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我等这不是在讨论如何御敌之策吗,您又何必如此动怒,说来说去,我们都是一些粗人,大都督领兵南下,将这扬州城交给我们把守,现在眼看唐军即将大军南下,我们却一直毫无动静,这不是一时焦急吗?”
看到魏思温出面进行训斥,一个从刚才开始,也和魏思温一样,坐在哪里毫无动静的将领,站起身向魏思温行礼道,从众多将领对他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这个将领在扬州这些将领中,威望挺高。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徐军中,仅次于徐敬业的将领,韦超。虽然韦超只是一个别将,却从军多年,最早从给徐敬业的爷爷,李绩牵马开始,后来一步一步的做到现在别将的地步,战场经验可谓是极为丰厚的,也正是因此,在徐敬业南下之后,才会将扬州城的军队,交给他来指挥。
“韦将军这话老朽承认,可即使在焦急,也不可失了理智,眼下大敌当前,你们身为将领,如果失了理智,如何领兵退敌。”对于韦超,魏思温丝毫没有客气,依然训斥道。
幸好,韦超此人和别的将领不一样,脾气温和,对于魏思温的训斥,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笑道“军师的话,末将记住了,先前只是手下的孩儿们不懂规矩,现在既然军师出面了,不知道对于目前的情况,军师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不错,军师学究天人,肯定有锦囊妙计,还望军师不要在斟酌了,坦言相告,也好让我等心中有些底气。”唐之奇开口附和韦超说道。
听到韦超和唐之奇的话,在场的众人看向魏思温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诚,都希望魏思温和先前一样,胸有成竹的说出一番谋划,顺利的将唐军给退去,保住扬州城。
可惜,魏思温的回答却让众人感到心中一片冰凉。
“刚才有位将军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唐军三十万精锐大军强势而来,除了出兵抵挡之外,别无他法,至于什么奇谋妙计,你们就不要想,某不是诸葛孔明,没有那种算无遗策的计谋,就算真的是诸葛孔明,也有六出祁山时的悲哀。”
“啊············”
“这·····这····连军师都毫无办法,这扬州城岂不是彻底完了。”
··············
魏思温的话,瞬间惹来众人的一片议论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眼中彷如神人一般的魏思温,也会说出这种无用的话语。
相对于众人对魏思温的失望,魏思温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身为心中拥有报复的文人,他的一声没有什么追求,只希望能够名垂千古,在青史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可惜的是,天意弄人,可能正是他太希望得到成功了,却忽略了其他,导致手段过于阴狠,从而遭到了贬低。
贬低之后,他知道,自己想要在依靠建功立业从而名垂千古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只有另辟蹊径,而蛊惑徐敬业等人造反,就是他的一条重要手段。
凭借他高超的手段和能力,造反一事极为顺利,在短短的时间中就取得了极大的成果,可惜,他所托非人,在最重要的一步上,徐敬业走了一步臭棋。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放弃了北上逼迫武媚娘退位的大好机会,反倒南下企图占据金陵,从而自立为王。
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突然起兵的优势已经消失不见了,武媚娘有了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李孝逸带来的那三十万精锐大军就是证据,而原本朝廷上支持他的那些势力,也被武媚娘迅速打压下来,裴炎的身死就是一个。
如果他在南下之初,快速的拿下润州,控制金陵城的话,事情还有可挽回的一步,可惜,因为大意或者其他原因,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润州城依然掌控在唐军手中,而他们的根基之地,扬州城却到了生死危机之时。
每每想到这里,魏思温就决定心中一阵懊悔,恨不得立马转身离开,不在这伤心之地停留,可惜,最后他却又留了下来,不为别的,因为除了这里,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某说了,没有奇谋妙计,可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获胜的希望。”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魏思温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句平淡的话,瞬间让满是丧气的众人,变得精神了起来。
“还请军师指点,我等该如何去做。”
··························
徐敬业虽然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听从魏思温的建议,率军北上直捣洛阳,而是南下攻打金陵,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战略眼光。
在刚刚起兵之后,为了确保扬州城的安全,他派人将周围进入扬州的重要干道都给拿下了,这才是他能够安然的率领十多万大军南下的原因所在。
淮阴就是这种情况,淮阴虽然只是一座小县城,可他的位置却极为重要,可谓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它是北方大军南下之路的必经之地,不通过他,想要前去扬州,甚至于是更远的江南之地,都是妄想。
“唐军来了,唐军来了,大家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当唐军的旗帜出现在淮阴城外的时候,城头上早就已经做好戒备的徐军兵士奋力大喊起来,一时间,原本还算安静的城头上面,瞬间变得杂乱起来。
“好,好,好,终于来了,某等你们可是很久了,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站在城头,须发已经花白的韦超,忍不住豪情万分的说道。
相对城头徐军的激动,城外的唐军就显得有些平静了,三十万大军,有条不紊的在安营扎寨,而作为统帅的李孝逸和魏元忠却脱离了大队人马,带着亲兵到了距离淮阴城不远的地方进行探视。
“城头混乱,将士惊慌失措,许多准备公事都毫无用处,看来这徐敬业有些名不副实呀!”看着城头上面显得慌乱的徐军将士,李孝逸脸上带着笑意的说道。
虽然在徐州的时候,魏元忠一番劝言让他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可那种天生的本性,让他对于攻打扬州,还是有些忌惮,可这种忌惮他却无法对外人说起,久而久之,心中就积聚了一些压抑之情,但是,当他看到淮阴城头这些徐军的慌乱之后,心中那种压抑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却是极为极为自豪和骄傲的感觉,觉得自己先前有些多虑了,徐敬业恐怕不像自己想想的那么厉害。
听到李孝逸的这番话,魏元忠却满脸凝重的说道“大总管错了,城头虽然混乱,可却并无大错,这证明那些城头的将士也只是一时的不适应而已,至于将士们的慌乱,虽然可以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没有上过战场的青壮,可他们是守城的一方,并不需要多少战斗经验,在加上这淮阴城虽然不大,可城墙高耸,城中敌军众多,想要顺利攻下它,可能要遭到一定损失呀!”
魏元忠的话,让李孝逸刚刚升起的好心情彻底消失,愣了一下后,李孝逸心中有些不悦,冷哼了一声道“哼,如果像是魏监军所言,我们三十万大军,连一座小小的淮阴城都拿不下的话,我们还怎么平定叛乱,要知道,徐敬业麾下还有十多万叛军,被徐敬业控制的城池还有数十座,真的如此的话,我们还不如趁早返回洛阳城,让太后娘娘退位的好。”
“大总管息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说············”
可惜,李孝逸此时对魏元忠是实在厌恶透顶,连一句话也懒得和他说,挥挥手打断他说话后,转身就返回了营地,一边走一边说,“魏监军虽然熟读兵书,恐怕对于军事并不了解,明日本总管就让你看看,某和三十万精锐将士是如何拿下这淮阴小城的。”
看着李孝逸那远去的背影,魏元忠满脸无奈的摇摇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后,才向大营中走去。
··························
“嗡嗡嗡,呜呜呜”
一大清早,伴随着沉重的号角声,三十万唐军全部集结了起来。
所谓人一过万,无边无涯,此时站在淮阴城头上面的徐军,看着城下就是这种场景,虽然唐军集合的地方,距离淮阴城还有三里之遥,可站在城头,他们还是能够看出来,在三里之外的地方,曾经所有的颜色全部消失殆尽,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因为距离的关系,这一个个方阵就像是一个个稻田一般,可惜,里面生长的不是粮食,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拿着刀枪剑戟的死神。
从原始人发现使用木棍或者石头开始进行狩猎和战斗的时候,武器就成了人们最有用的帮手,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社会的改变,武器的花样也越来越多,而大唐,无意是整个华夏历史上兵器最为多样化的一个朝代。
无论是另辟蹊径的唐刀,还是领兵器中最为强大的陌刀,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而在战争中,大唐的军队也是对各种兵种进行划分最为仔细的军队。
可能是因为本身的强大以及豪富,大唐的士兵可谓是所有华夏历史中各个朝代最为富足的士兵了,每个士兵在上战场之时,都会拥有最少两套的盔甲,一件贴身的里甲,一件外面的盔甲,身上除了最基本的长刀之外,还要有一柄弓弩,按照历史记载,唐朝大军弓弩的配置率达到了九成以上,这在后世也是让人不可想象的场景。
恐怕也只有如此的情况,才让大唐成了历史上最为著名的王朝,他的影响不仅是针对华夏,而是针对整个世界的。
“哈哈哈哈,怎么样,魏监军觉得如何,某拥有如此强大的战力,区区一座小小的淮阴城,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就看某如何攻破城池吧!”
唐军那威严,壮丽的盛况,给与了李孝逸无比的信心。
对于李孝逸的炫耀,魏元忠没有说话,只是从他那依然带着一丝忧愁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他对于这仓促的一站,依然不看好。
可惜,李孝逸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整胜利来给与他无比的自信心。
“攻城”
“咚咚咚·········”
一声令下,战鼓惊天,一排排军阵顺着战鼓的轰鸣,向淮阴城攻去。
“攻攻攻”
唐军虽然在历史上名气极大,而这些名气极大的原因都是因为唐军那强大的攻击能力带来的,无论是神挡杀神,佛阻杀佛的陌刀手,还是那打的连塞外异族都抵抗不住的骑兵军团,这些都是唐军的强项,而对于相对艰苦的攻城战来说,唐军比起后来的宋军来说,就有些不足了。
当然了,这也仅仅是比较来说,并不是说唐军面对攻城战就毫无能力了,对于攻城,唐军还是有些本身的。
最先出动的方阵是盾牌手,唐军的盾牌手使用的并不是大盾,而是一个个一米左右高的木遁,在盾牌的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让唐军的盾牌手即拥有强力的防护,也拥有灵活的机动能力。
当然了,这原本是用来防守异族骑兵攻击的,现在却成了攻城战的急先锋。
盾牌手走的很慢,他们的作用不仅是替后面的同僚抵挡攻击,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躺平城墙下的一切陷阱和阻碍,所以,他们所有人仅仅相连着,相互间不漏太多的缝隙。
面对盾牌手的攻击,城头上的徐军虽然焦急,却颇为无奈,在唐军没有进入道他们弓弩的攻击范围之内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盾牌手将他们布置在城外的陷阱和阻碍全部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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