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三人被那胖老鸨领着上了楼。
木质的楼梯踩踏上去“哐”“哐”作响。
一边走，千条一边勾着苏伦的肩膀，抱怨道：“当海盗什么都好，就是泡不了澡就太糟糕了。这次海上飘了将近一个月，我感觉人整个人都和咸鱼一样腌入味了。”
苏伦听着呵呵一笑。
这让他想起以前在十字会的时候，只要和这赌瘾少婦在城里，一周有三四天都在汤室里。
现在当海盗在船上，淡水连喝的都详细计量，哪里有多的拿来泡澡，也确实为难她了。
几人上了楼梯，正好透过楼梯间隙的锈迹斑驳的镂空窗花可以看到一楼公共浴池。面子很大，里面有些光着膀子的海盗正在泡澡。
苏伦和千条倒是习以为常，以前黑帮里见得不少，目不斜视。。
两人身后的小姑娘洛洛塔就显得满脸俏红，目光盯着脚尖，不敢乱瞄。
她六岁就被抓去角斗场了，死人倒是见过很多，哪里来过澡堂这种地方。
走上了三楼，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高级浴池价格不菲，但好在都是单间，也不像是楼下来来往往的杂人很多。
老鸨打开了一间房门，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动作，又问道：“老板，要给您三位安排技师么？”
千条问了一句：“有好的技师么？”
老鸨暧昧一笑：“我家店里的姑娘都是精挑细选的，保证活儿好。”
虽然来泡汤的几乎都是男人，但偶尔也会些些女海盗来，总归是都能满意的。
千条听着眉头一皱，显然对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
说道来这里停了下来，她嘴角一瘪，改口道：“算了。我们自己泡好了。”
她也明白风俗店，哪里会有什么好的搓澡技师。
只觉得泡汤没人搓背，少了很多乐趣。
千条说着，弹出了手中一直把玩的那枚金币，便朝着屋子里走去，又道：“没我招呼，就别来打扰我们。”
她已经很难忍受自己身上的味道了，没兴趣多啰嗦。
老鸨眼尖手急，一把接住了金币，吹口气听了响儿，瞬间变喜笑颜开了：“好嘞，老板您放心。”
说着，就顺手关了门。
.......
三楼的汤室房间很大，装修的还算华丽。
进门就能看到一个4*4米的大池子，此刻池中已经装满了一池子氤氲白气的清水。一旁有一根看上去有些年生的黄铜管，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热水来。
这不是旧灵敦那种蕴含暗灵力的地下温泉水，就是普通的锅炉水。细细一嗅，还能从药水的味道里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金属味。
因为风俗馆，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客人的体验感去的。
房间的格局很直接，进门有个毛玻璃隔出的淋浴室，然后是浴池，另外一边是一张大床。也没什么遮掩，房间里的一切几乎一览无余。真要洗浴什么的，在屋子里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千条看着屋子里的池子，砸了咂嘴，嘀咕了一声：“池子也太小了...”
不过这冰雪之城，有的泡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话时候，她已经把海盗帽、披风、火枪和枪套一起取了下来，丢给了身后的洛洛塔，随口招呼了一句：“找个地方挂起来。”
“哦。”
小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才看着自家船长就已经开始解衬衣的口子了。
瞧着领口白花花的一片细腻露出来了，她神色瞬间一急：“老师，您...”
您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个男人么！
可是劝阻的话还没说出来，那件亚麻衬衣就丢过过来罩在了她的头上。
衣服罩头，“呜呜”哼了两声，也听不清楚再说什么。
等洛洛塔把头上衣服掀开，再一看，就看着那一丝不挂的曼妙身影朝着浴室里走了进去。
随即，听到了淅淅沥沥的冲水声，还有千条大咧咧的抱怨声：“噢，这糟糕的海腥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苏伦，你等等，我先冲一下。要不，你也一起来冲一下？？”
“算了，你先冲好了。”
苏伦早已习以为常，回应了一句。
曾经在黎明城营地的旅馆同住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
这赌瘾少婦可从来没把她自己当过外人，对他也没任何男女之防。
浴室的剥离外就是一片春色，看过去，就能看到那绝美的线条和傲人的身段就能一览无余...
千条不在意外，苏伦也淡定的一匹，目光甚至没多瞧一眼。
他径直走了过去，去了床边，躺在了床上悠闲地等着。
一如曾经。
看到这里，还在门口发呆的洛洛塔，小脸已经满是震惊了。
这...自家老师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居然连洗澡都不避讳的？
.......
风俗馆的大床比苏伦昨晚住的旅馆舒适很多，他仰躺在鹅绒大床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煤气灯通过的灯光透过暖色的灯罩照射出来，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不够清晰，但却有种朦胧的暧昧气氛。
有千条在屋子里，不用太担心安危，他显得也很放松。
没一会儿，耳旁的沙沙的水流声就既然而止，然后又听到千条又喊了一声：“帮我拿条浴巾来。”
苏伦抬眼看了一眼，本想顺手帮这个忙。
“好的，老师。”
可那个叫洛洛塔的小姑娘却更快一步，拿着柜子的浴巾小跑了过去。
转眼，千条就围着一条浴巾从淋浴室里走了出来。
“大日浴场”不是正规的汤室，也没有那么多花里花哨的泡汤纱衣。反正来消费的海盗目的都不是来泡澡的，最终在技师的服务下，都是要脱掉的。
所以只准备了一些浴巾。
浴巾就只围住了千条的身体一部分，大片大片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
这赌瘾少婦的身体资本本就傲人一等，近战系刀客的她，身段比例也是无可挑剔的。
浴巾不太宽大，下摆正好齐臀。就是这恰到好处的一遮，修长的美腿正好一览无余，微微可见臀线，和那让人遐想连连的隆起弧度。
她撩发的动作大一些，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魅惑，引人一窥。
当然，还有那还有那煞气逼人的大花胳膊。
苏伦不由地也多瞄了一眼。
千条大概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女性魅力。
她走到了水池边上，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
不是因为苏伦的目光，而是满眼嫌弃她身上的浴巾。
下水后湿哒哒的，显得笨重。
不过，甚至躺进了热水池里，她眉头立刻就送了下来，嘴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舒气声，“呼...终于舒坦了。”
苏伦看着轻笑一声。
千条一招手，道：“苏伦小子，站着干嘛，一起来泡会儿啊。”
“好啊。”
苏伦也不在意。
泡汤这习惯，他在千条那里也学了三分。
眼前看着池水，也觉得许久不泡，好像是不那么自在。
他也去了浴室，脱了衣服，简单冲了一下，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下了水，冒着白烟的热水从池边溢了出去，哗啦、哗啦...
池子不大，苏伦和千条面对面仰躺着。
两人的呼吸都很舒畅放松...
苏伦对面正好就是房间的窗户，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飘落的大片雪花。毕竟是浴场最好的房间，把隐私做的很好，窗外一片绝美的雪景，却看不到任何建筑。
泡汤这场景再熟悉不过，
人也再熟悉不过，
两人都没有任何不自在。
可屋子里还有第三人。
千条突然想起了，招呼了一声：“洛洛塔，你要一起来泡一会么？”
“啊...老师，我...我就不了。”
角落里，传来了那个叫洛洛塔的小姑娘结结巴巴的回应。
听着那略显紧张的声音，苏伦也猜到了定然她是那手足无措的表情，微微一笑。
想到了什么，他问了一句：“那丫头是千条姐你收的弟子？”
“嗯。”
千条享受身体浸泡在温水里万千毛孔舒畅的感觉，说道：“那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原本是个小贵族家庭，后来遭了变故，家道中落，便落入了奴隶商人手里。原本是打算送去妓馆的，碰巧奴隶商挑角斗士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天赋。就训练成了幼龄组的角斗士。之前我打劫一艘云奴船，正好就把她一柄救下来了...”
苏伦听着也不太意外。
之前看她那刀法阴狠毒辣，是角斗士的路子也就说得通了。
他赞叹了一声：“确实是个学剑的好苗子。”
话题一起，两人就开始聊了起来。
苏伦之前之前赌档里那个独眼龙是符文术士之后，就知道这是千条刻意安排的，便直接问道：“千条姐，之前那个「独眼」梭克是什么来头？”
千条慵懒地回应道：“之前不是帮你打听符文术士的消息么。正好就听说了北海有这一脉的传承。没想这么巧，就在赌档碰见了这个「独眼」梭克。本来是想帮你探探底，就凑桌玩了几局牌。呵呵，没想那些家伙把我当肥羊了...”
“哦。”
苏伦听着，眉头一挑。
昨天回暴雪城的时候，他就在消息商人那里打听过，鲁英确实有符文术士的传承。
但最重要的一脉在帝都，名声还不小。南部斯托姆加领也有。也都隔得太远。
要去找的话，会非常麻烦。
现在北海有，就再好不过了。
千条和苏伦彼此也再熟悉不过了，一开口，她自然知道苏伦想问什么，又继续说道：“梭克这家伙的实力不怎么样，但他爹的实力很强。”
“难道是某个大海盗？”
苏伦猜着问了一句，便静听下文。
他现在也见过很多高手，眼界不低。海盗的知识量从他们的战斗水平就看得出来。即便不去接触这「独眼」梭克，他也猜到，大概率是不能让自己满意的。
但有老爹，就有传承源头了。
“符文术士”可不比其它炼金序列，这是需要专属知识传承才能进阶的职业。
“算半个海盗头子吧。”
千条沉吟了一瞬，又道：“他爹外号‘符文老头’，是北洲四国‘塔林群岛’的土著领主，控制了几座群岛和几十万人，是个土皇帝。那老头不怎么露面，外面流传消息不多，也很神秘。据说有六阶战力，在北海也算一号人物。”
“六阶？”
苏伦之前剥离的记忆中，就有“北洲四国”相关的记忆。
那是茫茫北海上的一些人类领地，说是国家，其实就是一些偏远的落后的隔绝海岛。和鲁英帝国根本不能比，无论人口还是领土面积，顶多算是个子爵领地。
听到千条的话，他脑中也飞速闪过念头。
他想要获得“符文术士”一脉的传承，要么花钱卖，要么硬抢。
看现在这情况，对方可能是六阶，那就得多花点心思去琢磨了...
但也因为是六阶，苏伦才更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对海盗的门道不是太熟悉，问道：“千条姐，如果我要想接触到那个‘符文老头’，有什么渠道么？”
千条微微摇摇头，说道：“关于符文老头消息本就不多，那塔林群岛片海域又很封闭。唯一的来往，就是去海盗城交换物质。”
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在可能还有一个突破口。”
苏伦想到了什么，接口道：“你是说那个梭克？”
千条道：“嗯。不出意外，那家伙应该会撞到我手里来。到时候再从他嘴里了解，应该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苏伦听到这话，语气带着轻笑：“这么敢肯定？”
千条淡淡地说道：“牌品见人品。那「独眼」梭克心思不正，今天吃了亏，肯定不会这善罢甘休。不出意外，等我们出航，他肯定会来找我麻烦。”
“呵呵...”
苏伦听着轻笑了一声，回想了一些细节，也觉得大概率会被千条说中。
不过，那家伙不知道千条的真是实力，来了，估计来了也是送菜。
想到这里，他眸子一转，也说道：“那我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出航？”
千条“嗯”了一声。
.......
源源不绝的锅炉温水从黄铜管道里流出来，因为加了一点药浴，泡一会整个人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人精神越发清爽。
千条仰躺着半飘在水里，搭了一块湿热的毛巾在额头上，嘴里偶尔发出一些的愉悦的轻哼。
没有技师，也没人打扰。
两人也很享受这怯意的放松时光。
苏伦也懒洋洋的躺着，又问道：“千条姐，你是要准备进阶五阶了？”
千条好奇道：“咦...这都能看出来？”
这话刚一问出来，她自问自答道：“噢，差点忘了，听菲洛说，你小子的实力进步很大的。”
苏伦听着，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千条也没任何隐瞒的意思，又接着说道：“是啊，我确实到进阶五阶的门槛了。而且就职进阶材料之前在旧灵敦的时候就找到了。现在就缺五阶需要的殖装。最近在找，但还没找到合适的。也不着急，毕竟才进阶四阶不久，境界多稳固一下也有好处...”
苏伦听到这话，半点不意外。
镜先生之前就说过，镜组织每一个人天赋都极佳，进阶比旁人快也正常。何况千条身边也有一部分神躯，也不缺暗灵力。进阶五阶，也是预料之中。
苏伦问道：“千条姐五阶想寻找什么样的炼金殖装？”
刀客职业的话，空间能力自然契合度也是很高的。
他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北海之王的人发现了一个虚空位面的通道。那些海盗手里掌握了大量的空间材料，如果你需要空间材料，可以朝这个方向考虑。”
“空间材料？”
听到这话，千条明显来了兴致，道：“如果有合适的话，空间材料的殖装确实是最理想的选择之一。你怎么知道北海之王这种秘密的？”
蕴含虚空法则的殖装很稀少，即便是苏伦，之前也从未遇见过。
听到询问，他便把之前在海上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
听完，千条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又道：“啧啧...现在北海之王还藏着那支虚空舰队。现在看来，那家伙的好像野心很大啊。”
苏伦接口说道：“我对那个虚空位面的空间通道也很感兴趣。所以如果可能，我想找到那支‘虚空舰队’的情报。千条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千条想了想，回应道：“这消息估计只有海盗城那边能打听到。要不，你混入北海之王的舰队去试试？之前他们招人审查方面略微有点麻烦，但现在奥列格称王，现在各个海盗团都在招兵买马，北海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成了海盗...想用新人的身份混入，现在也是最好机会。”
“当海盗混入？”
苏伦听到这话，脑中思绪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呢喃道：“这法子我倒是觉得可行...”
.......
正事儿聊完，两人又闲聊了起来。
“千条姐，当海盗的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啊。比以前十字会更自在。我的【罗刹女】天赋本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这片大海，该杀的罪恶之人太多太多。之前还有帮会约束，现在当了海盗，驰骋大海。这才是我想要的畅快生活。对了，你小子这段时间怎么样？”
“还行吧...遇到一些事情。”
“之前不说是说好一起当海盗么？你小子就去寂静森林找亚人小妞了？亚人族小妞可是多貌美，啧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哪有...我也是为镜先生的事儿去好吧。何况，我也在为进阶四阶做准备。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来找你一起当海盗。”
“哈哈哈，好！到时候，我们也弄个海盗王当当！”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窗外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耳旁的水声“哗啦”脆响。
泡汤和叙旧，都让人身心愉悦。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好。
聊着聊着，千条嘟嚷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哎呀，好久没泡汤了，真舒服...”
可就是这动作，突然就春光乍泄了。
大概是因为泡了水，扎着的浴巾一下子就松开了。
千条尝试着围了一下，发现浴巾湿哒哒的浴巾并不好打结。而且贴在身上也不舒服。反而松了，那股泡热了的微微胸闷感消失一空，格外舒爽。
大概是觉得也没外人，她索性就一把把浴巾扯开，丢在了池子边上。
整个人就光溜溜的躺在了那里，还如释重负般，长长呼出了一口愉悦舒畅的大气：“呼...”
苏伦听着水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无意地睁眼瞥了一下。
这一看，那让人血脉喷张的绝美胴体就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池水清澈，有烟雾萦绕，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好一副春光乍泄的绝美光景。
别看千条平日性格大大喇喇的，半点没有女性的柔美。
但她的身段，却是无可挑剔的。
胸前那对傲然，甚至是苏伦见过，仅有莎碧娜更略胜一筹的傲人维度。
现在在水里泡着，正好整个人都半漂浮在水。黄铜管里的温水不断灌入，池子里水波荡漾，那拥雪成峰的一对巍峨也跟着荡漾起来。
虽然两人曾经一起泡过很多次汤，但以前都会穿着泡汤的纱衣。即便纱衣侵湿了会显得半透明，但总归是一层遮掩，也从来没这般一丝不挂过的赤裸相对过。
苏伦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越发觉得目光留不住。
从肩头滑落白玉般的缩骨，再被傲然遮挡了一些。目光再滑落而下，是细腻而线条分明的马甲线...剑客的身段，有种力量饱满的美。
看了就看了。
苏伦看得坦坦荡荡。
目光没有别的情绪，只是欣赏和赞许。
这细微的异常，自然瞒不住千条的感知。
换做其他女性，被这直勾勾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着毫无遮掩的身体看，大概会娇羞遮掩。
千条却半点不为所动。
她也分辨得出那股纯粹的欣赏情绪。
但大概是苏伦这目光看久了些，闭眼享受泡汤的赌瘾少婦还是开口嘟嚷了一句：“喂喂喂...苏伦小子。虽然我不介意，可你没叫你一直盯着看啊。”
“呵呵...”
苏伦也半点见外，轻笑一声，直言赞道：“千条姐的身材真的挺好啊。”
“...”
听到这话，千条悠悠地白了他一眼。
但全然没有半点介意的意思，又幽幽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苏伦咧口灿烂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