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二老生活简单, 不爱太多人伺候,吃喝玩乐上更是爱自己动手,听说土窑堆好了立刻推了牌出来玩儿。
太子殿下和姜若皎嘀咕起来, 说是怀疑卢家二老眼自己要输了才推牌的。
这牌品, 真不好!
姜若皎刚洗过手, 太子殿下还惦记着自己差赢了的牌局, 抬手他嘴巴捏在起, 笑着说道:“难得来次, 你让让他们怎么了?”
太子殿下得意洋洋地道:“这你就不懂了, 牌局上就是要寸步不让才好玩, 你们就是太聪明了,让牌让得意都没有,外祖父他们才不爱带你们玩儿!”
姜若皎两人回到土窑边, 就听卢父在那批评:“你们堆得太不像样了, 规规整整的土窑有什么意,就是要歪歪扭扭才好玩。到地瓜快烤熟了, 推起来也不疼!”
卢母也说到:“对对, 最后就是要推掉埋儿, 烤出来的地瓜才更香,这可是我们摸索出来的独门秘诀。”
卢重英和卢应巡父子俩根本无话可说。
敢他们土窑垒整齐还有错了?
姜若皎在旁边听了直笑, 只觉太子殿下与卢家二老还真有几分相像。
卢家二老觉得自家儿子在吃喝玩乐上没天赋,摆摆手让他们让开,剩下的交给他们!
于是群人很没形象地在田埂上坐下, 着卢家二老兴致勃勃地扔了堆地瓜进去,熟门熟路地在土窑里生了火。
没过多久,火堆里传来阵阵烤地瓜的香味。
群人吃过地瓜,都觉好吃得很, 太子殿下当场决定揣上些回去给他娘和他祖母尝尝。
卢家二老方地叫人去装了箩筐,表示明年种活了再多拿些回去。
太子殿下翌日早回城去,卢重英家人也被赶了,别庄下子清净下来。
卢家二老冰消雪融,鸟儿陆陆续续又往回飞了,便百无聊赖地撒了米在雪地上着捉鸟玩。
想到昨日听来的消息,卢父少有地叹了气,说道:“也不知容泽那边怎么样了。”
卢母也跟着叹气:“对啊,我们好多年没他了,没想到再听到他的消息竟是他生病了。这人啊,想太多就是不好。”
卢父道:“那是,要是我的话,谁要是想和我抢你,我定二话不说带着你远高飞,才不管什么高官厚禄、什么理想追求。”
卢母道:“别人是有志向的人,你为人人都像你,胸无志!”
卢父哼道:“说得好像你胸有志似的,咱俩谁比谁能耐啊?”
卢母道:“也是,我们这破锅配烂盖也挺好。”她不再提那让人怅然的话题,蹲在卢父旁边盯着那捕鸟陷阱半晌,不太信任地转头质问,“你不是说这样捕鸟准行吗?怎么老半天都没鸟儿飞下来?”
卢父道:“这事儿和钓鱼样,最要紧的事耐,耐知道不?你这人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
万晴跟着万子兴往外,远远瞧卢家二老蹲在那儿鸟,不由小声和万子兴说道:“义父,二老已经在那里蹲了快个时辰了,不要紧吗?”
万子兴对二老的性格早就习为常,很有经验地说道:“他们腿麻了,自然就不蹲了。”
“二老感真好。”万晴脸羡慕地说道。
她也十几岁了,已经快到要嫁人的年纪,只不过她是万子兴在海外捡来的,肤色和发色都和旁人不样,怕是不好找适合的丈夫人选。
何况像卢父他们这样的好丈夫怕是不好找,世间男子要么薄幸得很要么不容许妻子抛头露脸,想想还是种种作物和花草更加自在。
万子兴着挨在起不知在讨什么的卢家二老,里觉得很多事卢家二老未必不懂,只是他们比许多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能耐去管就离得远远的。
比如他们如今没和儿子住在京城,而是找由头搬到清平县来,未必没有不给儿子女儿添麻烦的想法。
光是这样,他们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他们能顺顺遂遂地携手到老绝不仅仅是因为运气而已。
另边,姜若皎夫妻俩和卢重英家人回到城里便分开了。
姜若皎这次出行带了身边的宫女朝槿,在东宫留守的是另位宫女露葵。
姜若皎回来,露葵便与姜若皎说起岑宣自宫外捎来的信,说是清平从西南过来了,如今暂时在岑家酒楼落脚。
露葵说这话时没避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听,这人怎么到京城来了?他都快这家伙给忘了。
想到姜若皎与这还俗和尚小时候就认得了,姜若皎还曾为这家伙出头,太子殿下里不免又开始泛酸。
真是越想越气,怎地他媳妇儿从小就这么能招蜂引蝶。
只不过经过上回吵的那架,太子殿下在已经能维持面子上的度了。他说道:“清平怎么来京城了?是不是家里遇上什么事了?还是食肆那边出了岔子?时辰还早,我们让人他宣进宫问问吧。”
姜若皎太子殿下虽然脸郁闷,还是表得胸十分宽广,不由笑了起来。她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吧。”
太子殿下听了姜若皎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里越发不是滋味,气闷不已地换衣裳去了。
姜若皎也去换了身便服。
她太子殿下换下出行的骑装后仍是脸不高兴,凑过去亲他,安抚道:“我们都成亲了,你还在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
太子殿下冷哼道:“便是三五十年后,我也是在意的。”
他知道姜若皎很聪明,从小就很有主,所越了解就越清楚当初姜若皎是有考虑过嫁给这些人的。
像樊延、裴徵、清平,都是姜若皎在和他定下婚约前认识的,那时姜若皎根本没想过要嫁给他,反倒是有考虑过樊延他们。
若非因为种种变故,姜若皎没与他们到起,说不准他就真娶不上她了!
姜若皎与他定亲后再认识的柳春生、杨峰清他们,他便没那么介怀了,因为姜若皎肯定不在有婚约在身的时候还对别人生出什么来。
只恨他小时候没有直接姜若皎偷偷抱回家去,后来又太善忘,没几天就人忘到九霄云外去!
姜若皎太子殿下闷闷不乐,也不知该怎么哄他。
别太子殿下天到晚醋海里翻腾,他直来格外在意的还真只有樊延和清平两人。
姜若皎与他们自然没有过什么逾矩的往来,不过确实曾经在某段时间觉得可考虑他们作为夫婿人选。
这种考虑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适合”。
她确实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对自己的人生有过许许多多的安排,包括早早挑选个不拦着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丈夫。
唯独没有想过自己嫁给太子、拥有太子妃这重身份。
只能怪太子殿下在这件事上格外敏锐。
姜若皎道:“你若不高兴,我后便不他了,要也定让你知道。”
太子殿下道:“要你避着不,倒显得他真有那么重要似的。”他抓着姜若皎的手说,“他们本就不怎么重要对不对?”
姜若皎笑道:“对。”
两人说话间,就有人领着清平进宫来了。
清平头发已经得很,起来都不像是出过家的人。
了姜若皎和太子殿下,清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又取出两串佛珠,说是主持他老人家让他带来的,串给姜若皎,串给太后,都在佛前开过光,可保佑主人身体康健。
姜若皎命人佛珠收下,才问起清平怎么独自上京来。
清平道:“我回寺里选了几个师弟到食肆帮忙,后面他们慢慢上手了,就食肆交给他们了。”
姜若皎道:“你娘的病好全了?”
提到这事儿,清平不由得垂下眼安静下来。
姜若皎没有催他,端起茶抿了。
清平似是平复了,才接着说道:“三个月前有个同乡来食肆吃饭,得知我直在往家里捎药钱,很惊讶地对我说‘你娘去年就病没了’。”清平语气无悲无喜,“我听了后回了趟家,到我娘坟前拜祭过后就着手食肆交接给师弟他们了。”
姜若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清平那个弟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让清平继续往家里送钱,连亲娘下葬都不喊清平回去,反而直骗他说他们娘还要吃药。
想想清平他娘的偏,说不准这主意还是他娘出的。
姜若皎道:“既然来了,那就在京城待着吧。”她询问清平的意,“你要是愿意单干,可在女子学堂那带开个食肆,平时帮我们留意下宫外的况;要是不想单干也可到岑家酒楼那边当个掌厨的,这样你只需要做菜就可了。”
清平道:“我想单干。”
姜若皎他显然早就有了决定,也不劝说什么,叫露葵去取些银两过来,对清平说道:“你自己寻个铺子食肆张罗起来,这些就当是我们凑的本金,往后你不用给我们分什么润钱,只要食肆开好给我们打听宫外的消息就好。”
清平没有推拒,从露葵手里接过了那袋银两。
两边商量完,清平没有多留,起身向太子殿下和姜若皎告退。
太子殿下目送清平离开,还算不错。
清平这人还是很知趣的,了姜若皎连眼睛都没多抬下,言语间更是恭敬得很。
接下来相安无事地过了好些日子,很快到了楚王娶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