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时光如梭。
也就不到十天时间,齐誉一行便在辽东半岛一带靠岸登陆了。而晕船多日的天子李宏裕,也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今上可以心无旁骛的安然休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凯旋归来之后,首先要做的并不是犒赏人马、举杯庆祝,而是立即展开紧张有序的信息侦查。
高丽和东虏之间的战争,现在进行到哪种程度了?
在明正天皇离开后,他们所占的领土又落到了谁的手中?
还有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漠北军又作出了什么样的军事动作。
这些个事情,样样都需要摸个清楚、探个明白,不能糊里糊涂。
当然了,最为重要的,还要当属洪涛和殷俊的生死消息,不把这事给落实明朗,心里头总觉得无法踏实。
所以才一靠岸,黄飞就有了具体动作,他不等齐大人作出安排,便很自觉地潜了出去。
相比起普通斥候,他的能力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由他亲自出马,效率上肯定是最迅速的。
这事,自然是齐誉默许的。
只不过,二人配合多年、心有默契,所以,齐大人才没有过多吩咐。
别说,黄飞这厮的办事能力还真不是盖的,也就用了一天多时间,他就探得了相关情报。
甚至,还摸索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特别秘辛。
先一件件的来说。
在明正天皇离开之后,高丽方就通过一位神秘人物的特别密告,获悉到了扶桑人秘密撤军的消息。
至于眼前剩下的留守军队,不过是虚张声势以及做做样子而已。
总的来说,已经是不足为惧了。
而明正留下来的那些证明自己尚在这里的问候书信,自然而然也就失去她想象中的震慑力。
趁虚而入,夺其领土。
这才是当下该有的动作
高丽人也不傻,有机可趁肯定是当仁不让。
于是,在某一天晚上,他们就突然地吹起了偷袭的号角,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了地毯式的反扑。
接下来的进度,堪称是势如破竹,如履平地。
也就用了两三天的时间,高丽军就收复了被扶桑夺去的所有领土。
相比高丽人的这种超高效率,东虏就显得有些反应迟钝了。
直到战果趋于明朗时,他们才算是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东虏人而言,他们失去了一次绝佳的趁火打劫机会。
假设,能在高丽人奋力厮杀的时候果断出兵,一定可以从中讨到某种便宜。
可惜呀可惜,己方居然懵叉叉地错过去了。
这样一来,半岛的局势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由原来的三方博弈变成了现在的两方角逐。
至于之前建立下的三方平衡势态,也因此变得土崩瓦解。
就新形势来看,赫然形成了一种很不对等的对垒关系。
高丽一方完全可以依靠地利人和,展开消耗式的持久战,以一种蚂蚁啃骨头的不放弃精神慢慢磨死对方。
相反的,东虏人必须尽量避开久战的拖累,追求速战速决。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是不利。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入落到了高丽人的手中。
果然,他们采取了以守带攻、以逸待劳,直接端起了慢慢磨的姿态。
这样试探了几天之后,东虏人就开始忍不住了,他们决定,立即加大攻击力度。
于是,双方就这么愈甚地打了起来。
而,就在此际!
一直保持坐山观虎斗姿态的戚景,突然有了新的动作。
冷不丁地,他派出了一支轻骑兵并悄然袭击了正值空虚的东虏大本营。虽然,此战没有做到一举拿下,却也惊出了敌军一身冷汗。
霎然之间,东虏就陷入了一种首尾难顾的尴尬境地。
而一心二用的他们,也不出意外地表现出了疲于应付的慌乱姿态。
前突不犀利、后防不稳固。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条从中截断的大长虫,无论其怎么努力,都拧成不了一股绳。
乱,就代表着漏洞百出,而漏洞百出,就代表着高丽人会从中受益。
果不其然!
高丽军趁此时机加大了自己的反击力度,试图借着漠北军的‘相助’之势来生吃掉敌人东虏。
但是,聪明的他们却大大低估了身经百战的戚将军的军事智商。
戚景可是正牌举人出身,并且还熟读各类兵书,以他的见识,怎么可能揣度不出高丽人的歪心思?
想利用漠北军成事?
门都没有!
就在高丽才刚刚做起借刀杀人的美梦时,戚家军立即就奉上了一招不打招呼撤退。
这样一来,战场就只剩下他们两方在那里肉搏血拼。
以上的这些,便是高丽半岛的大体局势以及漠北军的具体动向。
至于洪涛和殷俊的官方消息,依旧是片字杳无,无论是之前的打捞还是之后走访,皆没有半点实际收获。
不过,黄飞倒是从一个流窜的扶桑高层人士的嘴里探得到一个利好消息。
说,明正天皇于之前曾无意间透露,洪、殷二人在撞船之后并没有当场死去,而是同抱着一块漂浮木板随波逐流去了北方。
至于他们最终有没有逃生成功,那个人却是不知。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老黄便按照行业老规矩,亲手送这位高层人士痛快上路了。
“你说什么?他们俩人并没有死?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假尚无法判断,但,那人确实是这么说的!”
在听完了这句回答后,齐誉不仅没有表现出失望,反而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即使是真假难辨,那也总比没希望的好呀!
这事必须高兴。
对于该说辞,咱姑且信之!
笑罢了,齐誉才正式作出吩咐道:“马上派出精细探子,去到四下里打探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原则就是,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付出百倍努力,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一顿,他又补充说道:“接下来,咱们略作休整,一边查访此事,一边转去漠北,同时进行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