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一脸愕然:“贝壳,当然不,人体为什么会长出贝壳。”
西法有些尴尬地说:“我在海上旅行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艘沉船,那上面的人受到某种污染,生上长出了贝壳,甚至脑袋都让海蟑螂掏空了却还能够思考和说话。”
“所以你说到同伴的身上长出东西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件事...”
哈娜听完之后,欣喜地说:“你果然是位经历丰富的人,你一定可以帮得到我的。”
西法不做回应,微笑着拿起一份甜点,试了口,差点没吐出来。
太特么甜了!
哈娜继续讲述她的故事:“乔里克身上长出的不是贝壳,而是霉斑。”
西法愣了下:“他在地底下呆太久,以至于身体发霉了?”
不等哈娜说完他就自己否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这是被污染了?”
哈娜摇着头:“我也不清楚,但是当时,乔里克的手上确实长出了霉斑,就像受潮的墙壁发霉了一样。起初乔里克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还是伯尔特发现的,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以为他弄脏了手。”
“可当我们擦不掉那该死的霉斑,并且发现它会扩大,会生长之后,我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乔里克当时还算冷静,他立刻决定离开神庙,我们也这么觉得。财宝虽好,但如果命都没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们分明已经从神庙大门里出来了,已经奔行于前往地面的通道,可当我们看到亮光,以为出口在望时。我们迎来的,是失望,是恐惧。因为那所谓的‘出口’,当我们冲进去后,却发现来到了神庙的大厅,摆放着三口竖棺的大厅里!”
哈娜神情紧张,仿佛就连回忆,也让她感到恐惧。她掏出一个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女士香烟:“介意我抽一根吗?”
西法摇摇头。
哈娜给自己点了根香烟,抽了几口后,情绪稳定下来了,才继续说道:“当时在那个大厅里,我们都慌了。我们从末经历过这样诡异的事情,更诡异的是,大厅中两口竖棺出现了敲打声,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想出来。”
“我们没有停留,甚至连之前装着黄金器物的背包都丢了,立刻跑出了大厅。而这个时候,伯尔特身上也出现那种该死的霉斑,乔里克的情况则更为严重,他开始咳嗽,并且咳出带有深色斑块的血,就像霉斑已经扩散到他的体内,侵袭了他的内脏。”
“很快我们看到出口,整个过程,那种敲击声一直出现在我们身后。雷利先生,我之所以这样强调,是想让你明白,哪怕当时我们感到恐惧和慌张,但方向感还在。再加上通道是笔直的,所以我很肯定,有竖棺的大厅一直在我们身后。”
“可当我们跨过出口时,我们绝望了,我们又回到了那座大厅。而这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两口竖棺的铁链已经松开,堆砌在地面,棺盖也打开,可是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就在我们商量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时,我们手上的风灯同时熄灭。我必须强调的是,当时我们的风灯并末受到任何攻击,它们的玻璃外罩完好,金属栅格也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可里面的火光却这样熄灭了。”
“陷入黑暗的瞬间,我感觉到了有可怕的东西在身边徘徊,我听到了伯尔特和乔里克的惊呼。很快风灯又亮起来,但这时,我的两个同伴却消失了。他们的风灯落在地上,可他们却不见了。”
“可是,那两具原本已经打开的竖棺,却又再次盖上,并且堆砌在地面的铁链又将它们圈圈拴紧,就好像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与此同时,我听到那两口竖棺里同时响起了敲打声,我听到伯尔特和乔里克在呼救,他们叫喊的内容几乎一致:救命!把我弄出去,别让她靠近我。”
说到这,哈娜的眼角有泪水涌了出来:“他们都是勇敢且坚强的人,我从末见过他们如此恐惧,如此害怕。我不知道在竖棺里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地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也不知道那神庙里的东西为什么肯放我走,可我知道,我必须救他们,我必须救自己的同伴。”
“雷利先生,请你务必救救他们。我愿意付出一切!”
西法放下餐具,轻轻的,但非常坚决地,将哈娜紧捉着自己的手推开:“很抱歉,哈娜小姐。从你的描述听起来,这件事我帮不了你,那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
“我建议你去找风暴教堂帮忙,显然这个神庙里存在着某种可怕的东西,它可能会威胁到达米尔岛,风暴教会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另外,虽然这样说很残忍,可我还是得提醒你。哪怕你现在返回神庙,你那两位同伴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站了起来,西法戴上帽子:“再次为你的遭遇感到遗憾。”
走出一段的西法,回头朝那可怜的姑娘看了眼,哈娜正捧着头趴在桌子上痛哭,这让西法看到她白皙的颈脖。
突然,西法在她的脖子上,看到一块指甲大小,并不起眼的深褐色斑块。那就像长年受潮的墙壁上,长出来的霉斑。
西法皱了下眉头,真心希望这个姑娘赶快去风暴教会救助,他则加快脚步回到自己卧室,打定主意晚上拿了赏金,明天就离开达米尔港。
他告诫自己不要去管,不要去接触自己所不了解的事物。
回到房间后,休息片刻,西法拿出信纸和笔。他把纸张摊平,用吸水钢笔在信纸上写道:
‘奥斯维得先生,近期我去了一趟风车岛,调查了岛上的本地信仰,发现他们信仰一位被称为‘阿斯图卡’的神明,它有着天空之神、苍白之王、山林的庇护者等称号。’
‘另外,海岛上的居民在晚上行动怪异,而且他们都拍摄过‘亡者遗照’,那是一种替死者拍摄的照片,岛上居民几乎每一个都照过这种相片,我怀疑他们的状态不正常.......’
就在西法给奥斯维得写信做报告的时候,达米尔港的码头上,一个冒险家坐上前往其它港口的船只。他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并享受着海风的吹拂。
突然,他咳嗽起来。他握着拳头堵在嘴边,他的手背上,有几块深褐色的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