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子穿着最普通的学裙走在街上,也能招来满满的回头率。
笑笑真想提醒面前这位捧着热年糕,张着嘴巴看傻了的老兄:蹩看了,年糕快掉脚面上了!哎呀,真掉了……你看这烫的,可怜见儿的……那么粘的黄米,枣儿也多……
“还是回车上吧。”西子轻描淡写把笑笑拉进了自家马车。
温家的马车太公主范儿了,满车厢都是花儿,西子笑一笑:“我家这马车,还兼着载花儿,因为顺路,顺便把这些花儿送到花局子去。”
鼻子里充满了花香,大多是玫瑰,另有几盆长串盈盈的羽扇豆,蓝色紫色粉色交织,笑笑嗅了嗅那羽扇豆,不觉道:“羽扇豆在咱们这儿该是很少见的。”
“你认得这个?”西子不觉惊讶:“这是我家新进的花色,从南方移植过来的,一直在温棚里养着,完全养熟悉了才放到花局子卖的。”
“你们家的花儿可真全,还有蜜色的呢,”笑笑轻轻抚了抚旁边一盆香槟色的玫瑰,难得在古代能见到这么另类颜色的玫瑰花,“那羽扇豆也是跟我爹出海做生意时见过的,台湾岛民叫它鲁冰花。”
西子一次次对笑笑的见识广博感到惊奇。
紧接着,笑笑又看到一款被誉为“全世界人民最喜玫瑰”的龙沙宝石,粉白色外瓣儿,渐进**呈现出非常漂亮的粉红色,整朵花层层叠叠的几近上百片花瓣儿:“天啊,你们温家还有这个?太美了!这花儿叫什么名字?”——龙沙宝石这名字对古人来讲有些另类,索性不提。
西子道:“我四哥给起的名字是‘雪里寻梅’,还有种**一点点红的,叫‘雪里藏梅’,这花儿已经在花局子卖了几年了,我那院子里搭的玫瑰藤是它,如今含苞待放,正是最好看的时候。”
美女的院子里搭着开满龙沙宝石的玫瑰藤,笑笑简直不能想象,太梦幻了。
“瑛园看来也喜欢玫瑰。”西子道。
笑笑点头道:“大凡鲜花我都,每路过花局子都得看上半天,无论买不买。”前世也是这样,路过花店花市走不动步了,素描的植物图谱里最多的是花卉了,笑笑想了想,决定说出个自己喜欢的玫瑰来,估计元龙朝不会有:“我倒见过一种花瓣儿边沿是紫粉色的,花瓣下端是白色,还隐隐透着碧色,花头很大,比这‘雪里寻梅’还要大一圈儿。”
西子若有所思:“似乎不曾见过。”
自然是不会见过,那是厄瓜多尔玫瑰,离咱们这儿太远了。
西子给笑笑倒一杯玫瑰茶:“我看你这会儿好些了。”
在玫瑰花丛中喝着玫瑰茶,奢侈得不要不要的,笑笑端着小巧的琉璃杯子,一笑:“昨儿没睡好,只是有点儿困,看到这些鲜花儿,一下子精神了。”事情虽多,倒也一件一件想出了对策,静观其变吧。
西子吹了吹杯中的玫瑰蕾,道:“今日专来找你,是有几件事儿的。”
“何事?”
“头两件,是我自家求你的。”西子嫣然一笑。
笑笑道:“可是咱们发了帖子的花香体验?”
“这是头一件,”西子托腮望着眼前的玫瑰,“我家最大的香脂香露铺子在木琴巷,想着在那儿办,如今还不知如何着手呢,若是你有空儿,想让你来铺子看看,帮着出出主意。”
“我今儿后晌有空呢,”笑笑身上的事情多,但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了的,此刻还是个大闲人,“你别嫌我乱出主意成。”
西子笑起来,一侧浅浅梨涡若现:“你能来成,我求之不得!只是,我家的花露都是我四哥调出来的,到时候他也会在铺子里,你别见外才是。”
白雪公主身边的四个小矮人之一要浮出水面了……
“你四哥也是我兄长,何必见外。”笑笑豪爽道。
“第二件,是玫瑰宴的事儿,我娘决意要办,还想着大办,”温西子脸色一红,“我家里还有两个哥哥没有议亲,怕是想着在宴上相看相看。玫瑰的盛花期很长,如今着手准备着,只怕也得到六月里才办得了。”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你家看看办宴场地?”笑笑直白道。
“嗯!”西子重重点头,“让你一个女孩儿家,又是来家里又是去铺子的……”
“何必说外道话,都是闺蜜。”前两天已经跟瑞彩西子普及了这个闺中密友的简称。
西子一笑:“说起闺蜜来,我四哥听说了,还专要以‘闺蜜’为名字,做一款香露呢。”
“你四哥也太有才了!”笑笑心里已经把温家老四等同为路易威登范思哲这号时尚领秀般的人物了。
西子浅啜玫瑰茶,道:“再有,今儿给你帖子的时候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那‘樱笋之会’你可想好穿什么了?”
樱笋之会?帖子?笑笑今儿前晌光想着车轮饼干的事情了,这时候才赶紧翻起书箱来:“今日没精神,那帖子都没细看。”
找出来一张浣花笺的帖子,原是那慕雅集古社发出的请柬,让四月十五去贺鸾枝家参加‘樱笋之会’的。笑笑大概看了看,这活动倒是合乎集古社的宗旨,那樱笋之会是唐朝时的宴会,定在每年的四月十五,宴会的食物以樱桃和新笋为主,这一天唐朝朝廷的工作餐叫做‘樱笋厨’。
西子道:“唐时的长安真是物宝天华,人们为了感受春夏的美好,将樱笋会作为时兴的风俗,单想一想令人向往。”说着又笑道:“阿蛮学姐还真是敢想,让咱们每个人都要穿唐代的衣裙去赴宴呢。”
笑笑一阵惊讶,心下又喜欢:“社里的其他三位我还没见过呢。”
“起社的这位是洁糖贺家的女儿,因擅绿腰舞,有了个绰号叫做‘贺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