写完几封文书托人送走,此时瞧着自己桌面上被送过来的书信,面容上满是冷凝。
“将军莫不是还在为此事烦忧?如今派距调兵的书信都已经送出去了,将军何至于愁苦着脸。”
岑秋刚穿好铠甲准备进造龙的营帐里,就听见闵合德先自己一步走进了营帐,里面同赵龙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位军师行事向来都是十分稳妥,可今日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军事机密。倘若再藏着掖着,等事情火烧眉头之后,没准就没了任何退路。
“军师这话就有些不好听了,眼看着战火四起。将军名为大同府总督将军,可手中要调的兵马分文没有即便是要将晋州所有的军队集结起来,最迟也要四天时间。”
“如今将军担忧的是整个晋州的百姓,按照军师这说法,倒显得我们将军没了垂怜百姓心情。”
岑秋乐呵呵的说着,可这话听在耳朵里面总觉得有些刺耳。
闵合德脸上的笑容略敛脸去了几分,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岑秋之后,连忙拱起手给岑秋行了个礼。
“原来是岑副将,副将此言倒是让合德心生惶恐。”
“惶恐不惶恐的嘴上一句话的事儿,瞧军师这般镇定的样子,倒是没看出来什么惶恐的样子。”
岑秋面容上人就是那班得体的笑容,可闵合德听在耳中却愈发确定岑秋就是在挖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