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穿华丽洋装, 语气动作极其夸张,还离奇地拉了一大群怪的“疯萝莉”会是谁?
反正不会是什么陌生人。因为那句“家人们”还在城市空久久荡。
如果是熟人,也不会是戒律或者阿加, 那两个是正经人。
更不会是喊来当打手的几个巡游神之一,他们的病情还没严重到这个程度。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
墨菲不得不想起, 前一天他占卜守门人克拉罗斯的境况,赫然抽出一张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紫色公主牌。
现在,一切有了答案。
墨菲觉得自己错了。
从一始就错了。
他该带的不是预言牌,而是真理之箭。
墨菲深吸一气,形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希娜轻轻叹了气, 拉下女巫帽的帽檐,以示和前方即将发生的一切划清界限。
安菲静立在风中。
不知为何,那种似曾相识的掉链子的感觉, 再次出现。
他道:“这也是的臣民吗?”
郁飞尘:“恐怕是。”
“……”安菲忽然觉得, 这君主不当也罢。
打着洋伞的疯萝莉在建筑群中一次又一次起落,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台的众人也就更加清楚地看到那装饰着蝴蝶结的小皮靴, 双马尾的小王冠, 洋伞的水晶吊坠,还有脖颈的装饰锁链。
“——家人们——来啦——”
“他们——可怕——啊——”
随着最后一声浮夸的“啊——”音, 疯萝莉忽然飞起了一个远超之前的度,蹦跶到马戏团正空,然后打着洋伞从空中缓缓向下降落。
落在了台的正中央。
“久不见,家人们!”疯萝莉用清脆的声音向大家问。
台之, 却是一片死寂。
希娜拉下了帽檐,安菲在看天,郁飞尘在走神。墨菲在怀疑人生。
温莎在角落里小声嘀咕一句:“打扮越怪。”
松:“人越变态。”
只有一个人对他的到来做出了反应。
“你, ”医生拿着他的电线,温和地询问:“这种情况持续久了?”
“哎呀,”疯萝莉道,“原来是医生,久不见!”
医生:“……?”
“难道,大家不认识了吗?”疯萝莉一蹦一跳地从所有人面前走过,最后停在墨菲面前,娇滴滴的嗓音道:“咦,大哥哥最近没有睡觉吗?难道是因为太想了吗?”
“一直在忙工作,哥哥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哥哥生气了,不会假装不认识吧?”
说到“忙工作”的时候,还特意朝向了安菲,然后才转墨菲。
墨菲眼神冷漠,一字一句:“你贵姓?”
“哥哥,是萝丝呀!”
说完,疯萝莉又蹦跶到栏杆旁边,看向马戏团救助的猎们。
现在,马戏团里已经有接近四五百只猎了。
迷雾之有三个猎条件,金发,绿眼,年少。
一眼看去,绿色眼睛的人很少,只占十之一的比例,金发的人约有三之一,而其余的——是各种各样的少年与少女。
要说在永夜里混到了有钥匙地步的人只有十来岁,是说不通的。
“嘻嘻。”疯萝莉说,“大家……很喜欢装嫩呢。”
台之,少女模样的命运女神冷冷看着下方,水晶球中,命运线变幻,一声冷冷缥缈的声音响起:“他不会说话。”
“不像——”刚刚拖长了声调的疯萝莉忽然像噎到了一般,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世界清静,只有一个打洋伞的哑巴萝莉在台焦急地跳来跳去。
就在这一会儿之间,追着疯萝莉来的人群已经轰隆隆穿过数个街区,离马戏团越来越近。
在看到疯萝莉的逃窜方向是马戏团的时候,他们确实犹豫了一下。
但这瞬间的犹豫后,他们还是选择继续追。
因为,他们的人实在是太了,不说千,□□百个人是有的。
他们中,有的是一始就在运河桥畔游走,发现了疯萝莉踪迹,然后追了去。有的别人追赶疯萝莉的动静吸引,也一起捕猎。
毕竟现在落单的猎已经很少,靠自己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揪出一个,还不如加入大家,万一疯萝莉落到自己手里,岂不是很妙。
其它的则是别的街区的猎人,一大群人轰轰烈烈赶往马戏团的动静震惊到,以为围攻马戏团的人终于在最后一刻集合,打算孤注一掷了。
那么,他们当然是要加入其中。
于是,就有了他们眼前这一幕。
为首的人已经向马戏团砸起了道具,安菲看向一脸无辜的哑巴萝莉。
“你在做什么?”
疯萝莉举起一张字条,面写了一串早已准备的花体字,字体繁复,炫技意味十足。
“如果一个人吸引了很猎人的注意,那么,他们就没有空闲去追其他人,也不会来攻打马戏团了。”
“家人们,夸呀!”
无人应。
——这里没有你的家人。
墨菲已经两天没和郁飞尘说过话了。
但是此刻,他问了郁飞尘一句话。
“你有刀吗?”
郁飞尘有刀。也不介意克拉罗斯捅一刀。
但他没墨菲。
自从疯萝莉打着伞降落在台,他的目光就看向了这人的右手。
疯萝莉的右手一刻没有离过这柄小洋伞。
洋伞绘制的哥特式宗教花纹与蓬裙边的图案风格一致,内容呼应。
“道具:普通石子。”
“功能:除了投掷外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特点:究竟是一位么贫穷的客人把它带来了迷雾之呢,这也算是一种特殊。”
“等级:低。”
一颗平平无奇的灰色小石子在郁飞尘手中浮现,准确地击中了疯萝莉握洋伞用的右手手腕。
疯萝莉发出一个无声的:“啊!”
深紫色纱网覆盖下,疯萝莉皙纤细的手腕石子打出一道红印。
同时,手腕关节以特定角度击打,手指骨骼与肌肉本能地跳动了一下,右手一松,华丽的蕾丝纱洋伞就脱手掉在地了。
那一刹那,灰紫色的雾气忽然笼罩了那个着华丽洋裙的小体。
疯萝莉的体在洋伞离的一瞬间崩离析。
语言的枷锁随之解除,语调诡异的声音从灰紫雾气中传出:“小郁,你怎么这样。打人不要打伞,你这样是要记仇……”
声音的质地逐渐从萝莉音变为年轻男人的嗓音,其中的做作感却没有退去半。
雾气散后,打落的洋伞孤零零躺在地面,站在它旁边的是个漆黑的影。
黑色雨衣遮挡全,雨衣的帽檐低低垂下,只露出下半张脸,挂着鬼气森森的笑容。
守门人还是那副神秘又危险的模样。
“晚啊,各位。”
医生仿佛明了什么,目光深沉地扶了扶眼镜:“说得没错吧。他真的很需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