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姐姐,快穿上衣服,还有,挡住脸!”季晚来反身回来,飞快的捡了衣服递给白琼。
又提醒她蒙上脸。
那个安嫣然才来庄子上第一日,就发生走水的事情!
怎么就这么巧!
白琼的模样关系着府上白露的安危,可不能大意了!
白琼自然也知道这一点,飞快的穿好衣服又把连蒙上,这才跟着季晚来走出去。
人多,吵吵杂杂的,季晚来不知道走水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心中又记挂白暮,转身就往白暮的院子里跑去。
还没有冲进院子,就差点跟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那人一把捞住她,速度快得让季晚来都没有反应过来。
“少爷!你没事吧!”
站定,看见眼前的是谁,季晚来急切的抓住他的袖子问道。
“我没事,应该是后厨那边走水,你别怕。”
白暮的声音让季晚来放下心来。
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何看见安嫣然倒在白暮的怀里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现在看见白暮,白天那点情绪就散去了。
少爷这般的好,给她银子照顾那些乞丐,又给她出主意,她安心的护住白暮就是。
季晚来退后几步,转过头去找子顺的踪影,却并没有看见人:“子顺呢?他怎么不在了少爷跟前伺候?”
“我让他去看安嫣然。”
一句话让季晚来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她抬头看着白暮,后者也在扫视着院落。
“走,等火灭了再回来。”白暮说着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出院子。
庄子外,白琼跟容婶子已经等在那边了,看见白暮跟季晚来出来,立刻就迎上来。
“少爷没事吧?”
“无妨。”
季晚来不动声色的挣脱开白暮的手,看向白琼:“姐姐吓着了没?”
“没有。”
季晚来却走到她的身边,一副要保护她的样子。
白暮看着空落落的手,又抬头看向季晚来。
却发现季晚来就站在那边不看他。
“少爷!”
一个声音从旁边冲过来,下一刻,一个娇滴滴人就软倒在白暮的跟前。
院门口的灯笼幽幽的照着,这女子一系白衣,这么一喊,一倒,倒是我看犹怜了。
“装什么样!”白琼嘀咕。
她的声音低,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季晚来听见了。
季晚来抬头看向白暮,却看见白暮对那个女子伸手。
“别怕。”
季晚来愣怔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白暮牵起安嫣然的手将她扶起来。
他说:别怕。
在白暮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季晚来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白暮的视线落空,顿时眼中浮现出迷惘来。
容婶子看了看两人,急忙走过去,伸手将安嫣然扯过来。
做的是替她拍去身上灰的动作,却啪啪啪的一下下的打在安嫣然的身上,疼得安嫣然敢怒不敢言。
“多谢婶子,我自己来便是。”安嫣然忍着痛,扯着嘴角笑道。
“姑娘还是小心点,你可是夫人那边派来的人,若是摔着了,那可如何是好,还好今日是摔在我们的跟前,若是摔到夫人的跟前了,还不让夫人心疼死!”容婶子却不放开她的手腕,笑嘻嘻的道。
容婶子的手劲那么大,疼得安嫣然的脸都要扭曲了。
一会儿,庄头就来报,说是火灭了。
但是,有个人不见了。
“谁?”
“连翘姑娘,不知道是被火吓着躲起来了,还是去哪儿了。”庄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
“容婶子?”白暮转身看向容婶子。
容婶子立刻松开安嫣然的手,对白暮行了一礼。
“是奴才的疏忽。”
“算了,大晚上的,各自回房吧。晚来……”白暮的话音刚落,还来不及喊季晚来,就看见季晚来扶着白琼往下人的院落去了。
白暮愣怔在原地,看着季晚来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婶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拽着安嫣然的胳膊就笑:“嫣然姑娘,我送你回房去吧。”
说着对子顺使了个眼色,这才半拖半拽的把安嫣然拖回她自己的房里去。
可怜的安嫣然,刚过来还没有表演一番,又被拽走了。
白琼回房之后就有些愤愤不平,对着季晚来就跳脚。
“晚来刚才怎么不说话?那女人,你瞧瞧她那做派,跟府上那个女人一个样!呸,不愧是本家!”
“是呀,她是老耗子的人……”季晚来喃喃,她还是觉得自己今天这样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可是为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好像是看见安嫣然倒在白暮的怀里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的。
“就是!晚来,你可千万别让她接近少爷,我看她那样就不是个正经的!”白琼气冲冲的道。
季晚来叹了一口气。
“就算不是我,也不能是安家人。”
“什么?”白琼没有听清她在嘀咕什么,问道。
季晚来却不回答她:“睡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季晚来又做梦了。
这一次只梦见自己的母亲。
那是她十岁的时候,母亲冷着脸面,坐在她的屋子里,她在写字。
学的是诗经: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长长的诗篇最后,是这个弃妇感叹自己悲惨的一生。
她心中难过便问:母亲,为何这男子一开始说得那般好听,最后却要如此对她?
她看见母亲冷冷的转过脸,道:“人的感情多变,得到了,便不珍惜了。你看,你父亲不就是如此?”
“父亲不是这般的人。”她年岁小,却也忍不住为自己的父亲分辨一二。
母亲便笑,笑得苦涩又凄惨。
“是呀,他虽然依旧对我好,但是也对别人好。”母亲顿了顿:“只是若不是只对我一个人这般好,这好,便不是世间第一好。”
她听不懂,只被这好啊,不是世间第一好的话给绕晕了。
她很想问问母亲,究竟什么才是好,就听见耳边有人起床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微怔了半晌,看着这厢房的低矮的屋檐发怔。
“晚来醒了?少爷那边应该也醒来了,快些起来去看看吧。”白琼见她醒来就道,又催:“快着些,可别让那个骚蹄子抢了先!”
季晚来却不听,翻了个身不搭腔。
“可是不舒服?”白琼看她今天不似以往那样的活泼,忍不住就过来摸她的额头。
“没有呀……”
白琼又想让她去找许大夫看看,就听见有人敲门,那人在门外柔柔的道:“晚来姑娘可醒来了?”
【作者题外话】:泪奔……
写着写着就这么晚了。只怕另外一章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