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智诗琪还是被智利满拎去了单位。
虽心有不甘。又被父母影响了心情。但一想到阎旭恒,想到恋爱结婚后,自己就能离开这个讨厌的家,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加之这几日的功夫也并未白费。至少对他的作息和生活有了一定了解。阎旭恒的生活里丝毫没有女人影子,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休息,过着堪比清教徒的生活,这让她更肯定了心中的爱意。当然也放心不少,不管如何,自己没有情敌,那么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走进他的世界。不,在精神上,他们已经相爱,她时时思念着对方,因而也相信,阎旭恒也正在想着她。她坚信,那日一见,自己也印在了对方脑海,只是苦于不得见,因而压抑思念。
这一天,她满脑子都是他们恋爱后的你侬我侬,阎旭恒温柔的笑脸,甜甜的吻,温暖的怀抱。甚至连他们结婚以后的生活都想到了。
于是,这一天,她成了办公室里的一道奇景,三分钟一小笑,五分钟一大笑。连带着对来交电费和办事的民众都温柔似水。声音也变得柔和动听。脸上更是笑容不断。
智诗琪这边被爱情填满心田,满心荡漾。智利满那边却是水深火热。
两天时间,他上哪酬得7000块。找朋友,不现实。要好的那几个以前都借过,虽然都还上了。但还是不好开这个口。
找大哥,算了,有大嫂在想都别想。三姐更是不可能,原本就和娘家不亲。找大姐,更是天方夜谭。那就是个只进不出,吃嘛嘛不够,干啥啥不行的主。
找二姐?算了,不久前才说了人家一通。思来想去,只能找其雨。
罗其雨接到小舅借钱的电话,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就是拒绝。
还没开口,智利伟先说话了。
"其雨啊,小舅没本事,说实话,跟你开这个口,我也是把脸皮扔到了地上。还请你看在你妈的份上,帮小舅这一次。对了,别和你妈说。"
其雨想了想,借钱可以,总得知道你是要干什么的吧。
"小舅,出什么事了吗?你借钱要干嘛?"
7000不多,虽然她钱都交给了老娘,但自己手上还留了点应急的私房钱。这点还拿得出。
"不瞒你说,我打牌输了。欠着人家呢,2天内不还,就成了高利贷,得利滚利了。"
其雨一听,有些恨铁不成钢。早听说小舅这些年爱上了打麻将。人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但小舅这,有点过了。
"小舅,这个钱我不能借。借了,就是纵容你赌博。"
智利满心知自己这个爱好害人,但奈何这些年与陈丽越过越差,心中苦楚无处说。妻女也越来越嫌弃他。好多次他都想学大哥辞职下海。但这可是铁饭碗。做生意的事,有赚有赔,万一赔了,铁饭碗也没了。以后日子咋过?
他和陈丽最初的分歧也是来源于这里。当年,大哥的厂子越开越好,房子买了一套又一套。陈丽眼红起来,和他提,让他辞职跟着大哥干。自己亲弟弟,给少了,他好意思吗?
奈何,哥是亲哥,嫂子不是啊。王菲可不是吃素的,你陈丽有想法,人家就没有吗。智利伟发了以后,陈丽和娘家越走越近,娘家人一个个安排进厂。钱也没少搭。和婆家的关系越走越远,哪怕让婆家人沾一点便宜,她都觉得肉疼。
智利伟虽说不是个听老婆的,但是他是干事业的人。一心扑在厂里,至于家里这些破事,从来不管。他只负责拿钱回家,怎么花那是老婆的事。姐姐妹妹弟弟过的好不好的,也轮不到他关心。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对自己生活负责的义务。
再加上,结婚以后,和兄弟姐妹关系也越发远了,倒是和外面那些兄弟比家里的这些更亲,当然,这里面也有利益的关系。自己家这几个,一个过的不如一个。拉了一个,就得拉另一个。没完没了,他的厂还要不要开了。外面的那些朋友就不同了,他帮了人,能从人身上翻倍数倍的赚回来。
智利满就是太了解嫂子是什么人,因而更不想送上门自取欺辱。当年他也不是没提过,嫂子怎么说来着。来可以,从底层工人干起,1000一个月。呵,一千一个月,你咋不说免费呢。他现在好歹还是事业单位编制,铁饭碗。自那以后,智利满死了这条心。
他是死了这条心,陈丽却意见大发了。怎么***发了,做弟弟的就不行。因而越发的觉得自己嫁错了人,嫁了个窝囊废。对智利满也就越发的看不起。
妻子的看不起,事业的失意,让智利满喜欢上了打麻将。只有在牌桌上,他才能逃避那些压抑和郁闷。
这会子听其雨这么说,他也深知自己的不对。可心里苦闷又怎能对着晚辈开口。只剩羞愧爬满心头。
"其雨啊,舅舅知道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说着准备挂上电话,因为这个赌博借钱,他在朋友圈里已经臭名远扬。别人不说,他心里却很清楚。这会外甥女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让他无地自容,也下定决心要戒赌。
"等等..."
其雨终究还是不忍心,再不喜欢,对自己再不好。终究还是小舅。何况,除了当年自家落难时,小舅没帮忙以外,也没做什么真正伤害她家的事。至少没像大姨一样落井下石,只差没放鞭炮了。
"你等下到我单位来拿吧。不过,你得给我打个欠条。每个月发工资得还我一点。还有,只此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管。"
智利满一听,眼眶湿润,差点没哭出来。想到当年姐夫躺在医院,其雨和二姐四处借钱,自己听了老婆的话,硬是一毛没借。心里不禁羞愧难当。其雨能不记前嫌,帮他这一次,已实属不易。他心有感激。
"好的,小舅写。就这一次。我戒赌。不仅欠条,戒赌条我也写。"
其雨被智利满的话吓了一跳。她这个小舅被小舅妈拐带的,向来是利字当头。刚才答应借,让他写欠条,也只是个态度。并没想过他会真写,更不敢奢求他会还。以她对小舅妈的了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算还,也不知道得拖到何年马月。借条更是想都不要想。
智利满下午去了趟附医。其雨看着一向干净利爽顾及形象的小舅,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几岁。一双桃眼布满血丝,胡子拉茬。满脸憔悴。看来,打击不小。
除了赌博,应该还有其他事。但她一个做晚辈的,并不方便探问长辈隐私。
其雨午饭时去自动提款机上取了钱装在了信封里。
智利满来前已写好欠条和戒赌条。按其雨要求,每月发工资还1000。拿到欠条和戒赌条时,其雨对这个小舅突然多了一层新的认识。也许自己以前对他认识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