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地界离凌云堡极近,是凌云堡的势力掌控最强的范围。如今白秀秀确定她在扬州, 一定会增加人马全城搜捕, 又知道她留下八毒怪极有可能会用到易容术, 必会搜查仔细, 设卡更严。
大家现在所住的这座宅子, 怕是也不宜久留, 白秀秀那些人早晚会查到这里。
如今只要能出去,躺棺材也不忌讳了。
“升棺发材也不错,咱俩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叶姝不忘找吉利话说服自己。
“红红火火也不错。”宋清辞接着道。
这‘红红火火’怕是指‘升棺发材’失败以后的下一步走法。意思不难理解, 红指见血,火是指打得火热了。
叶姝早就看出来,宋清辞对于凌云堡的追杀无所顾忌,从未表现过一丝的担忧。当然他如果真的顾及的话, 当初也不会建议她就那样直接带走苏若和苏婆子。
宋清辞说‘红红火火’的时候,眼睛里的淡漠更甚, 视人命如草芥的那种淡漠。
叶姝总有种感觉,大魔头这在要兴奋了。
“别太张扬。”叶姝握住宋清辞的手。
她不想宋清辞为了她, 用昇阳宫的人马和凌云堡硬拼。一旦打起来,势必会有死伤, 这里毕竟是凌云堡的地盘,凌云堡的人马必定源源不断得增加。昇阳宫终究只有这些人, 即便他们是高手,个个如猛兽,怕就怕落得困兽之斗的结果, 架不住对方围攻的人多。
武侠世界可能难免会有牺牲,但她不希望在可以选择不牺牲的时候,非要人去牺牲。
再说即便要打架,也应该以我方是主场的时候,再和他们狠狠打。
况且昇阳宫的人一旦出马,以叶虎的能耐,肯定会推敲出宋清辞的身份。宋清辞本就因为救她,虎落平阳,如今没什么内力。若叶虎利用百晓堂的消息网,将宋清辞的身份暴露,把消息传遍天下,势必会激起江湖上所有昇阳宫的仇家对大魔头群起而攻之。
叶姝不想做一个不祥的人,总是给宋清辞添麻烦。她想做个福宝,喂胖宋清辞。
宋清辞从叶姝的眼眸里读到了她对自己的担忧和关心,虽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担心自己,但自家女人疼爱自己的这份儿情终归还是要领。
“好。”
说好的,你所需,我便予。
“我今天傍晚才发现后院一树枣子,差不多都熟了,你个儿高。”叶姝对宋清辞笑。
宋清辞领悟叶姝的意思,起身道:“那走吧。”
叶姝拿着篮子和灯笼,和宋清辞手拉手走到了枣树下。她挑着灯笼负责照明,宋清辞负责摘枣子。
叶姝有要求,只让宋清辞摘红的,绿的她不要。
宋清辞身姿挺拔地摘枣子的样子还挺仙,真不舍得让他干粗活。
不过这孩子总是不听话,不好好吃饭。让他辛苦劳作一下,回头再用他自己劳动的成果做东西,想必吃的时候心境会不一样。
枣子不大,抬手一颗一颗摘,很费工夫。过了一会儿,叶姝就看见宋清辞的额头上隐隐冒了一层薄汗。
叶姝就拿帕子给他擦汗,宋清辞则将他刚摘下来的一颗有红又大的枣子塞进了叶姝的嘴里。
“嗯,好吃。”叶姝笑。
在红灯笼的映照下,她脸颊泛着微红,羞涩又俏皮。宋清辞禁不住附身亲了她一口,叶姝马上回嘴了,然后迅速撤离,捂着肚子哈哈笑起来。
宋清辞愣了一下,嘴唇微动,把枣核吐了出来。
调皮的代价是惨烈的,叶姝最后拎着一篮子红枣去厨房的时候,嘴唇是红肿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叶姝就起身,将泡了一夜的枣子放入锅中蒸熟,然后去核后,碾碎成泥,和入白糖。这种鲜枣做出来的枣泥,味道格外新鲜清香,和干枣截然不同。
再把去皮蒸好的山药压制成泥,正常要加糯米粉。叶姝担心宋清辞的胃现在吃粘食会承受不住,所以专门给他用饭泥做了些,就是把米饭蒸熟后用木槌敲打撵烂成泥。
两厢混合之后揉成面团后压成饼状,包上枣泥馅,用松鹤长寿图案的模具压成型,在放到锅里蒸制片刻,枣泥山药糕就做好了。
点心外表细白胜雪,上头放两粒红红的枸杞做点缀,好看又滋补,内里的枣泥馅料鲜美异常,吃得正是当季的新鲜。枣补气,山药对身体更是益处多多,既养生又美味。
叶姝把做好的点心晒凉之后,就在点心盒子里放好,留着路上吃。
早上大家吃过饭后,叶姝就听赵凌回禀现在外面的情况。
现在扬州城门处的出城检查极其严格,准备了菜油盆在旁备着,每个人都被会查脸,如有怀疑,便会用油擦拭。一般的易容术,见水就有破绽,上等的易容术见油才会露出破绽,显然这一次凌云堡那头做足了准备。
叶姝的不放心苏若和苏婆子的安全,也不想他们娘俩冒险,所以她会先离开扬州,然后露脸吸引火力,百晓堂知道消息之后,一定会全力追捕她这头。忽略掉扬州城这边的检查,到的时候苏婆子和苏若等人就可以顺利出城了。
叶姝和宋清辞藏在棺材暗格之下,上有尸体挡着,不需要特别乔装。暗卫们都脸生,也不需要易容,只需从黑衣换成了白麻丧服即可。软剑淬毒之后藏于丧幡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其余人等包括赵凌,会护着苏婆子、苏若同行,他们都打扮成了普通百姓,在城门附近的客栈住着,一旦城门那边情况有所转变,他们就会瞅准时机出城。
叶姝和宋清辞躺进棺材后,因为空间狭小,只能互相紧贴着,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彼此之间的呼吸感受得相当清晰。当棺材抬起的时候,左右摇晃,叶姝滑进了宋清辞的怀里。
宋清辞抱住叶姝闭上了眼,感慨他们死后就可以这样合葬。
“呸呸呸!不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们年华正好,正是该享受轰轰烈烈——”棺材又摇晃了一下,叶姝声音卡住,重在注意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上。
叶姝见宋清辞一直盯着自己,睫毛都要戳到自己的脸上了,问他何故这样看她。
宋清辞淡淡道:“可惜这棺材翻不了身,”没发满足你的轰轰烈烈。
叶姝也遗憾不能翻身,“不过能翻身的话就成床了,哪儿还是棺材。”
叶姝感慨完,就听见对面传来轻轻的笑声。
叶姝奇怪宋清辞笑什么,她仰头看他的时候,鼻尖刚好擦过宋清辞的下颚。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宋清辞的手环紧了她的后腰,眸底有别样的情绪暗涌着。
叶姝红了脸,额头抵在宋清辞下巴尖。她乖乖靠着他的样子十分惹人恋爱,像柔弱的小鹌鹑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叶姝因为一直侧身躺着,只压住一边的腿有点麻了,她就把腿稍微往前凑了凑,和另一条腿错开,以减轻压力。
“叶姝。”宋清辞眼神一变,声音低沉,带着很浓重的警告意味。
平常大魔头都叫她姝儿的,或者叫一些情境中称呼。即便是以前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大魔头也从没有直呼过她的全名,这是头一次。
叶姝意识到问题好像变得严肃了,可是她也没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挪了下腿……等等,她好像似乎是干了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
叶姝渐渐睁大眼,明显感觉到了变化。她立刻整个身子往后缩,恨不得自己现在变成纸片,贴在她这边的棺材板上。
“故意的。”宋清辞伸手捏住叶姝的下巴,墨色的瞳仁里似有东西在燃烧,有丝丝光亮微闪着。
“我不是故意的!”叶姝解释道。
“所以你没长腿?”
这话言外之意,那是你的腿受你控制,既然你主动去动它了,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这……”
叶姝可以解释,但是她觉得自己就算解释了,宋清辞也有能耐把事给掰歪了,总之确实是因为她的操作,令对方难受了。
叶姝决定让他一回,看在他‘难受’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宋清辞静默凝视叶姝很久,薄唇微动:“色胚。”
叶姝:“我——”
棺材突然放低,停了下来。叶姝听见外头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很低的说话声,但根本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叶姝粗略估计了一下,他们走得距离也不远,肯定到不了城门。叶姝担心出什么意外,紧张地看向宋清辞。
宋清辞一脸淡然,毫无惊状,叶姝见他这样也就安心了,猜测事情应该都在宋清辞的掌控范围之内。
不久后,棺材又被抬起,片刻后,外头就响起了哭声,很多哭声,有老有少。叶姝琢磨着应该是宋清辞又安排了一些群人演死者的家人,混在送葬队伍里,显得更真实一些。
棺材继续前行一段距离后,叶姝渐渐向习惯了外头哭声,甚至还觉得有些催眠,就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
“以前你便如此。”宋清辞突然道。
“啊?”叶姝疑惑地看相宋清辞。
“来招惹我,招惹完了,又装无辜。”宋清辞这一瞬间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怨念,甚至有恶狠狠地剜她的意味。
叶姝缩紧脖子,又一次非常想把自己的变成纸片人。
“我没有吧。”她否认的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因为她发现宋清辞眼里的狠劲儿又加深一层。
显然,对方并不喜欢她这种推卸责任式的措词。
“对,像刚才那样的动手动腿,你‘没有’过很多次。”宋清辞总结之余,还伴随着一声轻笑。
大魔头又在翻旧账!
这要是搁在平常,叶姝大概会转移话题,或者想办法找借口逃走。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被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得转身,只能直面对方的审问。
“我觉得我可以解释。”叶姝眼巴巴看着宋清辞。
宋清辞默然良久,不得不开口提醒她:“我听着。”
“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可能有时候会不自知,但身体会做出本能的反应。比如我对你动手动腿,我给你做饭,我看见你就心砰砰乱跳,脸红……”叶姝为了平复大魔头的怨念,节操都不要了。
“没红。”宋清辞特意看了一眼叶姝的脸,冷漠道。
“不可能,我脸可烫了呢,一见到你就害羞。”叶姝趁机搓了搓自己的脸,让宋清辞再看。
“这里太暗,看不清,换一样,心跳。”宋清辞说罢,手按了上去。
叶姝瞪圆眼,呼吸一滞。
大魔头耍流氓了!但是觉得好刺激是怎么回事……
宋清辞低低笑起来,“是挺快。”
再然后,他凑近一些,看着叶姝的脸颊,“好像有点红了。”
他的手又按在叶姝的脸颊上,嗯了一声,承认她脸颊也确实是烫的。
“你干嘛,我们在棺材里。”叶姝爆红着脸对宋清辞埋怨道。
“幸亏在棺材里,不然……”宋清辞轻笑道,“饶了你这遭,下一次嘴巴老老实实承认,你就是在引我。”
我没有!
叶姝差点把这句话又说出来,她马上抿住嘴,控制自己发声。
叶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宋清辞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他就等在这种时候‘审’她,让她无处可逃,好报以前的仇?
怪就怪自己太优秀,她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大魔头就主动上钩了,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如此换个角度想,完全证明她真的非常真有魅力。
叶姝伸手去摸了摸宋清辞的脸蛋,瞧瞧这货的长相,如此俊美,居然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宋清辞捉住叶姝的手,让她安分点,“女孩子该矜持些。”
叶姝听宋清辞这话,偏不让劲儿了。“凭什么女孩子要矜持?”
她立刻贴在宋清辞身上,以至于棺材跟着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我偏不矜持,就要勾引你,怎么了。”
叶姝把她纤细食指抵在宋清辞的喉结处,摩挲了一圈,然后慢慢下滑,勾住了衣领,往外拉。反正现在空间不够,她不怕,玩出火儿那也是大魔头自己着。
宋清辞再度抓住叶姝的手,眼底燃着火,看似淡定的半垂眸凝望她。
“不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正经成婚迎你进门了?”
宋清辞的言外之意好像是在说:你如果不要这些,现在就可以把你办了。
“要啊。”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逗你玩。”叶姝捂着嘴,控制自己的笑声,以免笑声太大被外头的人发现问题。
“好玩么?”
“好玩啊……不好玩!”
叶姝在确认过宋清辞的危险眼神后,立刻改口了。
宋清辞凤目微扬,又轻轻地笑了一声。
“既然觉得好玩,那就随你玩儿,能让姝儿开心,我便开心。”
反正时间不会太长,等你嫁进门以后看你还玩不玩得起。
叶姝不太相信大魔头突然这么这么大方了。
“真的吗?”叶姝小心翼翼地问。
“嗯。”
宋清辞温笑,捧着叶姝的脸颊,很温柔地看她。
“对我这么好?”
“宠你是应当的,以后还会更宠你。”宋清辞把第二个‘宠’加了重音。
叶姝听到情话,这一瞬间只顾着感动了,脸蛋红扑扑的,美滋滋的,倒没注意宋清辞话背后还有话。
她开开心心抱住宋清辞,在他怀里蹭了蹭,没过一会儿,又拿手指去摸他的喉结,抠着衣领。因为她觉得宋清辞刚才的反应很有趣,既然他都说了不介意,她当然要继续逗他玩儿,不然两个人干巴巴躺在棺材里,多没趣儿。
大概半柱香后,棺材忽然停了下来,叶姝听到外头声音很热闹,似乎哭已经到城门口了。
……
扬州城,东门。
出殡的队伍都堵在城门口,三家一共三具棺材。
“今天什么日子,出殡的人家怎么这么多?我刚在城南门还瞧见两家,这又有三家。”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
守城的官兵呵斥送葬队伍的所有人站好,要挨个检查每个人的容颜。他们查到一半的时候,看到棺材就要开棺。
在前头送丧的年轻男子听了这话,立刻火了,“开棺?我看你们谁敢开棺,那里头躺着我娘,知道她是谁么,你们知府大人的亲大姐!”
“我不管你们查什么,今天要给我娘送葬,谁敢扰了我娘的清幽,老子今天跟他拼命,要他不得好死!”
守城官兵一听这人竟是知府大人的外甥,不敢擅动了,转眸看向陪同他们一起检查的凌云堡的人。
凌云堡的人手立刻放出信号,不一会儿,白秀秀就带着人骑马过来,她检查一圈送葬的队伍之后,命人立刻开棺。
“不行!”知府外甥大吼。
“拦住他,立刻开棺,出了事儿自有我担着。”白秀秀坚持道,她有种感觉,她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这具棺材里。
“哪来的臭不要脸的娘们,你凭什么开我娘的棺。”知府外甥气得跳起来,要冲破拦着他的那些人的阻拦。
白秀秀当然不管他说什么,抬手示意属下们下快些动手。
“你今儿敢开,我就叫你不得好死。来人,快去通知舅舅!”知府外甥打发身边人快去。
白秀秀的属下们狠手一下,便撬开了棺材盖,挪开之后,果然在棺材里看见了一名中年妇人的尸体。
“回禀堂主,没问题,确实是死人。”
白秀秀往棺材瞧了一眼,骂属下检查过于草率。她把人拨到一边,拿剑在棺材底敲了敲,明显感觉到底下是空的。
知府外甥气得脖子青筋暴突,恶狠狠地指着白秀秀,呵斥她住手。
白秀秀看向他:“我再问你一遍,你这棺材底下是否藏了人?”
知府外甥气骂:“底下有没有人干你们什么事儿?快把棺材给我盖上!”
白秀秀一听这人的回应,心里肯定底下一定有人。她嘴角一撇,得意笑一声,命属下们立刻把尸体搬下来,撬开底下的隔断。
知府外甥已经气得喊破音大叫,白秀秀嫌他烦,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抬掌便照他脖颈一下,把人彻底打晕了。
白秀秀的属下们把尸体搬出后,就取下隔断,但他们看见棺材底下躺着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秀秀料这是棺材底下肯定有什么,拔剑立刻冲了过来,已然提前做好了防御准备。
但当白秀秀看见棺材底下的两个人后,愣住了。
棺材的底部夹层内确实躺着两个人,却是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看样子才四五岁,已经死了有几日子了。
白秀秀不死心,再度用剑检查这男女童的下方是否还有夹层。
扬州知府徐中这时候骑着马急急忙忙赶到,看到自家大姐的尸体竟就那样随意地放在地上,被周围的百姓围观指指点点,而白秀秀竟还探头紧棺材里检查什么,气得他顿时怒火冲天。
为官者要面子,读书人要傲气,白秀秀此举简直是当着所有人的折他的面子,侮辱他,在他头上拉屎!
他若不做点什么,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扬州立足,在众属下们跟前立威。
“刁女,你竟当街做出此等羞辱我大姐尸身之事。来人,给我拿下!”知府怒斥道。
今天绝对不对劲儿,一大早就有好几家出殡,如果问题没出在这一家,那就一定在南城门到那边!
白秀秀恍然反应过来,要带着人手立刻返回南城门去,却被府衙的官兵层层围住。
“徐知府,我现在有要事,等办完了我立刻来给你赔罪。”白秀秀拱手道。
“你将我大姐的尸身羞辱至如此境地,竟还妄想逃脱?现在必须给我交代。”徐中呵斥白秀秀当丢下剑,立刻带着属下束手就擒。
白秀秀急红了眼,要带人硬走,府衙的人全部抽刀,怒对白秀秀。这两天大家都受够了凌云堡这些人的脸色,好像他们是孙子,人家才是管家人一般。如今他们又将知府大人亲戚羞辱成这番样子,势必要和她狠狠打一架才爽快。
“打!别出人命。”
白秀秀断然不会放过缉拿叶姝的机会,立刻骑上马,三两下打翻了攻击她的衙差,策马直奔南城门而去。
白秀秀到了南城门后,听属下说两队出殡的人马都没有问题,白秀秀便问他们可开棺检查棺材底下是否有夹层没有。
属下们都不说话了。
白秀秀立刻带人去追,行至岔路后,分两队人马各自追。
白秀秀随后在路上看见了丢掉的丧幡,坚定自己没有追错,立刻命属下以更飞快地速度向前追赶。
行走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路两边变得树木茂密。
白秀秀着急赶路,没注意路边的情况如何,忽然又无数银针从天而降。白秀秀骑马在最后,见到这一幕,立刻及时勒停马,转即她见中了毒针的人和马几乎没什么太大挣扎,都抽搐倒地而亡,料知这针有剧毒。
她随即感觉到路两边埋伏着不少人,敌众我寡,敌明我暗,白秀秀丝毫不敢犹豫,立刻地调转马头,飞快地逃了。
她折返回至岔路口,就走了另一条路,想把这条路的人马唤回来了,。但她骑着马走了没多久,就远远看见路上横七竖八躺了很多尸体,瞧就知都是她的人。两条路一瞬间就死了一共六十余数,他们全部都是四安堂上等的杀手,如今全都死了,一个不留。
白秀秀气红了眼,咬牙切齿不已,她一路边掉着眼泪边策马回凌云堡。她流泪却不是为那死去的六十多名属下觉得可惜,而是气自己蠢,竟然被叶姝摆一道,耍得团团转。
至凌云堡后,白秀秀跳下马,微微抖着唇和手指,一步一步走向叶虎所在的大堂。行至门前,她身上的冷汗已经把衣领湿透了。
白秀秀咬着下唇,迈步进堂后,立刻跪下,哆嗦着给叶虎磕头。
叶虎正端坐在上首,手端着茶碗,见白秀秀进门,略抬起眼皮。
“属下无能!”白秀秀牙齿打颤着哭道。
“往日你可一直比她聪明。”叶虎嘴角扯起一下,但这笑根本就不是笑。他冰冷的眼底迸发着十足的暴戾,足以令屋内所有人感觉到窒息。
白秀秀连呼吸都不敢了,哆哆嗦嗦憋着气,依旧垂头做俯首下跪状。
啪!
叶虎重重丢了手里的茶碗。
白秀秀吓得一抖,紧闭双眼,随即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人从后边提起来了,一双冰凉的手捏住了她下颚。
这是弑影一贯扭断脖子的杀人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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