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竺被掠夺一事,齐誉不仅没予理睬,反而在私下里密信给段子成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该痛打落水狗时,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想当初,他们外洋人仗着自家的航海强大,没少干觊觎琼州的事。在去年时,自己还和他们在澳洲的海岸处较量了一番。
这些个老账,咱可都一笔笔地记着呢。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琼州反压一波了吧?
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齐大人,你这样纵容,实在是有失君子之风。这若是传扬出去,弄不好就会影响你的口碑,还望三思而后行!”
“夫子此言差异。对待朋友以美酒,对待豺狼以刀枪。立场如何,却要因人而异,绝不可混为一谈。君子之风固然是好,但也不要被其束缚了手脚,让自己拘泥其中。”
“那,好吧……”
虽然,彭文长很不赞成这样的掠夺行为,但他见齐大人如此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齐誉很想告诉他,外交事务和司法方面截然不同。后者讲究的是事实就是、明明白白;前者却是尔虞我诈、心口不一。
品德如水和以诚待人,在国际舞台上是绝对行不通的。
除了以上这事之外,二人还就司法层面的问题展开了探讨。
对于条文上的不当之处,两人予以了适当地修正,矛盾甚者直接暂停实施。
……
时光如同指间沙,于不经意间就匆匆地流过去了。
这天的中午,突有一位小厮前来求见。
经询问,乃是黄飞派过来的人。
唉……
真是忙糊涂了,怎么把他的大事给忘了呢?
今天,正是老黄和人家浅禾携手婵娟的大好日子,而自己作为他们明面上的主婚人,怎么可以爽约不至呢?
赶紧地,给我备马!
大约于盏茶时间后,齐誉便赶到了闻香阁内。
抬眼却见,这家店经过重新装潢后,上上下下全都焕然一新。
不仔细看,都有点认不出来了。记得那天时,黄飞曾对金六福提起过关于装潢的事,现在来看,他并不是信口瞎编,而是真的有此计划。
这都要娶媳妇了,怎能不升级一下门面呢?
老黄的性虽然如其姓,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该摆的场面,一样都不会少。
尤其是在浅禾小姐面前,那就更得展示出大方的一面了。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是同理。
在进入了闻香阁后,齐誉不禁倏然一怔。
却见,前来捧场的,全都是官场和商场上的大小名流。人数,也非常的不少。
只不过,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汇在一起,多少有一种鱼龙混杂的感觉。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青楼这个地方,本就是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若都是清一色的上流圈子,反而显得不太正常。
“恭迎齐大人!”
“吾等这厢有礼了!”
才一进门,各方雅士就纷纷拱手,对着齐誉打了一躬。
而后者也连忙地带笑还礼,并以一种谦和的姿态做出回应。
招呼罢了,齐誉便环顾着四下,试图从人群中寻找出今日的主人翁黄飞。
然而,他看来看去,却始终没能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怪哉!
他跑到哪里去了?
正困惑间,忽见有一个气质庄重的身影闪了出来。
定睛去看,不是黄飞又是何人?
和平时不同,此时的他西装革履,领带结节,看起来非常地精神。只不过,他的发型偏于侠士之风,和他身上的着装显得格格不入。
再看,款款而来的新娘浅禾,披得竟是一身洁白的婚纱。她香肩半露,微抹酥胸,颇有几分前世里的新人风采。
相比起丈夫的古典发型,她的盘头就显得顺眼多了。
“黄兄,你们……怎么是这身打扮呀?”
“呃,是这样的。早在京城时,我就听卫国夫人介绍过这种婚礼模式。据说,还是您之前告诉她的。于是,我就找到了制衣厂的首席技师叶氏,花些重金定制了这身特别的衣衫。”
“据这叶氏所述,早在很多年前,您就留下了有关于婚纱的设计图纸,只是后来,您和二夫人定在了京城成亲,所以才没用上。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我老黄愿意当这个新式婚礼的第一人,以为后人楷模!”
噢,原来是这样呀!
不过,他做得相当不错!
抛开文化层面不论,单就这事的影响力而言,就可以促使社会向前迈进一小步了。
想要取得长足进步,就要解开思想上的束缚,也只有这样,世人的眼界才会更加宽阔且更具有包容性,不会陷入到固步自封的泥潭里。
对于此举,齐誉自然是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
赞罢了后,就进入了接下来的送贺礼的环节。
不出意外,所有人对此都瞪大了眼睛,齐齐看向了首牧大人。
尤其是,身处官场上的人,更是紧张地几近窒息。
于他们而言,齐大人的出手就是一个典型的风向标,继而决定了他们的跟进程度。
具体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说吧!
假设,齐总督他出手一万亚元,那么,小官们只能少于这个数。否则,就属于抢了首牧大人的翘楚风头,这可是犯很大忌讳的。
所以,在他老人家还没有表露苗头之前,谁都不能率先表态。
相比起官员们的紧张兮兮,商场上的人就显得轻松多了。
他们的衡量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钱多,就是诚意重;钱少,就是交情薄。
就这么简单。
再看齐大人,他身为是南洋的总瓢把子,出手上,不至于太吝啬吧?
不过,这也牵扯到了一个逻辑性问题。
你若出钱多了,就有涉嫌贪墨的可能;你若出钱少了,就有可能被视为小气;反正,多和少都不适宜。
齐誉也是浸淫于官场多年的人了,他只是大眼一瞥,就猜出了众人的古怪心思。
哼哼,想为看我的笑话?
门都没有!
他干咳一声,立即扬起手来拍了三掌,似在传达着某行特别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