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蛇在这烤蛋呢?
江念深吸一口, 连忙把烤得滚烫的蛋从火里捞出来。小赤虵歪歪脑袋,无辜看她。
一捧清凉水汽泼到蛋上,江念还没来得及阻拦, 就见又嘎吱几声细响, 蛋上裂缝越来越多, 如蛛网密布。
谢清欢无措看她,露出与赤虵同款的无辜又茫然的表情,让她都不说什么。江念忍不住叹息, 看这颗命途多舛的蛋, 再望望两只茫然的大妖,心里又又笑。
“念念, ”谢清欢讷讷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江念安慰他,“没事的,小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鸾不过就是想做个蛋花汤罢了。”
谢清欢望她手中那颗可怜的蛋,恍惚似乎还闻到一丝蛋花汤的滋味。
原本青瓷般光滑的蛋壳,出现数条细密的裂缝。
像是随时都会裂开。
隐隐有青红之光透过蛋壳缝隙传出。
谢清欢回神,用神识查探,发现蛋壳虽然破了,但里面的灵依旧很有活力在微微动弹。他庆幸松口, 蛋花汤的味只是幻觉,在裴翦送来的这颗蛋十分结实, 经得起折腾。
江念可惜叹口, “了,不能吃蛋花汤了。”
看来师兄懂她,特意送来一颗这么耐折腾的蛋。
只是蛋壳上出现裂缝,里面的东西估计会提前破蛋而出。于是接下来的几天, 谢清欢一直守在蛋的周围,兢兢业业看孵蛋机,不许赤虵靠近。
江念听说鸟破壳而出后,会认看见的第一个东西当妈妈,她想起带崽就浑发麻,于是把当男妈妈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丢给谢清欢,自己天天出去溜达,回来的时候带些香草兰花,就能哄空巢美鸟了。
不过因为孵蛋大事,他们滞留在西南境许久,一直没有回去。
江念蹲在街头看耍蛇吹笛,毒蛇和节拍扭动体,周围大声叫。等耍蛇表演完,漂亮的少女披纱巾,随蛇翩翩起舞,腰肢柔软袅娜,舞姿曼妙。
江念跟围观群众鼓掌,将刚买的黄金首饰丢进篓里,引得高声起哄。她朝跳舞的少女眨了眨眼睛,还想再玩玩之际,四周的喧闹消失,那少女停住蛇舞,定在原。
喧闹的市井霎时安静下来。
江念摸摸嘴角,还以为自己魅力这么大,结果细想觉得不对劲,一扭头往后看。
“哦豁!”
一道影立在街尾。
青年如孤鹤立,白袍胜雪,与热闹市井格格不入。他望江念,温柔朝她微笑。
江念连忙起,拍拍上尘土,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出来了,招摇过市,不守鸟德!”
看把路的审美阈值都拉高多少了。
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连忙:“啦?”
谢清欢笑容有点勉强,子侧了侧,示意她看后面。
江念顺他的视线望过去,见裴翦站在屋顶上,抱剑,像剑一样挺立,俯视他们,颇有睥睨众的王霸之。
江念:“哦吼吼。”
谢清欢小声说:“念念,师伯突然过来,来寻你。”
江念仰头望裴翦,青年眉目锐利,黑袍迎风飘起,浑散发独属于龙傲天的霸。
街上之也纷纷仰头望他,他的王霸之感染,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江念叹口,伸手捏诀,遮掩几的形,而后跳到屋顶上,:“师兄,你怎么来啦?”
以前他们天南北到处浪,也没见裴翦出来过。
裴翦面色沉凝,“前几日,有剑,很厉害。”
江念稍一思忖,便白是妖国那道送蛋的剑,她不由抬眸,又看了裴翦一眼。
裴翦抱剑跃跃欲试:“那剑,天下无双!”
江念扶额,“行了行了……”
就别吹嘘自己了,怎么还想提剑飞升,和自己的本体打一架吗?
江念心想,师兄过来,可以让他看看那颗蛋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化和本体之有某种诡异的联系,让他能够知道那颗蛋是什么东西。
她牵住谢清欢的手,小鸟显然对裴翦又敬又畏,脸上显可见的紧张,体绷紧,用力回握住她。
江念弯弯嘴角,“你怕什么?”
谢清欢抿唇,小声回:“不是怕,是尊敬。”
裴翦看他们窃窃私语,忍不住又皱起眉,很想告诫师妹,少谈情,多练剑。
江念抢先开口,笑道:“师兄呀,别总说练剑剑什么的啦,你过来,和我一起去看个东西。”
裴翦:“看什么?”
江念笑:“看个蛋。”
裴翦:???
但不久他便发现,果然是看个蛋。
一颗两个成□□头大小的蛋悬在偃甲盒中,蛋上面还有一只小号偃甲青鸾,在兢兢业业孵蛋。
裴翦疑惑皱起眉,上肃杀之更甚,半晌,忽而道:“!”
江念忙:“师兄,你认识它?”
裴翦摇头,又道:“这颗蛋,灵强,可炼剑!”
江念他的话吓了一跳。
谢清欢更是脸色都白了,惊魂未定看裴翦,体微微移动,挡在蛋前。
裴翦皱了皱眉。
谢清欢:……
于是他又默默把体移开。
江念是唯一能够抵挡住龙傲天的凝视的。她直接插入裴翦和蛋之,挥挥手,“师兄,想什么呢?你还想把蛋给炼了?”
难道冥城的师兄把蛋送过来,是想送她炼剑材料?
这么丧心病狂,倒不愧是她的师兄。
裴翦语冷硬:“不行吗?”
谢清欢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很怕他们打起来,却不知道江念与裴翦的日常就是互捅。七杀宗师门和谐有爱的互捅日常,就是他俩带头教出来的。
他见江念掏出琵琶,来不及管那颗蛋,连忙按住少女的手,低声道:“念念,这是做什么?”
江念:“你不懂。”
她觉得师兄这么远过来找她,就是瘾犯了想打一架。
就在他们胶之际,几声细微的喀嚓声响起,蛋上裂缝越来越多,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谢清欢与江念俱是背对偃甲,只有裴翦注意到了这幕,微微挑眉。
江念感受到裴翦陡然上升的杀念,握紧琵琶,刚醒抡过去,忽然听到谢清欢倒吸一口凉,轻轻唤了她一声,“念念,蛋破了。”
她扭过头,屏住呼吸,盯那团小肉球,拧眉道:“这是……了个哪吒?”
小肉球在几的灼热的视线里,坚强啄破蛋壳,伸出没几根毛的翅膀与小爪爪,从蛋里掉出来,在桌上打了个滚。
江念拧紧眉:“这鸟……鸟小时候都这么、这么丑吗?”
血红一团肉,上一点毛都没有,看上去像个狰狞的外星物。她想,偏头看边俊美出尘的青年,表情有一丝崩裂。
她裂开。
谢清欢板脸纠:“我小时候没这么丑。”
他一出来就是只羽翼华丽的漂亮大鸟了,没有经历过幼鸟小时候。
小肉球不知品种,但命力极为顽强,滚在桌子上,又跌跌撞撞爬起来,朝他们扑过来。江念吓一跳,下意识躲到谢清欢的后,有点怕这样小小肉肉的一个球。
她倒不是怕鸟,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鸟给戳死了。
江念攥紧谢清欢的袖子,怕他当男妈妈上瘾,要过去把雏鸟捞在怀里。但向来审美挑剔的青鸾,紧紧盯那只没毛的肉球,一时也难以下定决心伸出去碰它。
在雏鸟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直接跌跌撞撞朝裴翦冲过去,长大了嘴巴,发出“吱——吱——”的叫声。
裴翦面无表情瞪它。
肉球根本不在乎裴剑神上快凝为实质的杀,依旧长大嘴巴祈求食物,“吱——吱——”
江念:……
她拉谢清欢小声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还有,它是不是把我师兄当成了它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