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要感谢你们招商局了。”沙正阳没想到这么快招商局就能联系上卡夫公司。
不过想到市招商局主要对接的是省招商引资领导小组办公室,平时只要就是和省驻京办驻沪办等单位打交道,关系脉络早就铺筑开了,所以能迅速联系上倒也不奇怪,尤其是这种有针对性的联络。
“顺带的事情。”曲晓伟摆手,“只是帮你们联系上对方,顺带了解了一下情况,其他什么都没做,谈不上帮了多大忙,但听回来的人说,卡夫食品眼光很高,一般的地方恐怕看不上,他们瞄准的都是沿海地区的大中城市。”
“这不奇怪,这些外资企业对内陆地区的情况还不了解,有顾虑很正常,但是作为来中国大陆投资的企业,无外乎两个目的,一是赚钱,二是占领市场,当然占领市场也是为了能赚更多的钱,所以只要条件具备,他们会动心的。”
沙正阳充满自信的话让曲晓伟哑然失笑,“正阳,你就对你们开发区这么有信心?”
“想必你也知晓了我们开发区的规划,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要打,那就要打赢。”沙正阳也不多解释,这种事情只能有事实来证明。
“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们开发区雷厉风行的作风了,说干就干,这才两个月时间,你们就干得轰轰烈烈,连本来我们也颇有起色的工作对比起来都有点儿相形见绌了。”曲晓伟慨叹了一声:“现在钟书记和钱市长都言必称你们经开区,说你们经开区的招商引资部门不比我们招商局这一大档子人拿出的成绩差。”
“不用妄自菲薄,我们不过是着重于一点,你们要覆盖全市,情况不一样。”沙正阳微微笑道:“香城和北溪情况就不错嘛,你们后续跟进得相当到位,我听老郑和老杜都对你们招商局赞不绝口,还有东峡魏书记也在说你们对他们支持很大。”
“总的来说大家的精神状态还不错,但还是缺乏方法和经验,主要还是沿用原来的老套路,想不出更好的思路,这一点我自己也在考虑,招商引资怎么来作出新突破,如何能把招商引资工作拿出新的招数来。”
曲晓伟显然不太满足于现在取得的成绩,和沙正阳说话的时候也是一种带着探讨的口吻。
“招商引资不是一个单纯的工作,准确的说是一个综合性的策略,需要持之以恒的来推进实施,你要把环境先打造好,人家都说种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你梧桐树都舍不得栽,凤凰来了也呆不住啊。”沙正阳也谈自己的观点:“在这一点上,各县区还在各行其是,甚至有些区县也根本没把这项工作真正打上眼,这种情形下只能是因地制宜,因人而异了。”
“所以说有些事情招商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要从一级党委政府的本身来着手。”曲晓伟耸耸肩,“招商局也就是一个从标上做活儿的部门,本的问题,还得要党委政府亲自抓。”
曲晓伟来的目的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奚重山的表现,毕竟这是她力荐给沙正阳的。
沙正阳也没有问过曲晓伟和奚重山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不可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曲晓伟在人品方面还是值得信赖的,而奚重山的表现也当得起,尤其是在工作积极性上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连卢雅这么勤勉的人都对奚重山的工作干劲佩服无比。
约好抽时间一起吃顿饭,曲晓伟就走了。
她在沙正阳这里从不多逗留,大概也是要避嫌,谁让这位开发区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现在都还没结婚呢。
宛州的风气说保守也保守,说开放也开放,在场面上保守,在私下里却是什么怪话都敢说,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少不了,区县一级尤为如此。
所以曲晓伟和沙正阳都很注意这一点。
对沙正阳来说,管委会这个常务副主任的工作其实就是一个安排协调的活儿,尤其是在陆健和奚重山都是斗志昂扬的时候,过多的伸手,反而不利于团队气氛。
加上他分管的服务中心这一块因为企业尚未真正进入,还只能做一些前期的筑基工作,所以很多时候他比市委办似乎更轻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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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伦康看着窗外楼下充满青春活力气息走过的女孩,忍不住摇摇头。
“怎么,康哥对孙大小姐感兴趣?”站在一旁的青年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目光闪烁。
“小朱,你认识孙妍?”苏伦康瞥了一眼身旁的这个男子。
“康哥,我是从汉化总厂出来的,汉化总厂的大小姐我能不认识?天之骄女啊。”年轻男子语气里多了几分轻佻,“只是眼光不太好,找了个男朋友逊了点儿。”
“你认识沙正阳?”苏伦康更惊讶了,“你追求过孙妍,没得手?”
“哪儿的事,我分到汉化总厂的时候孙妍已经不在厂里,考上大学走了,每年也就放假回来,但是在银台厂里呆的时间很少,好像住在城里亲戚家里。”青年男子并不否认他对孙妍的兴趣,不过也很坦然的表明态度:“根本没机会,估计孙大小姐连我都不认识。”
“哟,这么低调?”苏伦康嘴角也浮起一抹笑意,能从汉化总厂调到汉都市计委,没有点儿关系不行,他隐约知道这位小朱的伯父应该是就是汉都市委副书记朱建涛才对,据说朱建涛下一步很有可能会担任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嘿嘿,康哥您说哪里去了。”朱澈摊摊手,“这男女之间么,本身就要讲求一个你情我愿,心灵互通嘛,我只是觉得孙大小姐选人太失败了。”
“太失败了?”苏伦康心中冷笑,他可以肯定这家伙肯定是对孙妍抱有某种企图,所以才对沙正阳有这么大的敌意,“沙正阳可不算什么失败。”
“我知道,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嘛,全省都赫赫有名,可是他不老老实实在汉都经开区呆着,却头脑发热的跟着林春鸣去了宛州,嘿嘿,宛州那可是一个黑洞。”朱澈摇摇头。“听说沙正阳现在是当了市委办副主任,这大概也是林春鸣对他不远千里追随而行的犒劳吧?”
苏伦康没有吱声,静听对方侃侃而谈。
“林春鸣在宛州能干几年?人家可以随时回省里,但他沙正阳呢?这么没头没尾的扎进去,就算是几年以后林春鸣走的时候给他奖励一份正处级,比如市委副秘书长,换了主要领导,谁还会待见你这个前任领导提拔的‘火箭干部’?”
朱澈的分析并非毫无道理。
这种破格提拔的干部本身就很容易受人忌讳,或者说就是因人成事。
欣赏你的伯乐走了,那么换了一个领导,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把你搁在一边,让你好好打磨一下资历。
凭什么人家都是十年八年才上位,你三五年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既然你提前坐了,那么现在就该补回来。
“你觉得他不该去宛州?”苏伦康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倾向性。
“去宛州肯定是一步臭棋,但留在汉都开发区也未必就有多好。”朱澈无所谓的道:“林春鸣走了,那种依附于某人而攀爬上位的人,自然就不会好过了,去宛州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宛州是个烂泥潭,林春鸣能走得了,他就未必了。”
苏伦康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也未必啊,如果真有本事,在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沙正阳这么年轻就走上了副处级,他比我还小四五岁呢,前途不可限量。”
“康哥,你这就是在谦虚了,你这个副处级和他那个副处级有可比性么?”朱澈笑得格外开心,“您在副处长岗位上干两年,如果愿意下去,肯定是哪个县的县长,日后要升副厅也就是十年内的事情,你这可是靠你自己真本事打拼出来的,和那些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一样么?”
苏伦康对对方的这种口吻也有些不太喜欢,他不是一个喜欢人后说人的性格,但朱澈这家伙背后有人,他也不愿意得罪,所以只能保持着一种淡然应对的态度。
“小朱,你还在说我呢,我看是你对人家孙妍有兴趣好不好?”苏伦康岔开话题,“不过孙妍可不好追,咱们委里边无数人都琢磨过,还有省政府那边也有人想要追她,但都是铩羽而归。”
“没,没,康哥,我没那个意思,天涯何处无芳草,孙妍不适合我,我只是说孙妍和沙正阳肯定成不了,沙正阳那家伙走了这一步笨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汉都?孙立诚也不可能让他的独女远嫁到一千多里的宛州这个旮旯里去。”
朱澈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到现在他连白菱都还没有能得手,那女人太他么傲了,有几次朱澈都想要出阴招来治那女人,但是想到自己要调市里边,大伯也专门叮嘱自己别出啥问题,所以他才隐忍了下来。
不过想想也是调到市里边,眼界一下子就宽了起来,虽然还对白菱念念不忘,但如果说要让他冒坐牢的风险去干点儿什么,他还真没这份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