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郎君,我们又见面了。”
“嘉.......嘉辰,你是公主,你怎么会是公主呢?”
看着眼前这张极为熟悉的俏丽,段简想破狗头也想不明白,当初那个守在荒凉的大宅院中的小娘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公主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公主还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
如此狗血的剧情,居然被他给碰的了,即使他的心性在坚固,此时也崩塌成了一地碎片了。
“嘻嘻嘻........”
“哈哈哈哈.........”
都是人在吃惊之下,会露出最傻最呆萌的表情,段简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他却知道,从嘉辰,或者说太平公主李灵月和上官婉儿那满脸极为兴奋的样子,就能够看出来,自己此时的表情肯定是傻透了。
“先前本宫因为身份特殊,无法相告,还请段郎君见谅。”
一番大笑后,李灵月向段简行礼道。
“啊......不不不,公主不必如此,说起来某能够有今日,多亏了当日公主出手相助,要不然的话,恐怕某就算不葬身狼腹,也早就伤重而死了,反倒是下官要向公主道谢了。”
看着向自己躬身行礼的段简,李灵月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哀痛,只是,这丝哀痛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既然是旧相识,那么就不要如此客气了,再说了,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要同吃同住呢,有什么等上路了,再说也不迟。”
看着两人拜来拜去的,上官婉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嗯.......对,敢问公主,那和亲之事,您可曾.......”
“本宫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也是本宫主动请求母后同意的。”
不等段简说完,李灵月就说道。
“啊........这,这是为什么,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怎能到那种荒凉之地,您可知道,那漠北之地,自古以来环境极为恶劣,每日风沙不断,满眼看去,除了一片绿色的草地和黄色的沙漠之外,别无它物,您何必去吃这种苦呢?”听到李灵月的回答,段简忍不住劝道。
在没有进来之前,对于谁去和亲,段简是毫不理会的,虽然他也替那个前去和亲的小姑娘感到可惜,可凭借他现在的地位,却无法改变这一切,既然无法改变,也只能狠心的视而不见了。
可当他知道,这个可怜之人是救命恩人之后,这心思却有了大变,无论李灵月是不是太平公主,他真的不希望李灵月这么一个好姑娘,被当做政治的牺牲品,独自一人跑到荒凉的大草原上,面对一群野蛮习性的异族人过活。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是母后的女儿,别人也是他人母亲的女儿,如何能够为了一己之私,而牺牲他人,如此反倒给自己增加了无数罪孽,再说了,本宫生来身为李唐的宫主,每日锦衣玉食,享受最好的生活,现在国家有难,无论是身为父皇母后的女儿,还是大唐的宫主,本宫都应该挺身而出,只要能够用我换取更多人的和平,即使遭受些罪孽,又有何不可。”
李灵月此时像是一个真正的得道高僧一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静静的答道。
此种情况看着段简眼中,除了敬佩之外,更多的却是无奈。
有了这种别开生面的见面,接下来几人虽然相谈甚欢,可段简却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仅仅做了一会,就向李灵月告辞离开了。
“婉儿姐姐,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莫非是厌烦了本宫不成。”
看着段简远去的背影,刚刚还显得极为畅快的李灵月,瞬间变得懊恼起来,眼睛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眼泪一般的向上官婉儿询问道。
抬手摸摸了李灵月的额头,替他屡了屡两边有些杂乱的头发,上官婉儿笑着说道“傻殿下,亏你平时还是那么的机灵,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他可不是对你厌烦了,恐怕从刚才开始,这心中一直想着你去北边和亲的事情呢,恐怕现在他的心中就在想着,如何破坏你的和亲呢,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看好了。”
“啊........真的吗?”李灵月顿时兴奋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你呀,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做,就像是真的要前去北边和亲一样,奴婢相信,那傻小子肯定不会让你去和亲的,到时候,你只要按着计划行事,奴婢保证让你心想事成。”
上官婉儿捏了捏李灵月的脸蛋笑着说道。
如果是往日的话,被上官婉儿当成小孩子来对待,她肯定会反抗的,可这个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笑嘻嘻的,眼神也一阵迷离。
.................
三月初三,上巳节
据传说,这一天是华夏人共同的老祖宗,黄帝的诞辰,因此,在古代的时候,这个节日也是官方极为重视的节日。
当然了,纪念黄帝,也只是一个由头罢了,实际情况却是,三月三,天气已经没有了冬季和初春时期那般寒冷了,绿草开始慢慢的复苏,树木开始发芽,各种小动物也纷纷从洞穴中走了出来,人们也抛下了厚厚的棉衣,换上相对单薄的衣衫,到四处去享受这种温度适中的好天气。
就在这一天,洛阳城城门外,一对不起眼的车队缓缓的使出来,想着码头的方向行去。
这只车队别看不起眼,可如果真的有明眼人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只车队里面,无论是赶车的还是押送货物的,都是壮硕的大汉,并且从那些大汉行动间就能够看出来,他们肯定都是练家子。
“好了,岳父,岳母,十三叔,婉君,你们都回去吧,原本某还想着这次到了洛阳城能够多待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一时把持不住,到给你们惹麻烦了。”
段简向跟着身边的王炳坤,王炳忠等亲近之人道别到。
今天正是段简离开洛阳城,前去安北都护府上任的日子。
段简这次前去安北都护府,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被贬斥而去的,可明面上他还是升官的了,所以,按理来说,他离开之时,应该有一个仪式的,可因为李灵月的存在,导致他们这次前去安北都护府,只能偷偷前去,就连身份也要保密,不可为外人察觉。
看着跪在地上向自己行礼的段简,王炳坤和薛娇红心中都是一阵感叹,对于段简,他们是极为满意的,小小年纪,就已经位列朝廷,做到了别人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的位置,甚至于还帮助王家,让先前已经日渐没落的王家又焕发了第二春。
“哎,你这个小子,让某说你什么好,好好的好日子不过,非要瞎折腾,现在倒好,好好的洛阳城待不下去了,现在要到塞北那种苦寒之地去了,看看你还如何闹腾。”王炳坤虽然心中不舍,嘴里却依然训斥道。
“呸,老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在家里说说就行了,你还没完没了了,不凡,你尽管放心的去,婉君和宝儿就交给为娘了,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都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相对于王炳坤,薛娇红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拉着段简的手,仔细的叮嘱道。
“多谢岳母了,孩儿不在家,这一切就都拜托给您和岳父大人了,至于孩儿您尽管放心,无论怎样,孩儿也是不会吃亏的。”段简笑着说道。
看着段简那故作调笑的样子,薛娇红也露出了笑脸。
抱抱已经开始认人的儿子,在低声和娇妻说上几句私房话后,随着乐不平一声令下,整个车队缓缓开动了。
...........................
“婉儿,你说哀家这次是作对了还是做错了,用自己亲生女儿去换取权利,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从城门下缓缓而过的众人,谁也没有发现,城头上正有人死死的看着他们。
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掌控整个大唐朝廷大权的太后武则天,上官婉儿也陪伴在策。
听到武则天的询问,上官婉儿犹豫了片刻后才到“娘娘无需太过自责,这是公主殿下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娘娘,再说了,此去北边,也不一定真的会留在那里,如果公主反悔的话,不是还可以回来吗?”
说是这么说,上官婉儿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在这次动身之前,她又一次的抽空和段简见了一面,这一次见面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求段简,无论如何,不能让李灵月留在北疆和回鹘人和亲,而段简也点头答应了。
只是这件事过于重大,上官婉儿根本不可能和武则天解释。
“是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人生在世,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太平的心思哀家明白,可哀家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这样,也就只能任由她行事了,但愿她一切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哀家也就知足了。”
武则天脸上满是优思和愁容的说道。
....................
安北都护府,又叫瀚海都护府,所辖地为后世的俄罗斯一部分和蒙古所有土地。
主要针对的异族,主要为铁勒九姓和突厥一些部族。
唐朝最早设立都护府的目的是为了驻军,便于管辖这些汉人稀少,异族之人众多的地方,后来慢慢的形成了一种政府机构。
原本安北都护府在唐太宗时期的势力达到了顶峰,当时虽然蒙古草原被东突厥所霸占,可大唐军力强大,东突厥并不敢招惹大唐。
在唐太宗死后,大唐有了一段弱势期,这段时间,东突厥又对大唐蠢蠢欲动,后来高宗李治任命几员悍将,狠狠的挫败了东突厥之后,东突厥也就老实了一阵,可这野心就像是杂草一样,不将他连根除去,那是永远不会死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东突厥屡次反叛,攻打大唐边镇,又屡次和大唐议和,终于,到了前些年的时候,一代大将裴行俭终于彻底将这块顽疾给消灭了。
可惜的是,就像是海洋中永远不会缺少鱼类一样,草原上永远不会缺少游牧民族,东突厥是破灭了,可东突厥还是有一些余孽残留下来的,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东突厥那些野心家,又一次的卧薪尝胆,借助大唐内乱之时,重新在草原上崛起了。
这次段简名义上是前去安北都护府上任,实际上是担任和亲使者的职责,看起来极为贵重,可对于段简来说,这份责任他是真的不想承担。
想想前世的时候,自己最不喜欢的就算汉唐时期的和亲政策,为了彰显自己,却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女子,这让段简极为不耻,可现在,他却成了这曾经被他所不耻之人的其中一员,他心中怎能好过。
“哗啦啦........”
站在船头,看着那缓缓流淌的运河水,段简心中极为不畅快。
此次北上安北都护府,段简要先坐船道长安,然后在从长安骑马顺着官道向北通行,知道榆林关后,从而直达现在安北都护府的所在地,居艳海之地的同城。
“晚上风大浪急,这天虽然已经暖和了,可还是有些阴冷,段郎君穿着如此单薄,万一冻坏了身子,岂不可惜。”
正当段简心中有些烦躁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娇音。
“啊,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是不是下官惊扰到您了,还是这船上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
看到突然出现的李灵月,段简有些疑惑。
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段简,先前脸上还有些笑意的李灵月,此时突然变得有些煞白,可他还是勉强撑着说道“段郎君勿优,船上一切都好,也不是您惊扰到了本宫,只是,本宫白日在船舱中歇息够了,晚上有些睡不着,所以想出来走走,没想到正好碰上段郎君在这里沉思,原本是不像打扰段郎君的,可看到段郎君衣衫单薄,这船头湿气较大,雾气浓郁,怕段郎君受了风寒,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希望段郎君不要介意。”
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