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忠话说完后,办公室里其他的人员,就纷纷嘀咕起来,他们都盼望着圣辉集团能入主清河。这样一来,自己的正绩上就有了成绩,完了才有机会得到升迁。
但林泽民可不这么想。
他如果想要正绩,想升迁,早在十八年前,他就有机会调回燕京,但在百姓的利益面前,他坚决不妥协。
“我知道了!”
林泽民应付一声,便在众人的鄙视中,离开了会议室。
刚走出办公室,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便迎了上来,说道:“林县长,刚刚有个和尚找您,您看……”
“和尚?”林泽民一楞。
“嗯嗯,在接待室呢。”
林泽民颇为诧异,因为宗教这一块,并不归他管,他在想,这个和尚到底是谁。
“行,我过去看看!”
说罢,他端着茶杯,就来到了接待室。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僧,正坐在凳子上,闭目念着佛经。
见到这个老僧的时候,林泽民甚是惊讶,杯子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玄慈大师!”林泽民喃喃说道。
玄慈大师微微张开眼睛,看着故人,发现故人容颜沧桑,已经从当年的精壮青年子,变成了略微有点肚腩的大叔了。
“林贤弟,好久不见。”玄慈大师点头道。
“大师,你怎么来了呢?”林泽民问道。
时隔十八年,再次见到故人,林泽民难以心中的激动。
他急忙将接待室的门给关上,似乎他与这老和尚之间,有着不能告人的秘密。
“老衲想念故人,所以前来拜会,不知令公子,可还好啊?”
玄慈大师并没有全盘托出林浩的事迹,仅仅旁敲侧击的问了问。
“哎呀,浩子今年下半年,失踪了几个月,可把我急的啊。不过好在他还是回来了。这不,这两天又跟同学,说是去昆都玩去了。孩子大了难管啊。”林泽民笑道。
闻言,玄慈大师极为惊讶。
因为他之前就怀疑那个青年不是林浩,听了林泽民的话后,他就更加怀疑了。
但那个青年要不是林浩的话,那他又会是谁呢?
“去昆都玩?”玄慈大师皱眉说道。
他甚至怀疑,林浩已经被害了,而那个青年,就是害林浩的人。
但他想不明白,那个青年为什么要害林浩。
“是啊,那小子现在叛逆的很。大师你怎么问起他了呢?”林泽民问道。
“老衲只是关心关心而已。毕竟十八年前,是老衲和殷教主力排众议,才保全了他的性命的。当然了,也要感谢林贤弟你对他的养育。”玄慈大师说道。
听到这话,林泽民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十八年前。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正好是他三十岁生日,当时他大哥林泽武恰巧来清河县招兵,晚上两兄弟正在家中喝酒畅聊,大哥向他透露,说父亲准备将他调回燕京任职,对此他甚至高兴。
然而就在兄弟两人把盏言欢之际,他的拜把子兄弟,鄂西市中医院院长殷铁生,突然带着一个和尚,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记得,当时殷铁生跟那和尚神色慌张,手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铁哥,你来也不打个电话,嫂子又生啦?”林泽民看着那婴孩问道。
“这不是你嫂子的孩子!”
说罢,殷铁生带着那和尚,步入了房中,随即将事情全盘托出,听的林泽民大为惊讶,而他大哥林泽武,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想到铁兄弟你居然是武道中人!干的好!”
林泽武听完殷铁生的讲述后,拍手称赞起来。
直到这时,林泽民才知道,自己这个拜把子兄弟,除了是中医院院长外,还是鄂西五毒教传人。
“武哥你过奖了。我们虽然是秉着为国家出力的心态去做事,但毕竟冤枉了好人,杀了不该杀的人。而且这事一点捅破,必定会引起国际震动,只怕到时……”殷铁生唏嘘叹道。
“嗨呀!什么叫杀了好人?要我说啊,那帮人就该死,谁叫他们祖上,对我炎夏犯下那么大的罪呢?更何况萧立山都出手,你们还怕什么?以萧立山的能力,这事会被他做的滴水不漏的。铁兄弟,你就不要担心了。”
作为军人,林泽武根本不担心,甚至大为快意。
“武哥,原本萧大统领和耶律先生等人,都准备将这婴孩处死的,但玄慈师父和我念及他年幼,所以就将他保了下来。”殷铁生抱着孩子说道。
林泽民记得,当时殷铁生说到此处,那婴孩也不知是怎么的,就突然哭了起来,惹得他的妻子孟婉蓉,赶忙上前帮忙哄那婴孩。
而他妻子轻声一哄,那婴孩居然就停止了哭泣。
‘我和婉蓉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当时铁哥和玄慈大师提议让我们收养那个婴孩,我和婉蓉见那婴孩甚至可爱,便答应了,但大哥不同意。’
林泽民心中暗暗叹息,又想起了大哥当时对他说的那番话。
“泽民,你心地善良没错。但你别忘了,爷爷、奶奶当年是死在什么人手上的。你要是收养了这个畜生,父亲绝对会跟你翻脸的,甚至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大哥!孩子是无辜。”
“无辜?他如果都无辜的话,那当年那些冤死屠刀之下的华国百姓,就不无辜吗?如果你还是林家后人,还是父亲的儿子,现在就杀了这个畜生!”
说着,林泽武便将随身携带的手枪递给了林泽民。
“阿弥陀佛!林司令,万万不可!”就在林泽民左右为难的时候,玄慈大师开口说道:“我们虽是抱着为国家出力的心态,去做的这件事,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枉杀了好人,如果再处死这个婴孩的话,那我们是人吗?”
“是啊大哥!”
“武哥,万万不可啊!”
林泽民跟殷铁生都劝了起来,林泽武气的当场就炸了。
“行,你不杀这个畜生可以,但你不能收养他。”林泽武刚烈的说道。
但林泽民并没有听他大哥的,而是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将那个婴孩收养了,并保留了那婴孩的名,仅仅只用了自己的姓,给他取名为‘林浩’。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此家人与其反目,父亲停止了他的工作调动,让他一辈子留在了穷乡僻壤的清河县。
一转眼,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如果不是玄慈大师前来拜访,他都快忘记了。
“大师,多谢你关心犬子。”林泽民喝了口茶,叹息道:“只可惜铁哥几个月前,突然遇害,不然我们三人还能品茶叙旧。”
这话一说,玄慈大师瞠目结舌。
“殷教主他死了?”玄慈大师问道。
“嗯,几个月前,嫂夫人打电话给我,说铁哥夜里遭人暗算,被割掉了头颅。难道大师你不知道此事?”
玄慈大师愕然。
这十八年来,他一直不问武道之事,在天龙寺潜心修佛,希望洗掉十八年前犯下的罪孽,没想到一转眼,当年的挚友居然被人暗算了。
“殷教主乃化境宗师,谁人能暗算得他?”玄慈大师叹道。
没错,殷铁生明面上是鄂西中医院的中医专家,但实则其祖上是鄂西五毒教的头人,而他早在三十年前,就步入了化境宗师的行列,更是中原一代,无数不多的用毒高手。
要想暗算他,整个炎夏,几乎没人能做到。
“这事我也不知道,目前警方也灭调查处凶手。”林泽民无奈的摇了摇头,揣测道:“会不会,十八年前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有人来找你们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