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从水下看天空能看到许多种颜色,但是真的到了深海里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身体是一点一点变冷的,但是总有一种感觉在告诉她这只是个小问题,就像她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不管怎么样就是睁不开眼睛,她感觉有人抚过她的发丝又感觉落入了一个怀抱,接着就是无边的梦境,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天宫独有的云层罗帐,接着就是绿胡子的叫声。
“七寸醒了!”
她觉得吵,看了一眼才见绿胡子被绑住了双脚。古亦旬推门而入,将绿胡子扔了出去,来到她身边。
她看他的神色不似平常,心中突然很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就一直忍着,直到古亦旬发现了什么敲了敲她的头,她才绷不住笑了起来。
“没心没肺。”他的神色终于如常,却还是帮她掖了被角。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那时的样子,她站在霜雪中,长发如瀑却那么孤独,她法力耗尽无法反抗却还是站在那里,不低头不求饶,是倔强也是强撑。
“是我不对。”他突然这样说,“本不该带你去,不过也好,这次你也该怕怕我。几百年前前任龙王涂炭我魔族生灵,伤我魔族将士,我和父亲将他立地就法,我也因此有了狠戾之名声名大噪。”
“不是应该因为你是反派……”
“我后来给龙王的东西,就是前龙王的一只眼珠。”他避开于七寸的目光站了起来,“说白了我之前就是在利用你,现在你的作用结束了,知道怕了就离我远点,我会顺便帮你师姐,你……”
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于七寸坐了起来,低着头抓着古亦旬的衣角。
“抒情够了吗?”她勉强地微笑,“我好饿,大爷赏口饭。”浓烈的不要脸的氛围又回来了。
他无奈地低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然后……捏了她下巴上的肉。
“还吃,再吃都要长出双下巴了。”
不过……
他的神色暗了暗。
你为何要装作不懂。不知名的情绪弄得他心里难受,他转身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粗暴地塞回被子里。
“以后记住,我的人要有不要自作主张的自觉。”他走得很快,门摔得很大声。
于七寸笑出了声。
“其实,他是个好人吧。”不得不承认,那时在看到古亦旬的时候,她心安了许多。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她有些发愁地拿出被子里的纸条,那是绿胡子写的螺簮的用法和风险。
她想:“总不能让古亦旬去犯险,如果我出事了,他还是可以想别的办法帮到师姐,但是我……”
我真是个冰雪聪明、大义奉献的聪明人儿,我怎么就这么机智呢。
她下了决心。
停在门前的古亦旬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下一刻他刚走出的房间突然散出了刺眼的光。光虽刺眼光泽却格外细腻。
他跑去的时候于七寸已经晕了过去,她头上的螺簮不见了,一头青丝散在床褥上,像是一朵神秘的花。