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愕然,随即面色古怪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纸人,现在我是彻底肯定了这东西就是来找我办理丧葬业务的死人,而且它的危险程度远在唐小青之上,不然平移的是它,就不是唐小青了。
唐小青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如果不是君唤雪最后的一番话,我自己早就交待在哪里了,现在这个纸人明显就比唐小青厉害的多,也不知这次我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既然推不过去,我也就没在把它推过去,就把它放在现在的位置上,然后拉过一旁的板凳,坐在一旁观望着,想看看这次它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线索。
可奇怪的是,这次我等到了中午,它都没有起任何的变化,要不是见识过唐小青的变化,我都要以为它就只是一个鲜艳的纸人,给扔出去了。
昨晚一宿没睡,我有些困了,打算回去睡一觉再回来看看,可结果刚起身,那纸人身体内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即它就‘轰’的的一下燃了起来,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不过纸人燃的快,它灭的也快,前后不到一秒钟,躺着纸人的车床上就只留下黑乎乎的灰烬,这些灰烬组成几个大字,也是一个地名:阳景县。
阳景县是皓城郊区一个偏僻的小县,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我却记忆犹新,因为在哪里有一个扎彩厂,以前殡仪馆还在营业的时候,就是在那边进的货,不过后来听说那扎彩厂被查出违禁品,没过多久就倒闭了,之后就没有再关注过了,没想到这次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在那儿。
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我用手机开始在网上查找起前几年的新闻来:南阳扎彩厂,成立于2013年,期间厂长余南飞借助着纸人的幌子,利用纸人贩毒多达数百公斤,于2015年被我市公安民警查处,依法判处剥夺政治…南阳扎彩厂被查处后被我市商业大亨贾军威接受,但是于2016又传出闹鬼一闻,当年下半年便停厂修整,至此沦为一片荒地。
“闹鬼?”前面的我都知道,所以我也不好奇,但是一看见上面说闹鬼,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难道是那纸人的恶念?”
这次的事情不同以往,善念带来的只是一个纸人,这也就说明身体在执念那边,而又了身体的执念要比单纯的执念难对付的多,因为它有身体,就能伤害到存在于现实中的我,看来这次是真的有些棘手。
不过我也并没有退缩的想法,既然踏上了这条路,那么不管前面是否是悬崖,还是天空,那么我都将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这是我的承诺。
今天有些累了,还是明天在去,有些东西还得花时间准备一下,所以今天是去不了的。
仪馆的休息室已经被改造成了我自己的卧室,在里面一觉睡到大下午,然后去邻近的县城买了点菜和两只大公鸡回来,一天就这样渡过了。
晚上到骨灰室里面上香,这个地方是我专门开辟出来的,里面大多供养着像唐小青那样变成鬼魂后杀了人的人,等日后唐小青的尸身烧了,她也会被供奉到这里面来,直到日后孽障赎完后便可去投胎转世。
从骨灰室里面出来,刚要准备回去睡觉,就看见走廊门口的位置有一架车床安安静静的停在哪里,上面躺着的正是今天早上来的那个老头——他已经死了,面容平静祥和,不对这个世间有任何的抱怨,也不对这个世间有任何的惊喜,简简单单的作为一个人活过了一生。
我直接就把他推到了焚尸房,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化作齑粉,然后亲手将他的骨灰装起来,送到骨灰室里面供奉起来,在他的骨灰上面写着两行字——无名,卒于2017年11月6号。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休息,休息到第二天早上后,便丝毫没有停留的直奔南阳县。
……
在南阳街上,我开始找人打听起扎彩厂的消息,但奇怪的是,一说起‘扎彩厂’三个字,每个人都面色古怪的摇着头走开,脚步略急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忙了一上午竟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于是,我找到一家小商铺,借着买水的空挡,问店主:“老板,我听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什么扎彩厂,怎么我找了半天都没人告诉我。”
老板是个廋精廋精的汉子,他听我打听扎彩厂,表情瞬间就变得谨慎多了:“你打听这个干嘛?”
我装作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还不是我那边工厂出了点问题,那边客户催得又急,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扎彩厂,就想过来进点货,应应急!”
老板摇了摇头:“那你来晚了,你说的那个扎彩厂前几年就倒闭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我惊讶的说:“倒闭了?不可能吧!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扎彩厂在什么地方,我过去看一看。”
这时老板的表情变得有些惶恐起来,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你可千万别去,那里可不干净!”
我笑笑:“没事,我就过去看一眼,要是真停厂了,我就回去了!”
老板见执拗不过我,叹了一口气:“唉,算了,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过小哥你可千万记住,七点半之前你一定要离开那里,可一定要离开啊!”
就这样老板告诉了我那个扎彩厂的地址,我临走前他还好心的多嘱咐了我几遍‘一定要在七点半’之前离开扎彩厂,这让我有些小小的感动,当然我会不会老实的听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有了地址后,我却迎来了第二个难题,因为这边交通不发达,通往扎彩厂的楼崎岖陡峭,我那小轿车根本就开不进去,不过好在这里有一些摩托车拉客,他们的车倒是能够开进去。
只是当摩托车主一听我要去那个扎彩厂,一个个都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去,而且还劝我也不要去。
我当然不会听他们的,当场拍下重金,告诉他们:只求能够有人能够送我到离那个扎彩厂稍近的地方,剩余的路我自己走过去。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个小伙子接下了我的生意,将我载到了扎彩厂附近,不过一拿到钱后他就怂了下来,跟我说了一句“保重”后,便骑着自己的摩托飞去了,看架势比来时的时候要快的多了。
我站在原地开始打量起四周来,方圆几百米也就对面一座孤山上有栋建筑,如果没错的话,哪里应该就是我要找的扎彩厂了,可真是偏僻,如没有当地人的带路,估计我还真找不到这地方,也不知余南飞为什么把扎彩厂建在这种鬼地方。
走了大半个钟头,我终于看见了那个扎彩厂,大门前栏杆上挂着几个牌子,赫然写道:南明扎彩厂,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南明扎彩厂的围墙是用红砖锲成的,里面广场是腻子做的泥瓦地,在东北和西北处各有一个瓦房,远远的看去,给人一种古朴阴森之感,总觉得这房子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你一样。
“咦?怎么这门上的锁被打开了?”这时我准备撬锁进去,结果才发现门口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那生锈的锁就掉在地上,我捡起来一看:“刚才有人来过?”
我这么说当然不是瞎说的,因为我在捡起掉在地上的锁时,我就发现这锁是压着生长出来的长草的,如果说它是之前就掉在地上的,那么锁的重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嵌入到泥土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压住长出来的长草。
再看被压长草的根部,雪白发嫩,这也就说明锁压住的时间不超过一天,如果超过一天的话,这些生长于山顶的草根就会出现不同颜色的变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白又嫩。
我不知道这里有几条上山的路,所以不敢断定那人是否还在里面,要是那人还在里面的话,待会我就劝他走,毕竟这里给人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太舒服。
穿过铁门进到了厂里面,突然我像是记起什么一样,忙的回头看,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了右边墙排下的一行人影,它们有男有女,脸上画着一样的装束,鲜艳的腮红,带着大红嘴唇,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我,像是随时要扑过来一样。
我站在原地谨慎的注视着它们,在确定这些活灵活现纸人不会突然扑过来后,便继续回头检查起来时的路,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离大门十米开外的路,有些异样,说它平整也没多平整,可说它崎岖却又不崎岖。
就好像——好像这个地方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开车来这里一样!可这里不是废弃了么?又是什么样的人会隔三差五的来这里?
这还没进去,我的脑子已经充斥了大量的问题,看来这里面藏着的东西,比我相信中的要深得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