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抢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有门路的人家都打听出抢人的是谁。
吏部尚书得知自己门前石狮子砸,第一时间去解情况,才知晓自家榜下捉婿还捉出个乌龙来!
左右石狮子贵, 吏部尚书决定吃这哑巴亏,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办法, 谁知道开泰帝希希望新科状元和聂大军家联姻, 他还是先装死为好!
开泰帝自然从旁人那听说此事。
他知道卢皇关心她侄子的婚事, 便当笑话与她提一嘴。
卢皇听说侄子当街人抢走, 有些担忧地说:“他们会起什么矛盾吧?”
听说那聂家姑娘在军中大, 说准得膀大腰圆, 比汉子还汉子。要然怎么能当街把个大男人抢走?
开泰帝道:“应该会,巡哥儿聪明的人啊,他乐意的事谁都逼他。”
就是聂家女儿什么样, 开泰帝知晓。而且他头一次给人赐婚, 就赐出一对题极大的夫妻来,真敢乱点鸳鸯谱。
见卢皇还是担心自己侄子, 开泰帝便让人去看看太子回来没有。
这小子今天休沐, 一准会看热闹去。
姜若皎两人刚从卢家回到东宫久, 听到开泰帝派人来请,太子殿下甘愿地去中宫那边。
一听连开泰帝都听说御街上的热闹, 太子殿下由乐:“表哥这风头可真是出大,我们看到他扛走时都惊呆!为把热闹看够本,我们还去卢家待半天来着。”
开泰帝知晓太子夫妇俩把人请进卢家的事, 追道:“那聂家姑娘相和品性如何?”
提到这个,太子殿下话就,哼哼唧唧地说道:“我觉得就一般般,知道为什么阿皎却特别喜欢, 拉着别人说个没完,连个眼神都匀给我,还约好下回邀她到东宫玩。”
比起太子殿下的酸言酸语,开泰帝还是相信姜若皎的判断。他说道:“既然能得你媳妇的认可,那应该是个顶好的姑娘。她和巡哥儿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说道:“误会一场,她看吏部尚书家的家丁去抢人,就觉得榜下捉婿是真的捉就能成亲,压根知道别人是相看过的。”
卢皇本来还觉得这事靠谱,听到只是误会一场又有些失望。她怀着身孕,难免比平时感性,总觉得儿子侄子该成亲成亲、该生娃生娃,一切才算是圆满。
“你巡表哥可喜欢那聂家姑娘?”卢皇忍住追。
太子殿下道:“我知道他喜喜欢,过我看他都让人姑娘家送他回来,应当是讨厌的。”
卢应巡那么聪明一个人,真要是喜欢的话有的是办法拒绝,肯定会和对方那样招摇过市。
开泰帝道:“年轻人的事,我们就管,随他们去吧。”
太子殿下道:“那是,我们管啊,要是父皇你提出给他们赐婚,聂大军说准连夜从北边杀过来。”
要知道开泰帝早前给楚王赐婚,结果没几天就把楚王圈禁起来。
卢家二房惨,直接让人给端。
太子殿下觉得一时半会可能没人敢让开泰帝赐婚。
几人一讨,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三日便是琼林宴,开泰帝领着太子殿下亲自见过新科进士。
席间自然是吟诗作对各显其能,开泰帝太会鉴赏,过他还带卢重英,就着卢重英的反应对新科进士夸赞或勉励几句就完事。
卢应巡这位状元郎自然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他跨马游街当天还闹出那样的闹剧,人都忍住和他聊上几句,还有人酸溜溜地他什么时候迎娶聂大军之女。
外戚和权大军勾勾搭搭,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卢应巡听这些话,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心里却把这些家伙记一笔。
到开泰帝面前,卢应巡自然又打趣几句。
这事闹成这样,卢应巡开始考虑是是找聂东宁商量商量,索性他们凑一对算。
他对婚姻之事没什么概念,对男女之事怎么执着,只觉小姑娘还挺可爱的,要是他们能成亲日子肯定会无聊。
像他爹和他娘这样举案齐眉的夫妻关系,虽然能让所有人交口称赞,于他而言却免有些乏味。
卢应巡说干就干,琼林宴结束就去聂府。
聂东宁正姑姑家派来的嬷嬷按着梳妆,听人说卢应巡来,眼睛顿时亮起来,二话说让嬷嬷退下,提着裙摆去见她在京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嬷嬷见聂东宁跑得飞快,只觉这位表姑娘她是救回来,只能唉声叹气地随她去。
“你来!”聂东宁跑到卢应巡面前,想到嬷嬷刚才念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赶紧把提着的裙摆放下。她开心地道,“几天见,我怪想你的,你想我吗?”
这话说得太自然,让卢应巡都疑心她是是对谁都这样。
听说北边民风开放,打仗时军中甚至时时举办篝火晚会,邀请周围的未婚男女一起来聚会,积极解决边关婚嫁难这个大题。
想来就是那样的环境下,把她养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
面对这么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卢应巡一时间还有点难以开口。
他心吗?
他说上来。
这样贸然把求娶之事说出口,未免有些轻率。
婚姻之事还是应该正经点比较好,这样私下找人家姑娘商量无异于私定终身。
卢应巡道:“接下来几日我都有空,你要是知道上哪玩好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到处转转。”
聂东宁一听,自然高兴地说道:“我正愁没人陪我玩!”她这几天就进宫觐见开泰帝,又去东宫找姜若皎她们,别处她都没来得及去,有个熟悉京城的人带着玩自然最好。
卢应巡离开聂府,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知怎地竟变得有些莽撞。
他怀揣着满腹心事回到府上,正要让小厮去打听打听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去处适合带女孩儿去玩,就他爹喊去书房聊天。
卢重英:“你对聂家姑娘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卢应巡答:“我知道。”他觉得他爹好歹是成亲的人,免把自己的疑虑和卢重英讲。要是换平时,他会贸然跑到别人家去,今儿却是到聂府才觉出对味来。
卢重英一听,觉得聘礼确该准备起来。他没直接道破卢应巡的心思,只说道:“既然你们约好要去玩,那就好好玩吧,成亲是儿戏,还是要相处过才知道适适合。”
卢应巡奇道:“你与阿娘成亲前和阿娘相处过吗?”
卢重英默一会,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们成亲前见过许回,曾一起出游过几次。”
只过那会儿妻子表现得温柔贤淑,到成亲却有点凶。
唉,这事就说出来吓唬儿子。
人生如意事十之八/九,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婚事,他这想法的儿子能顺利娶到媳妇就错!
卢应巡知道他爹心里在想什么,经他爹一点拨便挣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有,相处同游是必可的。
左右他们的事都直接闹得满城风雨,倒是怕人说三道四!
卢重英摸清儿子的底,心情愉快地去和妻子分享这一喜讯:可喜可贺,他们那近女色、想娶妻的儿子,终于有红鸾星的迹象!
接下来几日,状元、榜眼、探花都很清闲,二甲、三甲考生却忙得脚沾地。
他们先是六部的招新启事忽悠得眼花缭乱,接着就开始艰苦地进行一场场专业水平考试。
有些胆大包天的家伙,一口气把六部的考试都报,估计是想试试看能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能挤进六部补个缺!
要知道他们要是进翰林院和六部衙门,接下来就要去地方上从最艰难的基层岗位干起。
那当真是又苦又累又没前途。
所以有的人就把所有考试都报,六天考下来直接把自己考脱形。
第七天还得去考吏部的大试作为保底。
姜若皎和太子殿下两个招新考试的始作俑者,这会儿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安排考试一时爽,阅起卷来简直让人想撕卷子。
两人坐镇户部,带着户部侍郎他们一起批阅六套同的卷子,争取能挑选出适合户部的人才。
加班加点改卷行,人挑出来还得和其他五个衙门协调商量,别选重复。
这时候先考先改卷的优势就体现出来:我们先选出来的人,你们面的换换吧!
为此,姜若皎和太子殿下领着整个户部挑灯夜战,可谓努力!
两人熬到半夜,总算把卷子都改完。他们正要回东宫倒头就睡,却听中宫那边有人过来报信:“殿下,殿下,皇娘娘要生!”
姜若皎和太子殿下齐齐一激灵,刚酝酿出来的睡意全没。
他们对望一眼,把收尾的事交给户部侍郎,相携去中宫那边。
女医们都已经就位,太医在外头候着,里头传来卢皇一声接一声的叫喊,听得太子殿下紧张已,由自地攥紧姜若皎的手。
开泰帝没好到哪里去,他连外袍都没穿,在寝殿外走来走去,想进去看看,又怕影响生产过程,只得在那着急地转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