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刺骨的水珠滴在我的面门上,冷意从面部席卷到整个神经,意识渐渐的回归到了本体,当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掷在外滩上,身上不着寸缕,好在这外滩上没有什么人,我也不至于会很尴尬的当作是什么变态恶魔。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揉了揉脑袋我站了起来,记忆中依稀记得最后只看见一个木棒朝着我打来,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不过应该还是能猜得出来,毕竟在这里跟我有过过节的也就之前的那三人,而且那个声音也挺像的,看来就是他们无疑。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什么,我得赶紧去找一套衣服,就算是想要报警,可要是这样赤条条的走出去,恐怕也会被警察给逮捕。
前方正好有一堆衣物,也不知是谁的,就那么好好的推放在哪里,我有些好奇到底是谁,但是过去一看便明了,这堆衣服里面虽然有裤子、有上衣,但是都破烂不堪,而且气味也有些不太好闻,显然就是被人丢弃的。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大愿意,但是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遮眼物了,总不可能学野人编织树叶为衣,再说了外滩上全是石头,怎么可能会有树叶,就算是靠近路边,那里长得也都是葎草,而不是树木,所以只能将就着先穿着。
此时的我打扮的就像是一个流浪汉,只是面色稍微干净整洁了点,如果要是面色再脏一分,估计也就跟真正的流浪汉差不多了。
出了外滩我朝着公交站的位置过去,一路上行人对我是指指点点,皆都捂鼻绕行,实话说这种被人当做异类的处境,还真的有些不太好受,每个人看过来眼神都带着鄙视、怜悯,好像我真是一个流浪汉一样。
一路走到公交站,我的心情也降下来许多,但刚到客车站就发现自己要等的客车来了,心情顿时就转好,只是…当我想要上车的时候,公交车司机却皱着眉头让我下去。
“诶诶诶!下去!你上来干什么!”
“师傅,我不是流浪汉,我…”
“我什么我!你快给我下去,这里不是你能上来的地儿!快下去!”
“我不是没钱,只是我身上没带,要不你先栽我一程,回去后我拿到钱,我给你一百都成。”
“这…”
司机一听这个便有些犹豫,紧接着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眼,可能也觉得我不像是流浪汉,刚要点头答应,后面却有一个大妈说话了。
“诶!师傅,你怎么还不把他赶下去,这种人你都要让他上来,你没毛病吧!我有鼻炎,我可闻不了他身上那股味道,你要是让他上来,那我就下去,但到时候我回头就投诉你,车辆不整洁!”
我看过去,正好跟那大妈对视上,只不过她一秒过后就不屑的撇到了半边去。
“听见了没有,别人都让你下去了,你快下去吧!”
看着疾驰而去的公交车,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虽然对其有些怨恨,但是也明白现在也是无济于事了,只能扭头朝公交站外面走,经过这个事情,我已经明白过来,就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恐怕谁都不会搭我了,就算是想对那些私家车许以重利,也不可能停下来给我说话的机会,因为他们看见我这个模样就直接开走了。
无奈,天又黑了,今天是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被打晕的,直到五点半才醒过来,到客车站又花了点时间,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到了七点了,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回去了,只能找个地方先休息一晚。
可是该去什么地方休息呐?宾馆这些地方应该不会收我,我只能像是一个真正的流浪汉一样,去寻找一个栖身之所。
“苦恼!”
经过几十分钟苦寻,我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好的地方,是位于商业街的后巷,巷深处有一个沙发,还有个毯子,虽然破旧难闻,但总比没有得好,于是我便躺上去,盖好被子准备先睡一觉。
“诶!起来,你谁,怎么睡我床上来了!”
我睡得正香,突然一个声音将我吵醒,还没等我睁眼,就被来人整个给掀翻到了沙发下面,头磕在地上疼得要死。
“你干嘛!”我有些生气,但是长久以来的好脾气让我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盯着来人质问道。
对方也是一个流浪汉,五十几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但是眼神看上去却很精神,不像那些个流浪汉,几年的时光下来,眼神都变得黯淡无光,在那里面看不见任何的积极上取,只有屈于生活的平庸。
对方动了动嘴上的胡子,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干嘛!你这小伙是真的不要脸,你抢了我的床,你还问我,我想干嘛!”看来这沙发应该是他打理出来的,怪不得有一床毯子在这里,原来是这么回事。
弄明白后,我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一大半,赶紧陪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里有人了!”
老汉整理着自己的沙发,反倒是一脸的怨气:“你看看,你看看,你连自己都没有规整好就上去了,你知道你有多脏么!你还待在这儿干嘛,还不快走开!”
“真是的,好好的家不回去,偏偏要跑到这种地方睡觉。”
我本来都准备走了,结果却听见背后流浪汉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就停了下来,惊奇的问:“大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流浪汉的?”
老汉翻了个白眼:“废话,脸蛋这么白,瞎子都看的出来你不是个流浪者。”
我说:“万一我是那种刚刚成为流浪汉的人,也说不一定啊!”
老汉说:“当流浪汉的是什么人!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人,每一个人换一个新的职业都要惶恐个几天,何况是当个低贱的流浪者,人家那眼神可不像你,平静又安稳,刚才我推你下来的时候,你还想上来打我,是不!这换成一般的流浪者,他敢么?”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小伙子,你等一等!”
“大叔,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我恍然大悟,然后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可我刚抬腿,那大叔就叫住了我。
大叔说:“介不介意在这里坐会儿,反正你现在出去也找不到好的地头了,还不如坐在这儿跟我聊会儿天。”
我很好奇:“为什么?”
大叔:“这里本来流浪者就多,大多数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早就被他们给占了,无论是你想的到的地方,还是你想不到的地方,都不可能还空着,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要想真的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除非你挖个洞,不过那样的话你就算是忙到明天早上也不可能忙完,而且要是碰到一些不讲理的人,估计你那洞也是给别人挖的。”
我沉思了一下,也觉得对方说的在理,便留了下来:“不知道大叔,想要跟我聊什么?”
大叔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就突然成这个样子?你是搞艺术的么?”
我苦笑了一声:“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三个人突然给从背后敲昏了过去,等到醒过来的时候,衣服、手机什么的全都被他们给抢走了,我想搭车回去,可司机都不让我上车,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大叔想了想:“那三个人中,是不是有个小胡子,后面跟着一胖一廋的两个小子。”
我点了点头,然后见大叔紧皱了眉头便没了下文,就主动的问道:“怎么了?”
老汉回过神来,道:“那几个人你最好还是不要惹上得好,幸好你不是流浪者,不然要是被他们抓住,就不是抢你东西那么简单了,而是生不如死。”
我一听就更好奇了:“怎么了?”
老汉摆了摆手没说,而是问我:“对了,你是怎么跟他们起得冲突?”
我将上午的事情给老汉说了一下,说完后我就说:“大叔,其实他们做什么的,我都知道了,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势力有多大,不然也不会就那么给算了,你给我说说,他们那个团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我想你在这里这么久了,应该清楚一点吧!”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走了,开始想着从这些流浪汉的身上找到之前那三个人的线索,毕竟他们行事那么残忍,而且又和流浪汉有密切的关系,那么白崇汉的死,会不会也和他们有关系呐。
老汉楞了楞,总算是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些谨慎,坐姿都在不自觉间跟我挪开了几公分。
我想了想,眼前这老汉也是个流浪者,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应该不是和那三个人是一路的,而且有可能因为那三个人做的事情,心中是又恨又怕,怕自己有一天也被抓去当做乞讨的工具,所以他在心里应该渴切有人来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摆在我的面前就有两条路,一条是冒充警察,另一条就是冒充记者。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记者,一个不属于城东的记者,毕竟那人的关系网不是说挺到位的嘛,说是本地的记者或者警察,恐怕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他对我加深警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