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季晚来伸手给白琼擦眼泪。
许褚原本想进来看看季晚来的情况,看见这一幕又哼哼了。
“看来命大得很,死不了!”
季晚来:……她怎么觉得许褚今天怨念更大的?
“少爷如何了?”白琼急忙站起来,擦干眼泪之后看着许褚问道。
“一样!死不了!”许褚怨气蹭蹭的。
“少爷怎么了?”季晚来龇牙咧嘴的撑着坐稳。
“哼!”许褚哼哼。
季晚来默然,觉得许褚跟自己那个傲娇得半死的师父蛮像的,好好的话不说,一定要在那边先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不开心。
“许神医说,少爷是急火攻心,醒过来就好了。”白琼不赞同的看了许褚一眼,对季晚来解释。
“怎会这样?我去看看。”季晚来忍着后背的痛楚,撑着下了床。
白琼急忙拦住她。
“你才醒来呢!还是明天再去,这会儿少爷都睡下了。”
“不行,不去看看他我心里不安。”季晚来哪里是能够被劝得住的,撑着就要过去。
白琼还想再拦,许褚又哼哼:“让她去,让她去,反正少爷如今还躺着呢,看见她了,指不定就气得好起来了!”
“……许神医?”白琼不赞同的喊道。
许褚哼了一声,走出去这房间,却在门口道:“那个小子如今住在客房,说等着这丫头醒了要亲自来道谢。”
“谁呀?”季晚来咬着后槽牙走出去追问。
却看见许褚已经往他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许先生这脾气是越来越臭了。”她看着许褚的背影就忍不住嘟囔。
“少爷身子一旦不好,许先生就发脾气,这么多年了,咱们早就习惯了。也不是针对你。”白琼走过来扶她。
季晚来看了白琼一眼,很好奇她到底知道许褚对她的感情不。
又觉得当事人都没有说破,她多嘴什么,就没有说了。
只是往白暮的院子去。
子顺不知道从哪儿端了个小炉子过来,就搁在那院子里煎药,守着炉子,眼睛就盯着那药罐看。
“你怎么把炉子端这边来了?熏得院子里都是药味。”季晚来看见子顺就问道。
后者抬眼看了她一眼,哼的一声没有搭腔。
季晚来一脸纳闷,今儿个这院子的男人都有病病?
她没搭理子顺,推开白暮房间的门就走进去。
白暮在睡着。
房间里点了两盏油灯,虽然不至于刺眼,但是也略亮堂了些。
季晚来示意白琼出去,她自己可以。
白琼看了白暮那边一眼,欲言又止,还是点点头:“那姑娘有什么要做的就唤我。”
“知道,你去吧。”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季晚来却清楚的听见子顺在院子里不满的抱怨。还有白琼的轻斥。
“你怎得能够让她跟少爷单独在一起?她老给少爷添麻烦!”
“你小声点!浑说什么呢?越来越不像话了!”
……
季晚来看向白暮,只觉得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格外的柔弱。
“你何必担心我来着?”是生是死,那都是她的命数,如果老天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收了她,她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白暮有他自己的打算,这段时间季晚来又不是看不到。
只是不愿意深究罢了。
有些东西,想得多,会伤着自己的。
但是这几个月接触下来,她知道白暮肯定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存在。
至于上辈子为何会那般,她也不知晓。
只是这辈子既然已经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她也不会过多的去干涉白暮的想法跟决定。
“晚来?”
“少爷,我在。”季晚来听见白暮的声音急忙开口。
“你没事就好。”白暮的脸上带着倦意,看见季晚来的时候终于有些笑意。
“就算我有事,少爷也没有必要把自己伤成这样!”
季晚来不赞同的蹙眉。
“是我焦急了。”
“少爷……”季晚来看着白暮,淡淡的道:“我以前,父亲,母亲都没了之后,我的确弱得谁都可以欺负,但是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在遇见少爷之后,我的人生就没有以前那么惨了,真的,你别替我担心。”
看白暮不说话,季晚来又道:“那石头砸下来的时候的确超过我的预料,但是我有把握,我不会死的!”
“那野猪的块头太大了,我没有把握凭借自己的力气把它弄死,所以我一直在躲,一直在找机会让那野猪跟着我所在的地方饶,我看过那边的地势,唯一能够让那野猪自寻死路的只有那块巨石。
我只是没有想到那野猪的力量那么大,居然能够把那岩石撞碎一大半……那石头砸下来的时候我也的确懵了一下,就那么一下下!”
季晚来伸手,大拇指在食指上掐了那么一点点的尖尖。
“真的。我师父以前教过我,有些力量若是挡不住,那就顺势卸力,而且我看准了落脚点,绝对不会让自己就那样死掉的……”
“少爷!就算我真的死了……”
季晚来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暮就伸手挡住她的嘴。
“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不忌讳!”
“那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弱!”
季晚来抓住白暮的手。
“好。”
得到了白暮的回答,季晚来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我倒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家的事情,不如对我说说?”白暮试探的问道。
“少爷不困吗?”
“回来之后被许先生灌了安神药,已经睡过一觉。”
“那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父亲以前是个秀才,只是后来生了病,就没有再去参考。我外祖生前是我父亲的先生,觉得我父亲奇货可居,将我娘许配给我父亲……”
季晚来顿了顿。
“可是在我出生之后,我母亲因为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我父亲就纳了妾。”
“我幼弟比我小十岁呢!是我爹的姨娘生的,只是我爹快死的时候,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就卷了家中的钱财跑掉。我爹临死前,还让我跟我娘别追究呢。”
季晚来说这话的时候撇撇嘴。
爹没了之后娘也跟着去了,还追究一个逃妾呢,自顾不暇了都。
“你缘何被卖?”
良久,白暮才轻声问道。
“我爹没了之后,我娘也跟着去了,我都不知道她为何不要我,而跟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去,那是我家一个远方表舅,欺负我跟我弟弟孤立无援,霸占了我们的宅子!”
季晚来说这话的时候牙齿磨得咯咯响。
对爹娘她是已经没啥想法了,人都死了还能如何?趴到他们坟头去哭着问为甚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