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七寸并没有感觉到疼,睁开眼睛发现古亦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他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提着她的后领,一副快感谢我的神情,但是她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你快……放开我……”
他松了手,她跌坐到地上疯狂地咳嗽起来。
“我快被你勒死了……咳咳……”
“你的意思是让你直接摔下来比较好?”他靠在一旁抱着手臂看她的笑话。
于七寸慢慢缓了过来,看他浑身一股子抬眼都嫌累的懒散劲儿,却如此“勤勉”地来救她。
“谢谢您嘞。”她敷衍地应道,又小声说,“随便用用法术不就行了……”
没想到却被他听到了:“那你随便用用法术不就行了?”
于七寸被气到了,用了传心术:你这是嘲笑。
古亦旬:是又怎样?
她站了起来:“你怎么会我们邱栖源的传心术?”
“我什么不会?”他变出了刚才的酒壶和酒杯,倒满一杯。
他见她没话可说一肚子气却发不出来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玩,上前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回去吧,你逃不出去的。”
“为什么要抓我?”
他的笑容一顿,神情阴戾起来:“你想知道?”
她被他盯得莫名一颤,话却说得越发张狂:“你堂堂魔族储君,为何要抓我这么一个连神仙都算不上的小小弟子?除非,我对你有别的用处。”
他又笑了,刚才的阴霾好像就是个错觉,他走进她,俯视着她坚持到现在的自信神色:“哦?那你说说我有何目的。”
于七寸挑唇,像数次说到了她感兴趣的事情那般眼神发亮:“想要讨我师姐的欢心,向我求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我是不会……”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古亦旬扯过手臂推到墙边,他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同样是阴戾,这次却完全不一样。
他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而这份迫使的恐惧,如此深邃:“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是听到了,而且……是两次不是吗?”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那最深处的秘密,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于是干脆丢在一边的秘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的反映很快,全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但她最初的反映还是露出了破绽。
古亦旬直接忽视了她的话,直起身子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第一次慕言和于涟成亲。”他看着于七寸的神色慢慢不对劲。
“第二次,慕言得了病,抱憾而终。第三次,飞升上仙。而这第四次,他消失了,或者说他死了。但是怎么会有人能在有记忆的情况下看着一个人有两种结局呢?所以在鸣灵山时我有意安排了所有见过慕言此前结局的人,你也在范围内,意外收获也是这次才有的。”
他抬起手,缓缓指向于七寸,眸光清透,似乎在透过她看着许久之前的时光。
“在鸣灵山顶威胁我的人是你?”
“是。”
于七寸笑了。
“我明白了,你知道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抓我来,想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很聪明,那就好好回去。”他的神色已如常,对她话还是有一点意外。
“可你深夜来此,不就是为了等我?”
这次,她的自信是浑然天成的:“你既然认为我是例外,就该相信我。”
他没想到她有想过这一层:“你想干什么?”
“去天宫,我帮你找到答案。交换是,我要我师姐没事。”
她抬起头,扬着压不住的自信,却在她的满眼希望中还是看到了慌张。
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有希望才会紧张。
他在这时出了神,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他的不对劲要早于于七寸,他不知道那段时间的事情为什么会像书本剧情一般重来多次,而且每次都不一样。他费尽心思谋划,却找不到关键,只能随着时间一直发展,直到他有了角色意识,他一切都明白了。也是从那时起,所有人都变得不对劲,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叫“男二”的角色,也不想去和父君种什么萝卜,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更是不清楚。
最关键的是若慕言真的死了,没了一向对峙的人,他还能做什么呢?在这种思想下,他曾一度陷入痛苦中,所以他才会去找于涟,但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对于涟也没有感觉了。
这一切都是个笑话。
然而接下来于七寸的话却启发了他。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不管从前如何,最大的变化是从那位老神仙出现开始的。”
“去天宫吧,我能找到他。”
*
他们正式的谈话在第二天。
虽然这顿头脑风暴着实消化不了,于七寸还是给古亦旬认真分析了去天宫的缘由。
“他那天驾着云彩来的,只有天宫的人会这样出行,而且除了胡子的颜色他长得和月老爷爷一模一样,我想他可能是月老的兄弟。”
他被她的解释笑到了,先不说她有没有记错长相,月老有兄弟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不过她的第一个解释倒是在理。只要在天宫,就没有找不到的。
“看来,我是要去一趟天宫了。”
“你想清楚就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古亦旬刻意缓了一下,带有报复性地诚心捉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去?”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弯起嘴角:“我可是听说你在邱栖源的考试年年倒数,你能帮我什么?”
于七寸——局促了,不过她的反映足够快,憋屈地说出原本不想拿出来的话。
“我会琴棋书画唱曲儿、烧菜刺绣捏肩捶背,反正只要不是用法术我都可以!如果不行的话,把我当丫鬟使也行,粗活累活我都能干,不然给你当个首饰戴身上也可以……”
她还在想着措辞却感觉到缓缓的力道落在头上,她抬眼间对上了古亦旬的双眼。
他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好,带你去。”
Ps:
于七寸:怎么有点温柔?
古亦旬:那就当首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