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八州兵马统帅, 霍延样日万机。
整合八州兵马不是件容易。
军队训练工作、思想教育工作都由他直接负责。
只要稍有骚乱,他就得让人处。
好在杨继安等军中教员兢兢业业、先进模范报告会也颇有成效,包括庆州在内八州, 都彻底收服数万余孽。
除此以外,还有各州布防、新年招兵政策都得落实到位。
他于营中处军务,李树忽然进来, 贼兮兮道:“统领,你听说吗?”
霍延头也没抬:“什么?”
“咱们王爷啊。”
楼喻在庆州已是神坛上人物,老百姓对他情那是相当关注。
伎馆优伶们前往东安王府宅, 这件不是秘密。
当然, 楼喻本来就没打算偷偷摸摸。
没什么需要遮掩。
关楼喻, 霍延倏地抬首:“什么?”
李树笑得味深长:“听说咱们王爷请不少优伶去府中演奏歌舞,其中有不少都长得挺好看。想想也是, 咱们王爷之前都清心寡欲, 眼下都八,是该——统领你去哪!”
话音未落,霍延身影已经消失在营外。
干嘛这么着急?
霍延一路疾驰至新城, 站在楼喻宅院外。
宅子里没有丝竹之声, 也没有婉转歌喉,但他耳力非凡,依稀听到一些欢声笑语。
守卫宅院小将见到霍延,立刻上前行礼:“卑职见过统领!”
霍延神色淡淡道:“王爷召优伶来府中演奏?”
小将点点头:“是, 统领可是有要见王爷?”
“嗯。”
霍延径直抬步入内。
在庆王府,霍延见楼喻还需遵守礼节,但在新城宅院,两人无需顾忌太多,守宅兵士也都习惯。
霍统领入宅是不需要通报。
屋子里, 楼喻让人给鸢尾赐座,温和问:“你怎会到庆州?”
鸢尾眸色盈润,眼下泪痣风情万千。
眼前东安王,比起记忆中年纪尚幼世子,愈加龙威燕颔、雪魄冰魂。
“回王爷,京城反贼攻破后,奴侥幸逃出来,如浮萍游荡,不知去从。后来听到王爷要讨伐逆贼,便决定来庆州讨生活。今日得见王爷,奴只觉得三生有幸。”
楼喻不禁问:“你们这样为惠宗做,身后没有组织之类?你怎么一个人流浪?”
鸢尾心头悚然一惊,瞪美目望着楼喻。
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以前身份!
鸢尾立刻跪地道:“王爷恕罪。奴从小便由伎馆培养长,伎馆主让奴做什么,奴就得做什么。后来反贼冲进伎馆,奴仓惶之下便逃。”
他话说得委婉,楼喻倒是听明白。
也就是说,他们并非专门培养细作,只是因为身份便利,便让他们做些轻巧任务。
他说话,楼喻只信一半。
毕竟从小混迹在鱼龙混杂之地,怎么可能是个单纯人?
但不管鸢尾说话是真是假,楼喻都不在乎。
他只是需要鸢尾做点而已。
遂笑着道:“起来说话吧。我叫你来,是想要让你替我办件,若是办好,自然会有赏赐。”
鸢尾立刻表态:“王爷尽管吩咐。”
楼喻说:“你说你会谱曲填词,除方才唱那些靡靡之音,可会谱写铿锵顿挫曲子?”
“铿锵顿挫?”鸢尾心思玲珑,问道,“王爷是说豪迈激昂英雄曲目?”
楼喻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他打算让人谱写一首军歌,在各州传唱,让各州将士们都能学会。
如此能激发将士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
除军歌外,还有校歌。
楼喻颔首:“我想为咱们八州将士谱写一首激扬颂歌,以及为庆荣学院莘莘学子创一曲学院之歌。”
两首歌都要积极向上,都要传播能量,而非伎馆里燕语莺啼。
鸢尾从小住在京城,见多识广,自然不怵。
“请王爷放心,奴定不负重托!”
“好。”
两人便就着歌词开始讨论起来。
鸢尾出身伎馆,说话本自然不虚,声音软,语言活泼风趣,常常将楼喻逗笑。
霍延进院时,伎馆优伶们还候在院中,一个个艳羡地看向屋内。
他们也想跟东安王说话呀!
乍见一身戎装霍延,纷纷退后几步,自发让开一条道。
冯二笔恰好看向屋外,见到霍延,便提醒楼喻:“霍统领来。”
鸢尾打断说话,遂抬首望向屋外。
青年玄衣朱带,英姿勃发。
霍延目不斜视,径直入内行礼。
“这些虚礼就免,”楼喻眉眼带笑道,“今日怎么有空来?”
霍延一本经:“有军务要禀报王爷。”
两人一直忙于公务,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见。
楼喻才不信他真有重要军务,无非是听到消息,有些吃味。
他便笑着交待鸢尾:“你先回去按我要求做,要尽快。”
鸢尾恭敬行礼:“是。奴告退。”
他离开屋子前,目光不经从楼喻和霍延脸上掠过。
心下然。
冯二笔倒也识趣,借退离屋子,将空间留给二人。
楼喻靠在榻上,懒洋洋问:“说吧,有什么紧急军务,劳霍将军特地跑一趟?”
霍延上前一步:“好看吗?”
他心急火燎跑来,唇瓣略有干裂,嗓子也有些沙哑。
楼喻到底心疼,起身亲手替他倒一盏茶,递过去。
“你是指歌舞,还是美人?”
霍延接过茶盏,顺势擒住楼喻即将逃离手。
“美人?”青年眼眸深幽。
楼喻点点头,“这个美人可是老熟人,你也见过。”
霍延仰首饮下温茶,将茶盏置于案上,倏然抱起楼喻,重新放回软榻。
“不记得。”
楼喻拽他衣襟,眸色生光。
“几年前入京贺寿,他还为我按过矫,叫鸢尾,确实是个美人,你可想起来?”
霍延下识皱眉:“他不是惠宗耳目吗?怎会来庆州?”
思维一下子就拐个弯。
暧昧氛围瞬间消散。
楼喻不由失笑,将自己让鸢尾谱写军歌情说给他听。
“你觉得怎么样?”
霍延盯着他,“好。”
“好什么?”
“什么都好。”
楼喻:“……”
傻子。
“天色不早,你什么时候回去?”
霍延道:“我还有军务尚未汇报。”
楼喻便笑:“那你现在就说,说完就走。”
“只能晚上说。”
“行,那就晚上说。”
离过年已经过去数月,今日终于得闲,怎么也不能浪费。
春夜月华,罗簟成双。寒衾乍暖,玉枕流光。
冯二笔守在院外,忽闻一声抑制不住呜咽。
脸上顿时发烫。
他不由想起之前偷偷看过非经话本,脑子里闪过某些词语。
什么拨箫弄玉,什么泣露凝霜,哎呀,真是羞死人!
红烛泪洒,香炉敛芳。
楼喻沉沉睡去,脑子里烦恼全都烟消云散。
他已累极。
翌日上午,总衙内,范玉笙拿着报告来找楼喻,却告知楼喻不在,不由纳闷返回办公室。
“杨先生,前日王爷是否说只休一天假?昨日已然歇一天,怎么今日还没来?”
杨广怀伏案写字,闻言悠悠笑道:“多歇几日也挺好嘛。”
“确实挺好,就是有些不习惯。”范玉笙失笑。
杨广怀看他一眼,味深长道:“劳逸结合,方为道。”
范玉笙深以为然。
王爷这些年确实太辛苦。
而今八州发展已步入轨,王爷暂时歇上一歇,倒也不是坏。
楼喻可不是故犯懒。
他是真睡过头。
昨晚闹得太晚,又是头一回,没个分寸,实在有些吃不消。
他睁眼时候,已经是中午。
冯二笔要伺候他洗漱,却霍延抢去。
他狠狠瞪霍延一眼。
他已非昔日懵懂小白,从霍延一清早神气活现,便看出些许端倪。
一想到殿下昨夜吃亏受累,他怎么可能会对霍延有好脸色?
霍延春光满,瞪也毫不在,端着盆愉悦地踏入屋内。
楼喻靠在床上,嗓音微哑:“水。”
立刻有茶盏递过来,里头盛着温水。
楼喻要抬手,却霍延按下。
“我来。”
楼喻只好就着他手,喝下一盏水。
他下床弯腰拾鞋。
一双手又提前拿起鞋子,虔诚地替他穿起来。
楼喻:“……”
罢,某人如此殷勤,他倒不忍拒绝。
“我醒之前,衙中可有人寻我?”
霍延替他穿好鞋袜,噙着笑道:“阿喻放心,并无紧要公务。”
“那就好。”
待洗漱完毕,冯二笔端来膳食,都是一些味道清淡。
楼喻坐下吃饭,霍延就跟着坐下,陪他吃饭。
他吃多久,他就看多久。
楼喻他这黏糊劲逗笑。
遂掀眼瞧他:“今日营中没做?总在我眼前晃什么?”
霍延认真道:“情可以明日再做,今日我陪着阿喻。”
楼喻:“……”
他试图转移霍延注力:“京城暗部传来消息,汤诚气焰越发嚣张,我担心继续下去,会对陛下不利。”
像汤诚这样,如果没有别人压制,权势迟早会蒙蔽他双眼。
智一旦没,他就会像发疯野狼到处咬人,届时楼秉必定首当其冲。
霍延:“嗯。”
楼喻问:“你觉得汤诚弱点是什么?”
“嗯。”
“……”
楼喻转头看过去,便见平日里英明神武霍将军,发着痴,直愣愣地盯着他瞧。
他无奈摇头,遂不再问。
吃完饭,他起身去院中消食,霍延亦步亦趋跟在旁边,像只粘人型犬。
楼喻吩咐冯二笔告知总衙一声,若有重要公务,可来府宅禀报,若无便罢。
总衙已有一套成熟机制,就算他不在,也能常运转。
楼喻又悠闲地度过一天。
霍延就这么粘一天。
可到晚上,白日里温柔体贴忠犬,却化作凶狠贪婪孤狼,抱着楼喻死不撒手。
到底年少气盛,加上食髓知味,又是一夜荒唐。
若非楼喻平日勤练不辍,身体强健,恐怕已经啃得渣都不剩。
过几日,鸢尾揣着词曲手稿,前来拜见楼喻。
楼喻先看歌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朗朗上,充满力量感,确实不错!
他问:“能找人唱来听听吗?”
“王爷若不嫌弃,奴可以唱给王爷听。”鸢尾低声委屈道。
楼喻解释道:“不是不愿听你唱,只是你嗓音圆润婉转,唱这种曲应该不是很适合。”
鸢尾:“……”
他忽然转换嗓音道:“王爷,您看这样成吗?”
楼喻和冯二笔皆感惊讶。
这声音浑厚刚,与方才相径庭啊。
冯二笔忙道:“你怎么变声音?你还擅技?”
鸢尾摇首:“只是客人都不爱这样嗓音,我们从小就学习如让声音变得婉转纤细且不落痕迹。”
楼喻心中叹服:牛掰啊!
好好一个男中音,硬生生练成黄鹂鸟。
不过不得不说,换回男中音后,鸢尾身上气质也发生变化。
之前他我见犹怜,现在他眉眼间媚已然消散半。
楼喻由衷道:“你这样挺好。”
鸢尾笑道:“多谢王爷。”
他抬步走到院中,站在阳光下,清俊容泛着淡淡光。
仿佛卸下什么重担似。
“王爷,请听奴唱。”
下一刻,清越嘹亮歌声骤然响起,铿镪顿挫,凛然威严,闻罢令人心情澎湃,热血激昂。
一曲罢,鸢尾落落方道:“王爷,若有笛声和鼓声加入,效果佳。”
楼喻情不自禁击掌。
“不错,很不错,就这个。你回去后挑选嗓音嘹亮歌唱演员,组成一个合唱团,至少要五人,男女都有,再让乐工排练伴奏,到时候我再看看整体效果。”
鸢尾致听懂,但是:“歌唱演员?”
“就是会唱曲优伶,”楼喻顿顿,“要是练得好,以后你们是要登台演出,就叫演员吧。”
鸢尾眼眶微红,声音又软下来:“多谢王爷恩典。”
楼喻笑笑。
军歌敲定后,校歌也敲定下来。
不得不说,鸢尾创作才华还是不容置疑。
不过创作歌曲只是一部分,他组织这些优伶,是为打造一个演出团,到时候八州巡回演出,既是教授军歌,也是为慰问。
“听说伎馆还有表演谐戏?”
谐戏就是指演员扮丑角逗笑观众。
这些在时人眼中,都是下九流勾当,很让人瞧不起。
鸢尾颔首:“是。”
“你回去让他们好好编排一出戏,届时登台表演,若是能逗笑半数以上看客,本王重重有赏。”
“是!”
鸢尾回去后,将消息告诉馆主,馆主又通知伎馆上下,优伶们皆欢欣雀跃,恨不得立刻去给东安王表演。
月底,军部收到指示,说是五月初东安王要来军营视察,顺便慰问诸位将士。
公上写着视察,但具体怎么视察法,谁也不知道。
李树嘀咕道:“统领,咱们需要做什么?”
霍延吩咐:“搭个台子,弄好看点。”
“……”
李树好奇问:“搭台子干什么?王爷是不是要发言激励营中将士?”
霍延唇角上扬:“到时候就知道。”
“统领,”李树惊奇地打量他,“我发现你最近心情很不错啊,遇上好儿?”
霍延瞬间收敛笑,淡淡瞥他一眼:“还不快去准备。”
“是!”
得知王爷要来视察,营中将士纷纷摩拳擦掌,拼命训练。
众人皆知东安王对军队战力格外看重,这次来视察,一定会检验他们训练成果。
五月初一,楼喻车驾驶向军营。
车驾后,还跟着一串队伍。
队伍中,每一个人都穿着相墨绿色劲装,身段挑,容姣好。
老百姓凑在路边看热闹。
“这是要干什么?”
“听说咱们王爷今天要去视察军营呢。”
“那他们是干什么?”
“不知道。”
“咦?那不是伎馆馆主吗?他怎么也在?”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怪不得我看有几个人很眼熟,原来是伎馆里优伶!”
“王爷带这么多优伶去军营干什么?”
“不晓得。”
车队在老百姓议论中,慢慢接近军营。
台已经搭好,底下观众也已就位。
除知情人外,营中其余将士并不知台是做什么。
李树跟周满咬耳朵:“难道王爷要让咱们比武?”
不止他这么想,将士们基本都这么想。
周满摇首道:“我看不像。”
“怎么说?”
周满指指台周围鲜花,“这台子像是给咱们?”
“不像,但这是统领吩咐,说不定只是为迎接王爷弄呢。”李树挤眉弄眼,“你知道,统领对咱们王爷可是不一般哪。”
周满:“……”
他比李树要心细得多。
虽然楼喻和霍延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眉眼官司,只要是有心人,一定能看出端倪。
而且,霍延宁愿放弃家主之位,仅仅是为报恩?
周满心里有数,不过没有多说。
他提醒道:“王爷心思不要乱猜。”
李树点点头:“我知道,我就跟你说说。”
若是日后王爷能成,李树这样,说不定就会人扣一个“窥测帝心”帽子。
“时候差不多,咱们得去营外恭迎王爷。”
“那快走吧,我有好久没见到王爷。”
楼喻乘车而来时,便看到营外恭敬候立一众将领。
霍延亲自上前,为他放置车凳。
两人一一低,目光对上,皆流露几分笑。
“恭迎王爷驾!”
众人纷纷半跪行礼。
楼喻淡淡道:“都免礼。”
而后看一眼霍延。
霍延会,交待手下人将表演团引入营中做准备。
一群墨绿色衣裳人在营中行走,自然引起众人关注。
但今日王爷莅临,他们不敢东张西望,也不敢交头接耳。
霍延让人搭建戏台时,已按楼喻吩咐,在后台设置候演区。
前头帘子遮挡,台下将士看不到后情况。
听说王爷已到军营,他们纷纷襟危坐,唯恐王爷不满他们军容军纪。
营中并非所有人都能来看表演,为给王爷留下好印象,李树等人挑选观众都是营中佼佼。
楼喻身份尊贵,自然有单独位置。
一众将领皆护卫左右。
适时,杨继安出现在戏台上,穿着一身军服,挑挺拔,神采奕奕。
底下将士,基本都上过他思想课,看到他倍感亲切。
杨继安容肃穆,朗声号令所有人起身行礼。
众将士齐刷刷向楼喻行跪礼,极为整齐庄严。
楼喻微笑颔首。
霍延朝杨继安打个手势,杨继安便让众人起身。
待众人坐定,他再次开:“诸位弟兄们,今日王爷莅临军营,是感念家伙儿平日辛苦,特让咱们庆州城顶级表演团队进行慰问演出!家鼓掌欢迎!”
台下掌声如雷,不绝于耳。
他们不知道城中最顶级表演团是什么,但他们清楚,这是王爷给他们奖赏!
杨继安退离后,合唱队在鸢尾率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登上舞台,并迅速按照低台阶站成几排。
台旁乐师业已就位。
众人惊讶着,忽闻一声鼓响,震彻心扉。
再往后,鼓点越来越密,夹杂着清越亢笛音,声震林木,响遏行云。
壮士即将出征,放眼望去,但见旌旗漫卷,铁马金戈。
他们身着铠甲,手执利刃。
前方是布满荆棘路途,身后是美好安宁家园。
敌人来。
那些豺狼糟践他们家园,屠戮他们亲友,毁掉他们一切。
他们奋力嘶吼,他们挥舞刀枪,他们披荆斩棘,他们将利刃狠狠插进豺狼身体里。
鲜血染红全身,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
他们是坚定磐石,他们是无畏勇士,他们身躯铸成钢铁长城,拼命挡住豺狼虎豹凶残虐杀。
他们其坚强!他们其伟岸!
他们挡住敌人侵略步伐!
他们守住身后家园!
他们是英雄。
歌声激扬,乐声雄壮,众人却听得热泪盈眶、俯首低泣。
即便是霍延,也不由容。
他凝望身侧楼喻,心头一片火热。
如此明王,叫人怎能不敬不爱?
一曲毕,全场皆默。
而这样沉默,恰好是对这首歌最极致赞美。
楼喻率先鼓掌。
霍延跟着鼓掌。
身侧将领全都鼓起掌。
台下所有将士尽皆起身,为合唱团击掌喝彩。
杨继安红着眼睛上台。
“此曲名为《洪流颂》,是王爷特为咱们编写,指咱们像钢铁洪流般坚韧不屈!以后这就是咱们军歌!”
“王爷威武!”
不知是谁喊一声,所有人全都声嘶力竭。
“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楼喻露浅笑,眉目清贵,气度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