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来到殡仪馆,李大炮看见了都直问我是不是捡了钱,不然怎么这么高兴,脸都跟开了朵花似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明天也是好…”
哼着小调来到了停尸房,准备推着今天要烧的尸体去焚尸房。
今天要烧的这具尸体也是巧了,正是前天我跟刘通知他们去拉的那个小姑娘,没想到才拉进来没几天就要烧了,真是有些可惜。
小姑娘的家人已经在焚尸房那边等候了,在看见我推着尸体出来的那一刻,一个红着眼眶的中年妇女,终于忍不住了,挣脱了身旁男人的束缚,扑过来抱着尸体就哭了起来,哭声中带着绵绵不绝的思恋,想来她就是小姑娘的生母了,毕竟长久以来只有母亲才会哭的如此悲痛。
旁边的男人将她给抱开,而我也得以将尸体推进焚化炉里,也就在这一刻,那位生母发出一声高亢的哭声后,便手脚发软的瘫坐在地上,让身边的人是好一阵安慰…
等到那边安慰好了之后,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微微鞠了一躬,道:“小师傅,真是辛苦你了。”
我也回礼,道:“没什么,送死者去往往生的地方,是我们应该做的!”
男人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白包递了过来,而我也假装客套了几句,便也收下了,等到他们人走后,我打开看了看——201元,还算不错的收入,看来这家也挺富裕的。
烧完尸体后将三分之一的骨灰装进骨灰盒,剩余的全部拿去倒掉后,我正准备走,结果脚下却不知道踩了个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咔擦’的响声来。
起先我还以为是没烧干净的骨头掉出来了,可是捡起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个U盘,万幸的是我只是踩坏了它的外壳,里面的东西一点也没碰着,还能继续用,只是不知道是谁掉在这里的,不过目前还没人回来找过,我也只好先揣到兜里,等来人找了再说。
至此今天要烧的尸体就烧完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休息了,有时候我要帮张入殓师推尸体,有时候又要检查停尸房,有时候还要去接刘通知他们送过来的尸体,总之一下午我都在忙。
此时,我正推着一具要修复的尸体到化妆室里面。
进门,我就问里面的张入殓师:“张师,停尸房里的那个苏小红是怎么回事啊!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家里人怎么还不来,难道就这么一直停在哪儿么?”
张师是我们这里资格最老的一个师傅,据说他从开馆就存在了,平时为人挺不错,有什么不懂的都爱给我们讲解,我们也比较尊重他,除了有时候在关于尸体的问题上太过古板了一点外,倒算的上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儿。
“不知道,应该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吧!”
“什么事情啊?”
“…我怎么知道——你小子今天的事儿忙完了?那正好你就留在这儿给我打下手。”
我一听张师想让我免费给他当苦力,连连摆手说自己有事,说自己停尸房那边还没有检查勒,然后逃也似离开了化妆室。
在休息室里面一直待到了下班,跟李大炮简单的告了别后便直接回家,在路上正准备买点菜,结果却摸到了兜里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上午捡到的那个U盘。
“我艹!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但此刻让我回去我肯定是懒得回去了,只能揣回兜里等明天再说。
……
晚上,我搂着陈小池坐在自己的阳台上看着天空的星星,这一刻我发誓没有比我两个更深爱彼此的情侣了,你侬我侬。
“吴庸,你喜欢我什么?”陈小池扭过头来问我。
我没有说话,深情的看着她,朝着她的嘴唇吻了过去。
“讨厌!——你干嘛!别…”
……
殡仪馆,尸体化妆室里面。
张师缝完一具尸体后,取下口罩第一句话,就问我:“小吴啊!我看你最近脸上大放光彩,怎么的,你有女朋友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被人戳穿,还挺让人享受的。
张师又问:“哦!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姑娘啊?”
我答:“漂亮,身材好!”
“她不反对你殡仪馆的工作么?(我摇了摇头)那就好,现在这样的姑娘可不好找了,你小子一定要好好珍惜——想当初,我曾经也有一份你这样的感情,可是——唉!”
“怎么了?”
“我放不下这份工作啊!”
我楞了一下!其实我是知道的,张师以前是个有名的大学老师,按照道理来讲,入殓师比起他的那老师工作,不光连工资差了点,连名头也差了点,我实在是很好奇张师为什么会选择这份工作,而且看样子还因此丢掉了本该美好的回忆。
说到这儿,张师显然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转过身去就要离开化妆室“小吴啊!你记住,这辈子欠谁的情都好,就是不能欠死人的情。”
我没听懂张师的话,想要去问的时候,张师已经走远了,我只能怀揣着疑问推着尸体准备回去,却不料又在过道里碰见了院长。
院长拍着我的肩膀,问:“吴庸!这几天工作怎么样,觉不觉得辛苦,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答道:“还行吧!这几天还比较轻松,前段时间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院长笑笑:“我知道!毕竟老卢和老周的事情,你一个年轻人承受不住也是应该的——就这样吧,好好努力,加油干!”
和院长的交集很短,将尸体放回停尸间后,略微检查了一下我便去做其他的事情了,这两天下来,我终于有了以前上班的感觉了,而且最近殡仪馆也没什么大事发生,那个所谓的杀人凶手,应该也已经没有在这里了吧!我想!
……
时间很快就过去,当我高高兴兴的回家时,却发现陈小池躲在里屋,正用电脑看着男女的那事儿。
看见这一幕,我不禁哑然失笑:“嚯!你怎么在家看这个啊!”
陈小池见我回来了,喊道:“吴庸,你快过来,你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你们殡仪馆的人!”
陈小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鞋子也没换便走了进去。
结果这么一看,我发现这视频里的男人,还真就是殡仪馆的熟人——刘通知和陈如风;再看那个女主角,我就被吓了一大跳,那个女的竟然就是昨天烧的那小姑娘,而且从视频的时间上来看,正是我那天跟着他们一起去拉尸的时候。
那天,他们竟然真的在车上猥亵女尸!
看着视频上他们两人那淫邪的嘴脸,我开始深深的怀疑起,他们到底真的是刚满月孩子的父亲么?从那天的表现来看,他们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不然怎么可能会随时都带着那玩意儿。
陈小池打断了我的思路,问:“吴庸,怎么办?”
我楞住了,发现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报警吧,可是这两个人又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样做对于他们的家庭,无异于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且以后就算他们出来了,怕是也会被所熟知的人给唾弃;但不报警的话,这样对于那个小姑娘,对于那个小姑娘的家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公道了,尤其在见识过那位母亲痛哭的场面,我更难以做决定。
陈小池见我不说话,便拿起手机主动的说:“我看还是报警吧!”
“等等!”我抢过陈小池的手机,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又说:“我去给他们说说!我会劝他们自首的!”
……
我拿着U盘,将还在家里陪老婆吃饭的刘通知与陈如风给约了出来,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我要说的事情,还笑着说要宰我一顿。
我强压下心中的无明业火,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烧烤摊上,特地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一坐下来我就开门见山的问:“老刘,老陈,那天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上车?”
两个人齐齐的楞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了,刘通知看着陈如风,显然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我。
陈如风不愧是陈如风,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对我说:“那天不是说了么,用殡仪馆的车拉吴老弟你回去不太吉利!怎么了?难道是那天出租钱不够么?你说差多少,老哥我补给你!”
“不是这个问题!”我又问:“是之后你们在车上又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口,陈如风和刘通知的脸色是彻底变了,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陈如风更是直接急道:“吴老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难道还觉得我们不拉你是有其他的原因!还是觉得我和老刘是那种龌蹉的人!你要知道我和他已经是有家…”
“你别急!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我打断了陈如风的话,将U盘丢到了桌子上,此时我是真的生气了,我本以为坐好了宽恕他们的准备,没想到他们竟然到此刻还狡辩,一点儿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什么?”
“你们自己干的事情,你们自己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