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深夜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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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用力, 撑着地板,楚修远翻身到榻上。

林寒下意识往后躲。

然而,她今生睡的榻不是前世用的床, 四周没遮挡物,林寒忘了这点, 上半身悬空,楚修远瞳孔紧缩,慌忙把人拽回来,顿时变成男上女下。

林寒脸色煞白,“将军, 大将军, 楚修远, 修远, 夫君……”

“现在知道我是你夫君?”

林寒小心翼翼说:“一直都知道。夫君,您今儿得上朝。”

“多谢夫人提醒,为夫今儿无需上朝, 陛下给为夫三天假。”楚修远笑眯眯说。

林寒就想送皇帝一道惊雷。

“可是白日,白日那什么不好吧。”林寒弱弱地问。

楚修远:“新婚夫妻情难自禁, 没人会说什么。再说了,在家又不是在外面, 你不讲我不说, 谁知道呢。”

“红菱, 红藕。”

楚修远:“她们还小,不懂。”

林寒想送楚修远一道惊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

楚修远抬起手,试探着扯一下先前被他拉上去的衣衫,林寒按住他的手, “真不行,将军,宝宝该醒了。”

“有丫鬟。”楚修远提醒他。

林寒:“可是他离不开我啊。”

“早晚得离开。他已三岁不小了。”楚修远说着,忽然觉得这么下去他俩能扯到天黑,“夫人怕了?”

林寒不禁挺胸,“谁怕?!”

“不怕那就来吧。”楚修远笑着说。

林寒的脸色骤变,瞬间怂了,“我,我怕,我怕怀孕。”

“你说的你生不出。”这话是前些日子跟林寒闲聊时,她顺嘴说出来的。楚修远不信,后来发现她没来过月事,找红菱一问才知道不是他的错觉,“倘若是骗我的也没关系。改日我向陛下请教一下避孕的法子。”

林寒:“那那——那就是,我怕疼!”

“你疼我也疼。”

林寒不信,“你疼什么?”

“我心疼。”

林寒满脸惊恐,“你你你是谁?”

楚修远想这么说的时候张不开嘴,但他一想到能让林寒变脸,话就出来了。

“夫人还有什么担忧?”楚修远不动声色地把另一边的衣衫也拉下去。

林寒没有,她也想开荤,可是她她啥也不懂,

还怕疼,更怕一疼再把楚修远踹下去,到那时楚修远能杀了她。

“夫君……”

楚修远不想再跟她耗,因他发现林寒并不厌恶他,“交给我,夫人。”不待她开口,“或者你想让我找别人,而你需要的只是楚夫——”

“不是!”

楚修远乐了,看来心里还有他,“那就不找。”

“我,我自个来。”林寒一见他伸手,下意识阻止。注意到楚修远皱眉,“我,我不是拖延。”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开荤,“我——”低头一看,胸露出大半,“楚修远,你——”

楚修远低头说:“有什么话事后再说。”只要她林寒还能爬起来。

“那那你——”

楚修远眉头微蹙,堵住她的嘴。

林寒惊得瞪大双眼。

楚修远叹气,“呼吸!”

“哦哦哦,呼——呼吸。”

楚修远扶额,“用鼻子,不是用嘴。”

“我就是用——”

楚修远:“你还是别说了。”

免得他没被踹死,掉下榻摔死,反而被她气死。”

林寒倏然闭嘴。

楚修远想笑,但一见她一动不动,连忙忍着笑办正事,他算看出来,不逼她一把这女人能跟他拖到天荒地老。

……

“沐哥,爹娘怎么还在睡啊。”楚扬抬头看一下太阳,“快午时了,他们不嫌热吗?”

楚沐把他们家最小的小崽子放无花果树上,“抱住树!”摘两个无花果,递给楚扬一个,他的一掰两半,一半塞自个嘴里,一半放大宝宝嘴边。

楚扬把他的掰开给楚玉一半,“这个不甚熟,都不甜,沐哥。”

“熟透的都被陛下摘走了。”楚沐道。

楚玉:“沐哥,你还没说爹娘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

“不用。你爹娘在商议去不去林家。”楚沐胡诌道,“我估计意见不统一,你爹要去,你娘不想去,你爹要备礼,你那个爱钱的娘,我那个见钱眼开的婶婶不愿意。俩人有得掰扯呢。保不齐得到天黑。”

小楚扬张大嘴,“这么麻烦?他们不饿吗?”

楚沐心说,你爹憋了好几年,饿也能忍住。

“兴许里面有水果,或咱们不知道的时候你爹让红菱送饭了。”楚沐转向树上的小崽子,“想不想娘?”

小孩

儿点头。

“那我把你送过去。”楚沐不等小孩开口,“你爹娘可能在打架,你娘顾不上你,你爹看到你可能连你一起——”

小孩儿吓得抱紧树干,连连摇头,“不要!”

楚扬和楚玉也担心他爹娘在屋里打架,但楚扬去前后书房看过,他爹爹的两把剑都在,打也是小打小闹死不了人,便随楚沐来摘无花果。

楚沐乐了,“这边树上没了,我们去那边树上看看。”

大宝宝伸出手,楚沐单手抱着他过去,再次把他放树杈上。

午时四刻,哥四个回屋。

楚沐本想带他们去中堂,一想他叔和他婶的体力一个比一个好,可能还未歇战,就改去议事厅,还命奴仆把冰移到那边,哥四个在议事厅用饭。

小楚扬总觉得不对劲,“沐哥,爹爹和娘真不饿吗?”

“你娘不饿。”

哥四个同时抬头,神清气爽的楚修远迈入议事厅,“她昨儿被大宝宝闹得没睡好,正在补眠。”

“你们不是在商议明儿回门的事?”楚沐忙问。

楚修远想说,回门有什么好商议的。见楚沐挤眉弄眼的,不禁笑了,“先商议回门礼,你娘烦了,又加上昨晚没睡过,吃点水果就睡了。大宝宝,今儿不准去闹你娘,否则我揍你。”

小孩儿瘪瘪嘴就要哭给他看。

“你娘睡着了,雷打都不醒,哭吧。”楚修远笑着说。

小孩儿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凝固,过了好一会儿没掉下来,反而还融化消失了。

楚修远瞥一眼他家小崽子,再次确定以往嗷嗷的哭都是装的,“晌午吃什么?”

“和昨儿晌午差不多,鱼和菜。”楚沐挑一块鱼鳃肉塞大宝宝嘴里,“饭后哥领你们出去玩。”

仨小孩同时看向楚沐。

“没听错,是出去。”楚沐道。

小楚扬忙问:“去哪儿?”

“去西市。”楚修远开口道,“东市没什么看头。”

不是绸缎庄便是书店或金银玉器铺子。西市即便和东市一样,还有来自西域的人可看。

楚沐也是这样想的,饭毕就带着家丁和侍卫前往西市。

楚修远端着盆,拿着面巾推开寝室的门。

榻上的人抬起头,看清来人,“我要杀了你……”

“看来还有力气

。”楚修远把盆放下,面巾扔水里,噙着笑走过去就解带,腰上多出一只手,“夫人要为为夫宽衣?”

手无力地垂下去,“滚……”

楚修远险些笑出声来,“饿不饿?”

床上的人送他一对白眼,废话。

“要不要为夫帮忙?”楚修远没等她开口,过去把人抱起来,林寒的身体僵硬,楚修远心中一凛,慌忙说,“看清楚我是谁。”

林寒习惯性想给他一肘子,这个习惯不是末世练的,是被那个试图侵犯原主的恶奴逼出来的。她初到这边身体很弱,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又得防着那人,将近两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后来偷偷锻炼,力气堪比普通成年男子,林寒依然不敢放松,因那对伺候她的恶奴是夫妻,她很担心女奴帮男的,晚上睡觉被窝里都藏根棍,枕头下都放把剪刀。

“你知道?”林寒听到他的话转过头。

楚修远:“陛下查过,照顾你的两人都是被雷劈死的,还不是同时死的,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夫人。”

“你怀疑我会引雷?”林寒问。

楚修远嗤一声,“你可以吗?夫人。”不待林寒开口,就认真说,“我怀疑雷劈死只是你对外的一个说辞。”

“县丞派人查过。”林寒道。

楚修远:“他们是林家买的奴隶,主人可以随意处置,是你杀的县丞也无权过问。”把她放榻上,“以为你夫君只懂带兵打仗?”

“没有。”林寒早猜到皇帝会查她,没想到连那点事都不放过,“我饿了。”

楚修远把盆移到她面前,“要不要我帮——”

“不用。”林寒自个洗漱一番,反而觉得更难受,“我想洗澡。”

楚修远身上也黏糊糊的,“先用饭,不然你会头晕。”知道她难为情,也没让红菱和红藕进来,出去把饭端进来,“不打算说说吗?”

林寒抬头,眼中尽是不解,“什么?”

“那俩人是打过你,还是怎么着?”楚修远问。

林寒不想说,“都过去了。”

“打过你?直到你师傅教会你武功。”楚修远想弄清楚,因为他不想明早一睁开眼是躺在地上,而不是他夫人身边。

林寒碗勺,“你真想知道?”

楚修远点头。

就那事。”林寒说完埋头用饭。

楚修远没明白,想让她说清楚,一想到他一次滚到地上,一次上半身落地都因为他碰到林寒,陡然瞪大双目,“你你是说,我们之前那……你——什么时候?你爹知不知道?”

林寒再次抬起头,你说呢。

“不知道?他在京师,你在凤翔县,两地相隔百余里他不可能知道。”楚修远一直觉得林寒对她娘的态度过分奇怪。如果只因抛下她,也不该恨不得她从世上消失,毕竟林家也把她养这么大。

见林寒没否认,楚修远顿时觉得心堵得难受,那时林寒才多大。要是没遇到她师傅,楚修远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

“夫人,你……想报仇吗?”

林寒眼下嘴里的饭,“陛下还用得着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楚修远道。

林寒笑了,真心笑了,“有你这句话,我血没白流。”

“你什么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榻上的血迹,楚大将军的脸烧起来,不禁小声问,“还疼?”

林寒白了他一眼。

楚修远摸摸鼻子,“仇不报了?”

“世间最厉害的术士在没有我生辰八字的情况下,也算不出你跟我合不合,更别说算出你的良缘姓林。”林寒道,“我一直想问你我的事是不是那个叫张淮的算出来的?”

楚修远想回答,意识到他说什么,“张淮被收买了?”

“还是被我爹的对家。所以不用你我出手,有人会替你我收拾他。”林寒道。

楚修远:“吴太尉。”

“他?”林寒诧异,“他们有仇?”

楚修远摇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爹收韩王的钱,不帮韩王做事?大概惹到韩王,或他舅父吴太尉。偏偏有陛下护着,你爹又一向谨慎,吴太尉想给你爹添堵,只能从后宅入手。”

“想让林家那俩脑子不好使的其中之一嫁给您?”

楚修远点头。

“他是怎么算到陛下会找我爹?”

楚修远:“陛下虽看中你爹,但并不喜欢他。陛下觉得咱们府里的事巧合,又不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也不想我再娶个小门小户的,林家正好各方面都符合,所以就选中林家女。”

林寒心底的疑惑全解开,又觉得身体

有些乏,碗递给他,喝点汤,歪倒在榻上,“吴太尉一计不成会不会再来?”

“兴许会,要告诉你爹?”

林寒摇一下头,她过不了心理那关。她虽活过来,可原来的林寒没了,那可是一鲜活生命,才十四岁就这么没了。

“那就不说。”楚修远命丫鬟把冰拿过来,“你歇会儿。我出去处理点事。”跨出寝室就往库房拐,把他先前给林家准备的回门礼拿下来一半。

翌日上午,林寒和楚修远驾车前往林家,礼物就放在他俩乘坐的马车里。

马车本就不大,又坐两个成年人,可想而知回门礼有多少。

楚修远和林寒下车,一只手拎三四样,递给出来迎接他们的丫鬟婆子,楚修远就对林长君道,“陛下不知我和夫人今日过来,我们出门时碰到宣室的人,陛下宣我过去一趟,我们就不进去了。”

“出什么事了?”林长君忙问。

楚修远一本正经道:“大抵是太后跟陛下说想韩王,让韩王回京来看她。”

“那你快去,别忘了我之前同你说的事。”林长君急急道。

楚修远微微颔首,扶着林寒坐上车,大将军就无声地笑了。

“夫君还真让我刮目相看。”林寒再次见识到他扯谎的本领。

楚修远不禁把她搂到怀里,感觉林寒又想反击,先一步扣住她的肩,“夫人,我不想每晚睡觉前都暗示自己要比你先醒。”

“我错了。”今儿早上又差点把楚修远踢下去,林寒很是心虚,“我尽快习惯。”

楚修远先前不知她遇到过那种事,以为林寒故意拿乔,如今都弄清楚也不舍得逼她,“不急,别一觉醒来又忘记我是谁便可。”

这个有点难。

前世三十多年加今生六年,将近四十年都是她一个人睡,身边突然多一个人,没有那几年的遭遇林寒一时半会儿也很难习惯。

“不会的。”林寒尴尬地笑笑,“我再踹你或打你,随你处置。”

楚修远大喜,“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林寒点头。

甫一到家,楚修远就把她往寝室带。林寒朝他腰上拧一下,“我说的不是白天。”瞪一眼楚修远,不待他开口,林寒就喊,“大宝宝,娘回来了。”

小孩儿

从屋里跑出来,瞬间,楚修远和林寒中间多个大大的“障碍”。

楚修远顿时想把他儿子扔出去。

林寒安全了,笑嘻嘻说,“夫君,别忘了您在林府门口说的话。”

楚修远瞪她一眼,掉头往外走。

楚沐从西厢房出来,“出什么事了?”

林寒把他假传圣谕的事说出来,往楚修远消失的方向看一眼,“你叔父要做戏做全套,免得传到我爹耳中,我爹连你叔父一块记恨上。”

“怪不得他不乐意去。”摊上林长君那种岳丈,楚沐忍不住同情他叔。

林寒笑笑,“你们刚才玩什么呢?”

“我教大宝和二宝下棋,大宝宝在一旁看。”楚沐瞥一眼小孩儿,“知道你们不在家,闹也没用,可能还会挨揍,从你们走到现在吭都没吭。”

定是楚沐上次给小孩一巴掌,让小孩记住了。

林寒没顺着楚沐的话说,“大宝宝真乖。以后也这么乖,娘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娘,我们呢?”楚扬拉着楚玉从屋里出来。

林寒:“你们当然也有。想吃什么跟娘说,娘晌午就给你们做。”

“山芋。”楚扬脱口道。

林寒不禁转向红菱。

红菱:“大公子说的是后面像山芋的那种东西。沐公子领几位公子刨开一点,好像可以吃了。”

林寒忙问,“什么时候?”

“今儿早上,你和叔父睡懒觉的时候。”楚沐也是没办法,除了大宝宝,楚扬和楚玉也追着他问,爹娘怎么还没起,毕竟俩人以前都不爱睡懒觉。楚沐不能再用昨儿那套说辞,只能把弟弟往后面带。

林寒有点不好意思,“在哪儿?”

“这儿。”红藕拎着篮子过来。

林寒低头一看,只比筷子粗一点,“这个,这个还不行啊。”

“不行?你不是跟陛下说,月底就可以挖了?”楚沐不禁问。

林寒以前没种过地,末世在空间里种过不少,但她经常忙得忘记今夕是何夕。再说了,前世用阳历,今生用农历,一不留神就容易记错,自然不知收获的具体季节,只知道天有点凉,但还没有穿很厚的衣服的时候。

楚修远跟林寒说,七月初立秋,她便以为六月底可以收获。

“像这种有你巴掌那么长

的,要长到一斤多重才能收。”林寒想一下,“至少还得一个多月。”

楚沐想象一下一斤多少,难以置信,“那么大?”

“可能得两斤。”红薯苗来自空间,还浇过一点点山泉水,林寒不敢把话说死,“要不我怎么说亩产一两千斤。”

楚沐想一下,她说得有道理,“我去找陛下,免得他闲着没事干全挖了。”说着大步往外去。

“娘,这些怎么办?”小楚扬指着篮子。

篮子里的红薯太细没法食用,林寒犹豫片刻,让红藕交给老何留着喂猪。

一个半月对林寒来说很长,对八月初就要上课的楚扬和楚玉来说很快,一眨眼就到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过后,林寒想挖红薯,但楚修远和楚沐早出晚归实在不得空,皇帝也不来了,林寒便没动红薯。

进了九月,院内的石榴和大枣快被仨孩子吃没了,楚修远和楚沐干脆住在军营,连家都不回了。

林寒倒也不意外,楚修远乃大将军,即天下兵马大元帅,皇帝大阅,他闲的整天围着老婆孩子转,林寒反而得担心的睡不着觉。

九月初十,天阴下来,红菱把门帘放下,给林寒和大宝宝倒一杯热水,就忍不住问,“夫人,瞧着天要下雨,那芋都熟了,被水淋湿会不会发芽?”

“不会。我让老何挖的两个大地窖,他们挖好了吗?”林寒喂大宝宝喝点水,就让小孩儿自个玩。

小孩儿见他娘像是有正事,靠着林寒的腿自个摆弄他的玩具。

红菱:“挖好了。过些日子种在瓜地里的白菜和萝卜就可以挖出来放进去。现在只等芋挖出来,种菠菜、蒜那些能越冬的菜。”

“那些不急。”林寒往外看一眼,只看到门帘,“后天大阅,最多六天陛下就得来盯着我挖那东西。”

红菱不解,“陛下为何要盯着夫人?”

“他担心我往里面掺土坷垃增添重量。”林寒笑道。

红菱越发疑惑,“芙蓉园也有啊。”

“陛下也会担心芙蓉园比我这边收获的少,我再找理由说他不会种。”兴许不这么说,但红薯产量过高,林寒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麻烦,宁可多等几日。

红菱:“将军何时回来?”

“十三吧。听说大阅的

地儿离长安挺远。”林寒去不了,干脆问都没问,免得知道心里痒痒的难受。

九月十二傍晚,楚修远和楚沐回来了。

叔侄二人黑了,还瘦了。

林寒险些没认出来,“你俩怎比出征时还累?”

楚修远:“出征时只有跟匈奴交手时累。”

“这次是一天忙到晚,两天忙到黑,还得防着韩王那个贼。”楚沐接道。

林寒想起前世看过的阅兵仪式,阅兵期间将领都瘦好几斤,“那怎么不在驻地歇上一夜?”

“有蚊子,睡不着。”楚沐说着伸出胳膊,“您看这上面的包,都是这些天咬的。这都入秋了,也不知怎么还有蚊子。”

林寒心说,南方的冬天都有蚊子。

“你们快去洗洗,我吩咐庖厨加几个菜。楚沐,晚上是在这边,还是去隔壁?”林寒问。

小侯爷想在这边歇息,但他那些军中好友也不知听谁说的,他府上种满了果树。他说没有,一个个都不信,非要过来一探究竟。

楚沐总怀疑他们明儿就过来,届时再有两个不像样的,他婶婶又得收拾他。

小侯爷也是要面子的,不想三个月被收拾两次,便对林寒说,“我明儿有点事,晚上得回隔壁。”

林寒微微颔首,待叔侄二人去沐浴,就吩咐庖厨加菜,随后命黄芪去隔壁收拾收拾。

酉时三刻,林寒从仨孩子房里出来就听到震天的鼻鼾声。

迈入寝室确定发出声音的是大将军,林寒不禁叹气,今晚不用睡了。

然而,她到榻上把楚修远往里推一下,从枕头上掉落下来的人不扯呼了。

林寒以前听人说过,枕太高也会打呼噜,不知真假,但见他不扯呼,立即把枕头扔榻边的小杌子上,熄灯睡觉。

“夫人,醒醒,醒醒。”

林寒猛地睁开眼,抬腿就踹。

“是我!”楚修远早有防备,先一步压住她的腿,“有情况。”

林寒浑身僵住。

楚修远知道她清醒过来,松开她,压低声音说,“我听到啪嗒一声什么东西碎了。咱家没猫,你担心宝宝不懂事乱抓,都把小瓶小罐收起来,耗子不可能把陶盆之类的东西打翻。”

林寒翻身坐起来,抄起屏风上的外衣快速套上,接过楚修远昨儿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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