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瑾扶住门框,瞳孔猛烈的收缩着,心口像是被人猛的撕裂,钻心的疼意袭来,他高大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发疯似的扑到床前:“寒儿,你怎么这么傻”?
凌寒的鼻子口腔内都是血,往日白皙的肌肤已成黑紫色,但她仍强撑着,唇角有着一抹绝决的笑:“我如你的意,你不是应该开心么”?
“寒儿,不要说话,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佟瑾点住她胸口的穴位,护住心脉。颤抖着手帮她抹去那流出的血,血似乎抹不净,刚抹去又流了出来,这样的场面令他心神俱碎。
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她。
凌晨见了佟瑾眼眶已红,哽咽着站在床边:“相公,你快救救妹妹,妹妹恐怕是不行了”。
佟瑾缓缓转过身,眸中有着明显的恨意,他从没有像此刻般恨不得一个人永远消失。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脸在此装无辜?他脸上浮起一丝冰冷的笑,寒儿死,你就去陪葬吧。
他一掌将她挥去,这一掌充满了怒气,差不多用了十成的功力,凌晨的身体就像一个布娃娃撞向码的整整齐齐的干柴,掉落在地,码好的木材因受到撞击,整墙倒了下来。
张新发出一声惊叫:“小姐…..”。
血从凌晨的唇角流下,人已昏迷过去。张新抱起她向屋外跑去。
“我打死你个坏蛋,我恨死你这个坏蛋,你这个杀人凶手……”。凌浩站在床上,疯了似的对着佟瑾挥动他的小拳头,佟瑾不闪不避任他打,他是该打的。
“浩儿,不要”。凌寒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让自己陷入黑暗中。
听见凌寒的话,凌浩这才转过身重新扑入凌寒的怀内:“娘,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丢下浩儿,要不然我永远不原谅你”。
肖剑双手早已紧攥成拳,如果不是凌寒交待过他不可以伤佟瑾,敢伤小姐这么深,他早就像凌浩一样扑上去揍死这个负心汉了。
凌寒眼眸渐重,缓缓闭上眼。
“寒儿,你撑着,不可睡”。佟瑾见凌寒闭上眼,一把扯开凌浩,试图用内力帮她逼毒。
徐涛提着杨大夫一路使用轻功飞奔而来,一进到屋内赶紧放下杨大夫。
杨大夫已听徐涛说过事情的大概,他强忍住一路飞奔来身体上的不适,赶紧放下医箱,走到床边帮凌寒把脉。
杨大夫松开手,在她口内喂入一粒药丸,摇头叹惜:“可惜啊,她医术这么好,却不能自救”。
“什么意思”?佟瑾额头青筋直冒,一双眼危险的瞪着杨大夫,手力捉住杨大夫的手臂,就像他敢乱说一句他不中听的话,就会杀了他似的。
杨大夫强忍住手上的痛意,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少爷,寒姨娘中的是砒霜,而且份量还很大,虽然您及时帮她护住了心脉,但我只能保证她不死,醒不醒得来就要看天意了”。
“只要保住她的命,其他的慢慢再想办法”。佟瑾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活着就好,就算遍寻天下神医,他也定会医好她。
肖剑眼色复杂的望着佟瑾,如果真在乎,又何必下药害小姐?
佟瑾走到床前,将床上的凌寒连人带被抱起,冷冷扫了屋内人一眼,说道:“所有人听着,你们对外散发消息,说寒姨娘不守妇道,被捉奸在床,吞下砒霜不治身亡,尸体丢在乱葬岗喂野狗。谁要是敢说出真相,杀”。
屋内的人均心神一惧,那狠霾的眼神,一点也不像是在讲笑。
肖剑与青儿,红儿愤怒的瞪着佟瑾,凌浩站在床上,扯住佟瑾的衣服吼道:“你乱说,我娘才没有不守妇道,我娘才没有死,丢你去乱葬岗喂野狗才对”。
佟瑾再次冷冷扫了屋内一眼,在听到那些下人与侍卫的答应后,最后将目光落在凌浩的身上,凌浩不由松了手,但仍倔强的昂着头。
佟瑾抱着凌寒走出柴房,停住脚步,对仍愣在身后的肖剑与青儿,红儿说道:“还不跟过来服侍你们的主子?还有杨大夫,你最好保证寒儿没事才好,如果有任何的意外,小心你颈上的人头”。
杨大夫郁闷的叹了口气,赶紧提了个药箱跟在身后。
一行人回到凌寒以前住的屋内,红儿赶紧打来温水,绞了条布巾走到床前:“麻烦让一下,我要帮小姐清理。早干什么去了,演戏给谁看呢”。
红儿小声嘀咕着,佟瑾一个冷眼扫过,她赶紧收了声。
如果不是看在她对凌寒忠心的份上,非一掌拍死她不可。
佟瑾拿过她手里的布巾,轻轻帮凌寒清理脸上的污迹,眸中满是疼惜,寒儿,你再忍两天,我这就去帮你清理那颗毒瘤,原本还想着名正言顺的休掉她就好,现在把寒儿害成这样,他要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杨大夫在桌前扬扬洒洒写下几张药单,递给徐涛:“徐侍卫,你快去抓药熬给寒姨娘喝下吧”。
他又拿出一副银针,对坐在床边的佟瑾说道:“少爷,麻烦让一下,我要帮寒姨娘施针,希望能释放一些她体内的毒”。
佟瑾这才起身,杨大夫手起针落,银针一根根刺入凌寒的穴位。
坐在床内的凌浩吸了吸鼻子,问道:“杨大夫,娘最怕痛了,你用这么粗的针,怎么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娘不会有事吧”?
杨大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望着眼前一岁多的孩童,一双水眸早已盈满泪水,杨大夫露出一抹不忍:“没事的,你娘一定会没事的”。
凌浩点了点头,重新将眸光放在凌寒的身上,娘,你不可以丢下浩儿。
佟瑾吩咐杨大夫在桃园住下,另外对整个桃园都加派了人手,没有允许,任何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吩咐完所有的事,天色已暗了下来。
张新抱着受伤的凌晨回到梨园,赶紧拿了一粒治内伤的药喂她吃下,又帮她输了些真气,见她脸色渐渐好了一些,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望着床上仍在昏睡中的凌晨,他跟了她多年,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仍记得每次她对外扬言非佟瑾不嫁时,那深情又执着的样子,也就是在那时,他的心一点一点沦陷,她傻他又何曾不是呢?
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将守在床前沉思中的张新吓了一大跳,对跑进门的丫头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张侍卫,我刚听人说,寒姨娘不守妇道,被捉奸在床,吞下砒霜不治身亡,尸体丢在乱葬岗喂野狗”。小丫头赶紧把在厨房那边听到的消息八卦的说给张新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